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文化传媒创始人贾金桃总裁檄文《我要问🅰丨》主播/杨军、平文&枫韵、面对大海、星语如梦、文丁、禾子、书东等

杜初民（桃李文化传媒）

我要问AI

文/贾金桃

夜深了，万籁俱寂。我想冲进黑夜，去捡拾一颗颗坠落的诗心。可唤不醒、拾不起啊！我声嘶力竭的呐喊，也敌不过AI分秒间产出的“美文”。我想问AI：你可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文学？

这问题实在可笑！一个由代码与算法构成的幽灵，如何能理解人类用血泪写就的文字？然而今日之世界，AI生成的文学作品已如潮水般涌来，浸染着每一个可能的角落。它们整齐、流畅，合乎语法，却总让我想起蜡像馆里，那些栩栩如生却毫无温度的假人。

我见过一篇AI写的“乡愁”，它说：“故乡是村口的老槐树，是母亲做的红烧肉，是童年嬉戏的小溪。”多么正确啊，正确得令人心寒。真正的乡愁是什么？是鲁迅笔下闰土手中那柄钢叉刺入猹的身体时，少年眼中熄灭的光；是沈从文《边城》里，翠翠等待的那个“也许永远不回来，也许明天回来”的人；是普鲁斯特那块浸在茶里的玛德琳蛋糕，所唤醒的整个逝去的世界；是我儿时背着妈妈缝制的书包，在上学路上留下的脚印。AI如何懂得？你没有童年，没有味觉与触觉的记忆，你所有的“感受”，不过是从人类文本中剽窃来的二手情感。AI没有爹娘，没有眼泪，怎能用算法来回忆我的父亲、我的母亲？

文学之所以为文学，恰在于它的不可复制性。李白“仰天大笑出门去”的狂放；杜甫“朱门酒肉臭”的愤懑；李清照"寻寻觅觅"的凄婉，都是特定生命在特定时刻的独特迸发。而AI的“创作”呢？不过是概率统计的游戏，将前人文字打碎重组，按照大数据认为“合理”的方式排列组合。AI写出的"李白体"诗歌再工整，也不过是文学的木乃伊。

更可怕的是，这种“创作”正在改变人们对文学的认知。有位纸媒编辑朋友告诉我，现在收到的投稿中，越来越多是AI生成的作品。他说：“看起来好像很美，没有错别字，结构严谨，但读上十篇就像读了一篇，如同嚼蜡。”当文学沦为工业流水线上的标准件，当“好作品”的标准变成“没有缺点”，而非“直击灵魂”，文学的灵魂其实已经死了。作家们呕心沥血，不是为了生产“完美”的文字商品，而是直抒胸臆，将内心的沸腾用文字流淌成江河。AI能模拟这种“沸腾”的感受吗？你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为了一句诗，而“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吗？

当文学教育变成与机器比拼数据处理能力，当审美体验被简化为关键词匹配，我们培养的将是怎样一代读者？他们或许能一眼识别“借景抒情”的手法，却再也无法为“落霞与孤鹜齐飞”而心跳加速。AI甚至正在改变文学的记忆方式。传统文学中，每个比喻都是创造者与世界独特的相遇：张爱玲将生命比作“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钱钟书说婚姻是“围城”。而AI生成的比喻呢？它们永远安全、正确，像超市货架上批量生产的商品。更可怕的是，当这些平庸的比喻充斥网络，真实的文学记忆反而被边缘化。

我要问AI最尖锐的问题是：你可知道什么是痛苦？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西伯利亚流放地的寒夜里写下的那些文字；普鲁斯特在哮喘发作的黑暗中追忆的似水年华；海明威在战争创伤中淬炼出的简洁文风……这些人类用生命熬煮出的文字，你如何模仿？你可以组合出枪声、鲜血、死亡的句子，但你能体会那些在战争阴影下无辜民众的恐惧吗？你能理解一个母亲看着孩子死去时的绝望吗？你没有喜怒哀乐，你有什么资格代替人类“创作”？

当然，AI的拥护者会说：工具无罪，关键在于如何使用。但问题恰恰在于，当“高效生产”成为唯一标准，当“文笔流畅”取代“思想深刻”，文学最珍贵的部分：那种笨拙的真诚、痛苦的思索、不合时宜的坚持，就会被视为“低效”而遭淘汰。就像摄影术发明后，写实绘画不得不转向印象派、抽象派。AI的泛滥，是否也会迫使文学放弃那些本真的部分？

我拒绝键盘的冰冷敲击，执意用毛笔在宣纸上缓缓勾勒每一道横竖撇捺，我怕那方寸屏幕，会偷走我血脉里流淌的汉字基因；我摒弃AI炮制的速食文章，宁愿在孤灯下熬尽心血字字推敲，我怕那精巧的算法，会抹去祖先刻在我骨子里的文化印记；我怕在数字洪流中，弄丢了那个提笔如持剑、落墨即江山的自己！

至此，我已无话可问。因为真正的问题不在AI能做什么，而在于我们人类要选择什么样的文学未来。是甘愿让算法决定我们读什么、怎么写，还是坚守那片用真实生命体验浇灌的文字花园？当AI可以无限复制“美”的形式时，我们是否还记得，“美”的本质源于不可复制的生命本身？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整个世界，我捧起一本纸质书阅读。书页有些泛黄，边缘微微卷起，这是人类双手触碰过的痕迹，是时间留下的印记，是AI永远无法生成的温度。AI，我不想再问……

制作：宇凡作者简介 主播简介 桃李成蹊总裁 投稿请加微信

【名家解析】

这篇《我要问AI》是一篇极具思想深度和文学价值的散文作品，现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专业解析：

一、语言艺术特色

1. 修辞手法运用

①比喻新颖深刻：“文学的木乃伊”、“蜡像馆里的假人”等意象生动呈现AI文学的虚假性

②排比气势恢宏：连续三个“我怕...”的排比句层层递进，强化情感冲击力。

③反问发人深省：全文共使用12处反问，形成强烈的诘问效果。

2. 语言风格特征

①文白相间：既有“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的古典韵味，又有“算法” “数据库”等现代词汇。

②虚实结合：将抽象的文学概念具象为可感的“温度”“印记"等意象。

二、思想内涵剖析

1. 核心论点

①文学的本质在于其不可复制的生命体验；

②AI创作缺乏真情实感，只是文字游戏；

③警惕技术异化对文学本真的消解。

2. 论证逻辑

提出问题（AI不懂文学）→分析现象（AI创作泛滥）→揭示本质（文学独特性）→警示后果（文学异化）→提出主张（坚守本真）

三、情感表达艺术

1. 情感脉络

困惑→愤怒→忧虑→坚定，情感曲线完整自然。

2. 抒情方式

①借景抒情：以“清晨阳光”暗示希望；

②托物言志：通过“毛笔”“宣纸”“纸质书"等物象表达文化坚守。

四、文学价值评定

1. 现实意义

①回应AI时代文学创作困境；

②唤醒文化自觉意识。

2. 艺术成就

①思想性与艺术性高度统一；

②传统文论与现代议题完美融合。

综上，这篇散文在思想深度、艺术表现和现实关怀等方面都达到较高水准，是一篇具有警世价值的优秀文学作品。作者贾金桃展现出深厚的文学功底和敏锐的时代洞察力，堪称散文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