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哥柏龙驹

芜湖长弓

<p class="ql-block"><b> 初见龙驹表哥</b></p><p class="ql-block"> 记得还在初中读书时,第一次见到表哥柏龙驹和他爱人李琦姐姐,他们从合肥来看望祖父,表哥柏龙驹气派轩然、带有磁性的芜湖口音普通话。声音很响亮,李琦姐姐个子高挑漂亮、标准的北京口音,当时是安徽省话剧演员。李琦姐姐将自己画的梅花水墨画送给祖父,上面落款:李琦学画奉外祖父一笑。</p><p class="ql-block"> 据说龙驹表哥还是安徽省厅里的四大秘书之一,在我眼中他们是省城文化界高大上的人物,心底里敬仰他们。</p><p class="ql-block"> 真正开始接触到龙驹表哥还是70年代我调入巢湖动力厂的时候,因为动力厂大多数干部和学员的家都在合肥,每周末都有大客车专车送他们到合肥,周一返回巢湖。我一个人很孤单,有时周日也随他们去合肥玩。到合肥就在表哥家住一晚,那时龙驹表哥和李琦姐姐都下放到新马桥五七干校,这房子是省文化局黄梅剧团的宿舍,表哥的房间就由李琦姐姐的妈妈(我称呼她伯母)和弟弟住着。我和李琦姐姐的弟弟大毛很快就熟悉了,彼此有很多共同语言。他们很客气也很热情,我有时从巢湖买了当地水产带给他们,伯母非常高兴。</p> (大姑妈的一家人后左起龙珍姐、李琦姐、龙驹哥、龙驭哥。前排:大姑妈、大姑爷)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和龙驭表哥之趣事</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inherit;"> 当时我更多的时间是到龙驭表哥那里去玩,他比我大两岁,在合肥矿山机械厂作技术员。我们小时候就在一起玩过,那时候我们家在芜湖陶塘边上。记得是斯大林去世的日子里,全国各地鸣笛致哀,在马路上的行人汽车等都要停止下来,默哀。我和龙驭哥(我习惯称他叫小弟)立即站在马路边,他非常严肃地立正、我也学着他立正,但总感到有点好笑,忍不住还是咯咯地笑出声。有一次他带我在陶塘里划船,到了烟雨墩处因为水浅划不动,他大惊失色恐怕会出事,便哭着求岸上的大人帮助,有路人卷起裤脚跳下水,推我们船到水深处,能划动船了,于是就赶快到出租船的码头上岸回家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inherit;"> 在龙驭表哥那里,我们无话不谈,中午就在他们食堂吃饭,他对我很关心,尤其经常问到我个人问题。我对此很茫然,其实他自己个人问题一直也没有解决。却对我意外的热心。有一次他很神秘地告诉我,李琦姐姐的最小妹妹李蓉,在合肥旗帜戏剧服装社里做会计,你去看看她,说不定你们可以谈谈。说去就去,他立即带上我一起去。还买了一串葡萄带给她,龙驭哥向她介绍了我,只见李蓉中等身材、肤色白里透红,打着两根长长的辫子,一件黑色短裙,很大方笑嘻嘻地让我们进去坐坐,我们看看天气热,狭小的店面,也很难坐得下,便告辞。回去后龙驭便叫我抓紧时机立即写信给她,向她表白。在他的授意下,匆匆写好信,龙驭说:他代我寄给李蓉。之后我回到巢湖感到事情太突兀,彼此都不了解,非常后悔这么快就写信给她。果然不久龙驭告诉我,我的信已遭婉拒。此事很快就让伯母、龙驹表哥、李琦姐姐都只知道了,为此我十分尴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inherit;"> 一次龙驹哥哥回合肥,带信 叫我周日去他们家吃饭,在饭桌上,龙驹表哥和李琦姐姐的妹夫等一家人,很热情招呼我.。吃饭中,龙驹哥哥侃侃而谈,向各个亲戚说 :孝祥是年轻人,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不要议论他,以后我们大家都要理解和关心他,我心存感激,尤其是还在一个渺茫的年代,不敢对今后有更多地奢求的青涩的青年,有表哥这番暖心的话,真差点让我泪流满面。之后我再也没有去合肥伯母家。</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inherit;"> 龙驹表哥为我介绍对象</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inherit;"> 一天,我在巢湖动力厂突然收到龙驹哥哥给我的来信,要给我介绍李琦姐姐亲戚的一个女儿,其父亲是转业的国民党空军起义军官。