唐朝故事020——儒将裴行俭

上善若水陶光葆

儒将裴行俭 裴行俭是唐朝时期的一位著名的儒将，是政治家、军事家和书法家。他出生于绛州闻喜（今山西闻喜），是隋左光禄大夫裴仁基的次子。裴行俭在唐朝官至礼部尚书兼检校右卫大将军，以其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智慧闻名于世。 裴行俭少年时代凭借先辈功勋被委任为弘文生。贞观（627年-649年）中叶，他参加了明经科考试并被录取，随后被任命为左屯卫仓曹参军。在此期间，他得到了左卫中郎将苏定方的赏识，苏定方将自己的用兵奇术全部传授给了裴行俭。所以说裴行俭是苏定方的徒弟，李靖的徒孙。 （一） 裴行俭在军事上的成就尤为突出。他曾担任安西都护，西域各国因其仁义而归附唐朝。西突厥十姓可汗阿史那都支及其别帅李遮匐与吐蕃连和，侵逼安西，朝廷诏议发兵讨伐。裴行俭巧妙地利用计谋，成功俘获了都支和李遮匐，并将他们押送至长安。 唐高宗调露元年（679年),波斯王去世，他的儿子在长安做人质。皇帝派裴行俭护送波斯王子回国继承王位，期间穿越沙漠，必须经过吐蕃、突厥敌国。 六月，裴行俭来到西州，各属官都来接见。裴行俭向他们要了一千多个有勇有谋的人和他一路西去，并故意放出消息由于天气太炎热，要等到秋凉再去。突厥王听到这个消息就没有防备。裴行俭以“畋猎”为名，召集四镇胡人酋长子弟参与，实为秘密整编部队。他通过打猎活动掩人耳目，暗中完成军队的集结和训练，短时间内整合近万兵力。 在完成兵力整合后，裴行俭突然率军“倍道西进”，以急行军方式迅速逼近都支部落十余里处。裴行俭派遣都支亲信去问安，表面上示好慰问，实则麻痹对手，营造非军事行动的假象。消除敌方戒备。在逐步缩短接触距离后，突然“促召相见”，打乱敌方原定“秋中拒汉使”的部署。都支因“猝闻军至”失去反应时间，被迫率五百骑出迎而被生擒。最终兵不血刃擒获都支，并传契箭招降诸部。紧接着，他挑选精锐骑兵，轻装前进，日夜赶路，准备突袭遮匐。在途中，裴行俭还巧妙地利用计策，释放遮匐的使者，让其先去告知遮匐都支已被擒获的消息，最终遮匐前来投降。擒获都支、遮匐后，裴行俭安排波斯王自行归国，留王方翼镇守安西，筑碎叶城，就是李白出生的那个地方。此战成为唐代“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经典战例。 （二） 唐高宗永康元年（680年），突厥首领阿史德温傅、阿史那奉职联合二十四州反叛，拥立阿史那泥熟匐为可汗，北方震动。此前单于都护萧嗣业因轻敌遭突厥突袭惨败。唐高宗遂命裴行俭为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统率三十万大军出征。 裴行俭针对突厥劫粮事件，设计“诈粮车”战术：以三百辆粮车埋伏壮士，每车埋伏五人，佯装羸弱部队护送，引诱突厥劫粮。突厥劫粮后，放松戒备取粮时，伏兵齐出突袭，配合外围精兵合围，大获全胜。 行军途中，裴行俭察觉天气异常，不顾将士反对将营地迁至高岗。当夜暴雨致原营地水深丈余，全军叹服其预判。 唐军与突厥主力会战黑山（今内蒙古大青山），裴行俭采用激励战术，宣布“生擒泥熟匐赏万金，斩杀赏千金”，并促使突厥内部分裂。最终大破突厥，奉职被擒，泥熟匐遭部众刺杀，首级献降。 此役后突厥残部退守狼山，但次年阿史那伏念复叛。裴行俭以反间计迫其投降，答应不杀他们。还师回朝后，侍中裴炎妒功进谗，导致伏念与温傅被斩，裴行俭感叹“杀降不祥”，称病不出门。 裴行俭此战以“抚士贵诚，制敌尚诈”为核心理念，展现卓越军事谋略，被唐高宗赞为“文武兼备”。此役不仅稳定北疆，更巩固唐朝对突厥诸部的威慑，成为唐代以智取胜的经典战例。 (三） 裴行俭书法堪称一绝。他极擅长写草书，唐高宗曾让他在绢上书写文字，看过之后，非常喜欢，赏赐无数珠宝。这时的裴行俭大概五十多岁，书法水平相当不错。裴行俭自认为自己无论是什么样的墨笔，无论时间是多么的紧急，他都能书写出一手好字，褚遂良根本就比不上他。　 裴行俭在八岁那年由于祖辈功劳去弘文馆念书。弘文馆书法学习的条件非常好，不仅有外界难以见到的藏书可以作为临摹的样本，还可以得到馆内老师当代书法大家的指点。弘文馆的学习让裴行俭书法打下了牢固的基础。裴行俭一开始写字临摹的是王羲之，不仅因为他能够接触到王羲之的真品，而且那个年代临摹王羲之字体是一种潮流。 裴行俭对当朝书坛也产生了很大影响。这不仅是因为他本人的一手好字被别人赞颂临摹，还表现在他对字写得好的官员的举荐上。他担任礼部官员，有任官的权利，一些书法家往往能通过他的途径做官。 