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巳年花影集（15）——杜鹃红了

清

　　杜鹃也是南北春花秀中的主演之一。在甬城，杜鹃花暮春时节开放。而远在小兴安岭脚下的故乡，我们叫作达子香的兴安杜鹃，却是山林里最先绽放的报春花。也许因此，故乡的达子香也被叫作干枝梅。它开花时，枯枝红花，与年画上的迎春红梅颇为相似。

高中毕业那年，长久的等待就业期间，重重焦虑中带着殷殷期盼，心境时常忧虑不堪。五月初的一天，父母上班，弟妹上学。独自一人，去了村子北面的北山散心。

北山不是一座山，是被大小高低远近陡缓各不相同的好几座山，环绕着的一个小村庄。穿过村子，走过村后的草甸，从平缓的南山坡，爬上村北东西向横卧的长长的山冈。站在山冈上，四下望去——哇！真真是惊呆了！这条山的北坡，从山脊到山脚，一丛挨着一丛，一片连着一片，满目红艳艳的花。整个山坡几乎看不到裸露的岩石和其他草木，全部被盛开的达子香覆盖了。天蓝如水，花开胜火。此时此景，终生难忘。

这之后，很长时间里，都没有再见到怒放的杜鹃花。直到甬城新建福民公园，遍植杜鹃花丛。开园当年的五一休假，专程去看望了久违的杜鹃花。园林工人精心栽培的杜鹃花丛或妖娆妩媚，或典雅华贵。但没有北山冈上的达子香，那种肆意生长的气势，和那份天然无饰的坦荡。原来即使是美，也是不能十全十美的。

这以后：远山依旧在，胜景不复来。但见甬江畔，杜鹃处处开。

　　河边路旁——那日沿西塘河行走，本来是看河两岸的垂柳。转身时，惊喜地发现中山路上的灌木绿化带，正繁花盛开。原来是杜鹃花如期而至啦。长衢车如龙，红花耀眼明。人从花旁过，车在花丛行。

　　小区绿地——在穿过树隙的缕缕阳光映射下，灌丛中杂乱无章的杜鹃花丛，明暗交加，光影闪烁，一朵朵含苞欲放或正在绽放的杜鹃花，忽而变成深夜舞会里穿水晶鞋翩翩起舞的少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月湖公园——这里的杜鹃花丛，是园林人多年精心照料打理过的。花开时节，如同“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绝色佳人，风情万种。每次到这里看杜鹃花，总会想起汤显祖的《牡丹亭》。觉得，那个让深闺中的杜丽娘，从心底发出“良辰美景奈何天”的感叹，“姹紫嫣红都开遍”的“赏心悦事”的庭院，应该就是杜鹃花盛开时的月湖公园。

其他公园遇见的杜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