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上的年轮——我与海安石板老街

万元

<p class="ql-block">  长江和黄海,在历经了亿万年的激情涤荡与温柔绞缠后,终于冲刷出万里长江入海口北岸的这块平原,她就是海安,人称“江海文明发祥地”。</p><p class="ql-block"> 海安镇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南北朝时期,至今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由于历史的缘故,民国元年(1912年),海安镇境域设海安市,属泰县;不久撤市,海安镇分属泰县第十一区、第八区,1943年1月成立海安县时,县城仍沿用海安镇(1958年成立海安公社,1970年更名为海安镇公社,1981年又改为海安镇)。</p><p class="ql-block"> 沧海桑田,不管岁月如何变迁,从历史的脉搏看海安是镇、城同建的。在海安城(镇)内,西汉吴王刘濞开凿的通扬运河穿城而过横贯东西,与老河相距不到200米平行的石板街,是县城内唯一的街道。</p><p class="ql-block"> 石板街,仅仅听到这个名字,就会令人怦然心动。无论你对她熟悉与否,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去亲近她、欣赏她、感受她,因为她具有极高的文物价值,是古镇街道的典型遗筑,而住在石板街上的人们是城里人,在那个时代是多少农村人仰慕的。至于在老街上住上一套房、拥有一爿店铺,那是我结婚之前想都不敢想像的。</p><p class="ql-block"> 史料记载,宋徽宗的时候,海安镇有个叫段璞的,住在题鹤庵里,这一年会考,他中了个会元,按照惯例,要在门口竖一根旗杆。从此,这条巷子就以旗杆为名,叫旗杆巷。这是古巷最早的历史传说。</p><p class="ql-block"> 清朝康熙六年(1667年)三月,里人钱文有在海安镇东起牙桥、西至西楹桥,用长六十四厘米、宽四十六厘米、厚十六厘米的苏州黄麻石(花岗岩)横向平铺;再用二十七厘米宽,同样厚度、长短不等的青石纵铺左右,历时七载,筑成七里长街巷。旗杆巷为古街巷的南北向支巷。</p><p class="ql-block"> 从那时起,300多年来海安石板街两侧,店铺相连,商贾云集,南北货、土特产、茶肆酒楼、市井小吃应有皆有。逢年过节,街面上舞龙灯、跳马灯、踩高跷、挑花担、荡湖船、舞九狮……热闹非常,万人空巷。</p><p class="ql-block"> 从石板街石板上留下的坑洼印迹可以推测,她有过值得怀念的岁月,有过绚丽、辉煌的日子。</p> <p class="ql-block">  我的出生地是海安县北凌公社,位于海安镇东北方向20公里、距离黄海不足20公里的地方。在那个贫穷的年代,那是海安县境内人均土地最多、能吃饱饭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在我十三岁读初一的那年清明(1973年),学校组织我们踦自行车去县城烈士陵园祭扫革命先烈,上午扫墓集体活动,中午看一场电影,下午自由活动,我来过石板街。</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天我穿着过年才舍得穿的新衣服,花2分钱把自行车存放在街口的大剧院门口,怀着一种新鲜、好奇和轻松的心情,在温暖的春风中,来到向往已久的石板街头,第一次亲身体验古街的人文与风情。</p><p class="ql-block"> 石板街是一条“一”字形长街。由东、中、西衔接融合、遥相互应的三段大街组成,每一段的端口既为进口又是出口。