全家住在四川万县,其女儿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也是托了龙驹哥和李琦姐。龙驹哥和李琦姐姐一再催促我到新马桥来和见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inherit;"> 那时的新马桥五七干校除了是农场,还是全省干部来轮训的地方。龙驹哥和李琦姐都下放到这里,在干校校务处工作。星期天我乘火车到了新马桥干校。龙驹哥和李琦姐住在一个平房里,是办公室也是住宿的地方。办公室桌子上堆满了书籍和文件的。看到我来,李琦姐姐热情地招呼我喝水、休息。等了一会,一个女孩来了,我知道这就是给我介绍的对象李岷。我们互相对视打量了片刻,出于礼貌还是很客气地寒暄了一番,没有任何感觉。李琦姐姐立即对我们说 到外面走走吧这里都是园林 环境挺好的.......,于是我们便一起慢慢散步。这里是一片果树林。在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树林下,没有什么话,默默地走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下午我乘火车返回合肥。不知道是谁给我和李岷两张票在合肥剧场看电影,看了一半我们就离开回去了。之后龙驹表哥传来信息,知道我不愿意和这位女孩谈了,其父亲一再带信说不要责怪孝祥,没有关系。都是自觉自愿的事。此事我心存歉疚,也不敢去龙驹哥哥家。</span></p> <b> 陪同龙驹表哥拜访领导</b><br> 再次遇到龙驹哥哥和李琦姐姐是他们即将调回合肥之前,他们在芜湖住了一段时间。这个期间合肥省级干部不少人都在芜湖担任主要领导职务。龙驹表哥还带着小柏松,要我陪他到安师大去拜见当时担任校长的魏心一,不巧,魏心一出差开会去了,其爱人为安师大办公室负责人接待我们,很客气互相问候。之后我又陪他还去了当时担任芜湖市长的家,这位芜湖市长文革前是原安徽省体委主任,他每天都要洗冷水浴,天天长跑。还有文化局长银星、市委书记郭体祥,也是合肥省级干部,他们在芜湖都是属于过渡,在文革之后落实干部政策,百废待兴,处于动荡时期,下放的干部都在为自己最后的归处寻找落脚点。我猜想龙驹哥哥就在为今后的落脚点在做前期工作。<br> (和龙驹哥哥合影) <b> 洋洋洒洒的龙驹表哥</b><br> 80年代初期,龙驹哥哥和大姑妈一家在政策落实下,回到合肥,龙驹哥哥回到省文化厅。我也从巢湖调入芜湖,在芜湖汽车运输总公司宣传科工作。1983年我们公司体制下放由省交通厅所属企业下放为芜湖市交通局所属,芜湖市交通局对于自己一时膨胀起来的下属单位,开展所有的工作,感到力不从心,市交通局宣传科仅仅只有吴科长一个人,便找到我,想对下属单位进行一次培训并建立起通讯员队伍,加大对交通系统的宣传教育工作的力度。科长吴金英找到我商量关于近期进行一次培训工作。要我帮助她,我立即答应下来,因为我想到了时任省文联副主席的龙驹哥哥。并将我的设想告诉她。<br>交通局吴金英科长做事干脆,立即同意我的意见,下发通知并在泾县举办全交通系统宣传干部培训班。由我请省文联的几个杂志主编和安徽日报通联处负责人给大家讲课,培训结束到黄山旅游。<br> 到合肥找到龙驹哥哥 ,他立马同意。并亲自和几个主编电话联系都立即确定时间安排。芜湖交通局在芜湖镜湖餐厅安排好盛宴迎接。并将住宿都安排到位。当时芜湖交通局一部小轿车,没有其他车辆,吴金英科长从她的爱人老夏的二轻局借到一部小轿车。到合肥专程接龙驹哥哥和几位大师。因为小轿车人多坐不下 ,我只好单独乘火车回芜湖。芜湖交通局领导全部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热情接待,龙驹哥哥等得到如此热情接待,非常高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便滔滔不绝,语出惊人。毕竟是两个不同种类的接触,交通系统和文化界没有什么业务联系,芜湖交通局几位领导也只有听其海阔天空,茫茫而不知应对,但是礼节是必须的。<br> (在座谈会上;右起省文联柏龙驹、文艺评论苏中) 此时,中国是改革开放的蓬勃发展期,社会各阶层都显得包容和进取,一种积极向上的主导精神在鼓舞着人民。