史载，裴行俭书写过一些书籍，约有数万字，但是因为有些内容涉及到了军事机密，在裴行俭死后就被秘密收藏了，不知道在哪里。这也是裴行俭书法作品少有流传的原因。 在裴行俭死了四五十年后，他的书法也得到了唐朝著名书法理论家张怀瓘的赞赏。这位理论家把裴行俭的书法作品归到了能品，要知道和裴行俭一起并列的唐代书法家只有六人。这位理论家在历史上有着公正的名声，他的评价历来是客观的，所以裴行俭的书法水平确实居于前列。 (四） 裴行俭在担任吏部侍郎期间，首次见到尚未成名的前进士王勮和咸阳尉苏味道时，便断言二人未来将相继掌管铨选（即吏部要职），并主动托付自己的儿子于他们。后来的事实证实了这一预言：王勮官至天官侍郎，苏味道则担任宰相，两人均成为唐代选官制度中的重要人物。 面对当时备受推崇的“初唐四杰”（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裴行俭直言其虽有文才但性格浮躁浅露，难享爵禄。王勃渡海溺水而亡；杨炯因性情稍沉稳，官至盈川令；卢照邻因恶疾缠身投水自尽；骆宾王因参与谋反被杀。 裴行俭提出“士之致远，当先器识而后才艺”的核心理念，强调个人内在的度量与见识（器识）比外在才华更重要。他认为：器识决定人对责任的承担能力和长远发展；浮躁浅露，如四杰的性格缺陷，易导致人生悲剧。 裴行俭在军事领域同样慧眼识才，提拔的程务挺、王方翼等将领成为唐代名将，其选人标准兼顾忠诚与能力。 （五） 有一天，裴行俭派随从去取犀角和麝香，但随从不慎将这两样东西弄丢了。其后，皇帝赏赐裴行俭一匹马和一副马鞍，负责管理马匹的令史因骑马奔驰太快，导致马摔倒、马鞍破损。这两名犯错的人都因害怕惩罚而逃走，但裴行俭派人将他们找了回来，并宽慰道：“你们只是无心之失，何必如此轻视我（认为我会因此苛责你们）？”此后，他对两人仍如从前一般对待。 裴行俭率军击败西突厥首领阿史那都支后，缴获一件珍贵的玛瑙盘，宽阔二尺余。他将此宝物展示给将士们观看。军吏王休烈在捧盘登台阶时失足摔倒，导致玛瑙盘碎裂。王休烈极度惶恐，当场叩头至流血谢罪，裴行俭不仅未加责罚，反而笑着宽慰道：“尔非故为，何至于是！”（你并非故意，何必如此！），且神色中毫无惋惜之意。 裴行俭得胜还朝，唐高宗下诏将缴获的敌方资产赏赐给裴行俭。这些资产包括金器三千余件和大量的牲畜。裴行俭将所得全部赏赐分给“亲故”（亲属、故交）和“偏裨”（中下级将领及士兵），数日内便分配完毕。 （六） 裴行俭的妻子库狄氏是一个胡女，她是裴行俭的第二任妻子。在史书上记载她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人，曾经被武则天召进皇宫当女官，后来还被封作了华阳夫人，后又进封晋国夫人。库狄氏本来是裴行俭元配之子的妻子，后来元配之子早逝，裴行俭就娶了他的儿媳妇。　　 裴行俭神道碑中，把库狄氏和裴行俭比作春秋时期鲁夫人和齐襄公，有不伦的私通关系。那个时候虽然裴行俭已经去世了，但他们二人的儿子裴光庭当朝做官，权势极盛，对他母亲的这一评价，他没有表现出愤怒，在别人看来已经算是默认了。但是也存质疑：有人因为政治上的见解不同想要通过库狄氏攻击裴光庭。按照唐朝的丧葬礼仪，先后夫人与丈夫是葬在一处的。裴行俭的元配是与他葬在一起的，可是库狄氏没有，她被葬在终南山的一座灵塔之后，因为库狄氏信奉佛教。但在她的遗志上书写道：她这样做是有难言之隐。 （七） 在政治方面，裴行俭创立了长名榜、铨注等法规，这些法规成为了国家选才授官的制度，并被后世沿用。他还规定了州守县令的升降标准，为官僚体系的规范化做出了重要贡献。裴行俭不仅在军事和政治上有卓越表现，而且文学功底深厚。他的文集共有二十卷，另著有《选谱》一书。 裴行俭出身于一个显赫的家族——裴氏家族。这个家族自秦汉魏晋以来便是三晋望族，到了隋唐时期更是达到了鼎盛。裴氏家族在历史上出过许多杰出的人物，包括五十九位宰相、五十九位大将军等，是中国历史上声势显赫的名门巨族。 唐德宗建中三年（782年），因礼仪使颜真卿建议，皇帝追封古代名将六十四人，并为他们设庙享奠，当中就包括“礼部尚书闻喜公裴行俭”。公元1123年（宋宣和五年），宋朝依照唐代惯例，为古代名将设庙，七十二位名将中亦包括裴行俭。在北宋年间成书的《十七史百将传》中，裴行俭亦位列其中。 总之，裴行俭是一位多才多艺、功勋卓著的历史人物，他在军事、政治和文化等多个领域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他的生平事迹和家族背景展示了唐代社会的繁荣与复杂，也为后人提供了宝贵的历史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