走进石板街犹如走进历史,这在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心中,这里的每一块砖瓦、每一块铺路石、每一间店铺,都是心中向往的城,这里每一间店铺里的人都是按月领到工资的城里人,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是有着各自故事的人……</p><p class="ql-block"> 一个十三岁的农村少年,对城市的认知充其量仅仅是读到课文鲁迅《孔乙己》对鲁镇的描写,海安石板街可比鲁镇繁华多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可比孔乙己、掌柜、小伙计、长衫主顾、短衣主顾以及丁举人等等要亮鲜阳光多了。走进石板街,犹如欣赏一幅徐徐展开的国画,一股青色之气萦绕其中。街的两旁,错落有致的古民居依次排开,古朴与庄严兼容并包,和谐共生,清朝建筑风格在人们的视线里呈现出一种历史的深沉。我第一次看到,屋的前墙是砖木结构,那形似鱼鳞的小青瓦,整齐划一地叠于本骨之上,两头弯曲。同时也能看出,经岁月洗礼的本墙、木制门廊窗棂,油漆不知刷过多少遍,虽然底漆的颜色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但留下的痕迹却依稀可见。</p><p class="ql-block"> 同时,只要你再仔细打量,就会惊喜地发现,多数房子的屋檐上雕有精美别致的图案:花草、鸟儿、鱼类、小龙、大龙……个个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精致典雅,赏心悦目,美不胜收,无声地展示着巧妙的构图与精美的手艺。</p><p class="ql-block"> 而那一家接着一家蒸大肉包子、炸油条、做烧饼的店铺,飘着肉菜香味的饭店……更让我垂涎欲滴,向前迈不开脚步,久久不愿归去。</p><p class="ql-block"> 海安石板古街,我心中的天堂。</p> <p class="ql-block">  我走进海安石板街人家,坐在屋内喝酒吃饭,那是1990年的春暖花开。</p><p class="ql-block"> 1989年冬季,朋友介绍我与英子认识,因为我尚在江苏北端一城市服役,考虑婚后两地分居的不便,在谈了小半年的恋爱后岳父才同意我进他的家门。</p><p class="ql-block"> 老李家门牌是中大街33号,在海中前面,靠近东弯子口,从青云巷拐进一个十来米的小巷进入,是一家百年老字号铁匠铺子,街对面是海安的老邮电局。</p><p class="ql-block"> 岳父家是一连三进式的院子,前店后居,最里面是李家叔叔的二间房,需从我岳父的大门及店铺进出(1988年搬出空闲着)。</p><p class="ql-block"> 这些有着百年历史的老宅,间距都很近,几乎是房子连着房子,侧壁靠着侧壁,有的干脆就成了连体别墅,我岳父家的后墙与邻居十斤家(生下来十斤)就是共用的一堵山墙。虽然墙壁上的小青砖略显粗糙,但丝毫没有被岁月剥蚀而使砖渣脱落之感,仍然闪烁着特有的光芒,让我体会到了那种庄重、豪迈、壮美与文化交融的韵味。</p><p class="ql-block"> 1991年春天我结婚后,探亲时经常在岳父家吃饭。每回我穿过东弯子口,走进中大街,一种久远的味道扑面而来,仿佛突然间,我就迷失在了几百年前的中国街市之中。</p><p class="ql-block"> 每天清晨,当晨曦初起,门前便喧嚣渐起,各式叫卖声此起彼伏。我披衣起床,伫立街口——</p><p class="ql-block"> 近看,那一间间造型别致、古色古香的建筑大多数是平房,只有少数带有阁楼,坐落在街边里巷,也偶有宽门深院的,那是古时候的大家旺族,现在是好几户人家合住着。街两边保留了远古商家“前店后居”、“前店后仓”、“店居合一”或是“楼下店楼上居”的结构格局和特色。店面一般都不大,有一连二进或三四进的,但非常注重进深。在白天的时候,不管是纯住户还是开店铺的,所有主人都将自家的大门敞开着,好让行人驻足观看,这或许是老街人们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家境或经营的产品吧,也或许是老街人家纯朴的生活风格。</p><p class="ql-block"> 远看,那两华里多长的石板街上,不仅店铺林立,鳞次栉比,更是车水马龙,行人如鲫。