当然我们这个学习培训班也在这个大环境下,也显得很开放。我们在泾县宾馆如期进行了培训,采取的是座谈形式。来的省城的几位大咖和我们的参加学习的人员悬殊太大。首先是龙驹哥哥向各位介绍 《安徽青年》、《安徽文学》、《文艺评论》《安徽日报》的主编,然后就海阔天空发了一通关于对芜湖人的议论,诙谐调侃,大家听了哈哈大笑。接着文艺评论的总编苏中 非常和蔼地笑嘻嘻地谈了他们杂志的主要宗旨,大概他看出来了,我们这些交通企业不是他刊物的读者。之后《安徽青年》的吴总编,介绍杂志的主要征稿的内容,并鼓励大家多投稿。能对得上我们口径要求的就是《安徽日报》通联部的顾主任,他对通讯员发的新闻稿件的提出了要求和注意事项。我们交通系统的各个单位来参加培训学习人员很少发言,大概基本上看中的是这次学习后的旅游节目。一天时间,学习结束。此时从合肥也来了的不少文化界的参加这里举办的油画展览,还有一个泾县画家村,龙驹哥和这几位大咖也都去了,于是我们就此道别。我们一行爬黄山去了。五月的天气黄山气候瞬息万变,在一阵风一阵雨中我们结束了这次旅游。也结束了培训工作。而龙驹哥哥给我们交通系统留下深刻印象。 (右起第四人安徽日报通联部曹主任、省文联柏龙驹、文艺评论总编苏中、安徽青年吴总编、安徽文学编辑)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乐于助人的龙驹哥哥</b><br><div style="text-align: left;"><span style="color: inherit;"> 因为有机会带薪上安徽师范夜大学,辛辛苦苦、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忙于各种家务。我于1985年五年时间完成了安师大中文系的所有的必修课程,毕业论文我写的是明清白话小说戏剧中《悭吝人》的论文,我希望这篇文章能够寻找刊物,有机会发表出来,也不枉费我一个夏天的辛苦的写作,于是我想起龙驹哥,一封信寄到省文联,过了许久我收到了龙驹哥的来信,百事缠身、处在工作极其繁忙的龙驹哥哥对我的问题详细答复,并告知我去找谁,而且安徽艺谭杂志的总编刘永廉立即给我回信。虽然我的作品没有发表,但是我对龙驹哥哥的给予的帮助,心存感激,至今不忘。</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span style="color: inherit;"> 工作期间龙驹哥很少到芜湖,退休之后,芜湖文化局的丁以能有事情专请龙驹哥来芜,住在铁山,丁以能中午安排中餐时候,龙驹表哥问到我,而此时正巧和丁以能有事来往,接到丁以能电话我立即赶到铁山餐厅,以前一来芜湖,龙驹哥哥总是要先看舅舅和舅妈,现在他们都不在了。龙驹哥哥和我在席间谈话中流露出伤感。</span></div></h3> <b> 晚年的龙驹表哥</b><br> 大概在2010年,芜湖电视台达雄拍摄专题片《李克农和他的一家》曾找到我,要拍摄1956年李将军接见祖父,祖父给李克农将军的一首诗的情况。之后,达雄问还有什么资料,我立即想起龙驹哥哥曾说过,李克农将军到合肥也有和大姑父和龙驹哥哥的见面的情况。我推荐达雄去合肥采访一下已经退休的龙驹哥哥。这时龙驹哥哥因为痛风在家,很少出门,他们搬迁到国税局的一楼住宅,他和李琦姐带了三宝的女儿住在一起。达雄专门去采访龙驹哥,拍摄了资料。之后我因撰写祖父的传记,也去了合肥到了龙驹哥家详细做了记录。 芜湖电视台拍摄祖父专题片的时候,在我的推荐下,也专门去了龙驹哥哥那里。龙驹哥哥见到我很高兴,他问了我很多事情,此时他躺在靠椅上因为脚踝痛风不能走路。硬留我吃晚饭,龙驹哥哥兴致很高,还喝了二杯酒。晚饭间可以感觉到他非常喜欢三宝的女儿,李琦姐专门包了水饺,招待我。<div> 我告诉龙驹哥哥在山东的六姑妈现在还很健康,他立即拿我手机拨通姑妈的电话,无奈因为姑妈听力很困难,断断续续说了几句就挂了。之后再也没有见到龙驹哥哥了。曾到合肥次日回芜,晚上电话给龙驹哥哥,他接到电话后声音很大,问我是谁?我在电话里说了半天,他也没有听出来。据说当时已经患病。</div><div> 龙驹表哥2021年3月23日因病逝世终年88岁。</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