饭店、茶叶店、豆腐店、洋货店、百货铺、五金店、钟表店、眼镜店、裁缝店、皮鞋店、照相馆、老虎灶、煤店、理发店、浴室……顾客不断进进出出,整条古街都沉浸于喧闹与忙碌之中。</p><p class="ql-block"> 小小石板街,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商贾往返在这条古道上,将南北货、土特产、茶叶、烟酒、粮油等运集此地,再分散销售。这块宝地倒成了贯通江南、连接苏北的集散地。</p> <p class="ql-block">  我曾数次问过岳父,日本人侵犯海安城的情况。</p><p class="ql-block"> 岳父说1938年3月20号,天气很冷,一队日本鬼子从西边泰州而来,把老街上的人们赶到海安私立紫石初级中学(今海中)操场上训话。日本人见没去几个人,老街上家家户户都关上了大门,躲在家里,就从我岳父家西边梅家巷的围墙爬上屋顶,从屋脊上“咔咔”走过,看见屋后院里有人就用带刺刀的长枪指着哇哇的叫,我岳父那年才十岁多一些,他和弟弟被他奶奶藏在床底下不许吭声。</p><p class="ql-block">‌ 日本鬼子在海安镇驻了四个月零七天,天天在老街上巡逻,家家户户都不敢开门,白天老街上也不见人,直至7月27日撤走‌‌。这是石板老街几百年来最为黑暗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1940年10月9日,陈毅率新四军苏北指挥部抵达海安镇‌。陈毅应韩国钧邀请住在韩公馆西花厅,而粟裕则住在靠近指挥部二十多米远的“俱乐部”‌(现海安中学“将军楼”)。1940年11月17日,华中新四军、八路军总指挥部在海安西寺成立,陈毅任代理总指挥。11月23日,陈毅与刘少奇一道离开海安赴盐城。这段时间是海安老街的红色记忆。</p><p class="ql-block"> 陈毅、栗裕、刘少奇工作与居住过的故地紫石公馆位于东大街西端,距我岳父家不过百米。我女儿小的时候,我时常抱着她在晚饭后前去蹓达。</p><p class="ql-block"> 东大街,除了古建筑群那一抹儿青砖黛瓦、门面深红色的印象之外,有一座晚清风格的建筑群尤为抢眼,常常让我眼前陡然一亮,有一种静美的享受。</p><p class="ql-block"> 它是海安石板街上的一张名片——紫石公馆。它建于1906年,整体故居沿着一根南北向中轴线左右伸展,形成由南向北四进式的住宅群落。</p><p class="ql-block"> 韩国均,字紫石,号止叟,清朝光绪举人。民国初年曾任江苏省省长。公馆内斗拱飞檐、粉墙黛瓦、花红草绿、古树参天、雅致堂皇。临街门楼气派庄严,上有“天官赐福”、“麻姑祝寿”、“鹿鸣梧桐”等九幅镂空砖雕,透满神韵。门的两侧分列着一对白色长方石鼓,上面雕有“喑八仙”和“狮子戏球”的图案。尤其是故居内的“苏北抗日座谈会会址”被载入华中抗日战争史册,并依旧保留在西式洋房中,供后人瞻观。</p><p class="ql-block"> 紫石公馆向东二里多石板街以民居为主,没有中大街、西大街繁华,除了到战友、朋友和夫人的同学家串门,一般我涉足较少。</p> <p class="ql-block">  1992年我女儿出生之后,在县城内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成了我的首要任务。</p><p class="ql-block"> 先是看中了我岳父东隔壁中大街31号的临街房子,房主人也姓李,是我岳父的远房本家兄弟,本来3000元说好了卖给我的,后来不知何故又变卦了。</p><p class="ql-block"> 我夫人单位有一闲置门面房位于西大街75号,属于临街开百货店的商业用房。她单位副经理一直想居为己有,但置换成居民公住房(俗称商改居)他好几年都没办成。我从部队政治部开了一张公函,带着我夫人单位的证明材料,找到有关部门如实反映了家庭无住房的困难,没几个月,这套闲置了十多年的房子就归我了。</p><p class="ql-block"> 这是二间50多平米的青砖小瓦房,位于老石板街之南,大门向北。原店铺临街一面是一排木板栅门,东西隔墙和后墙与其它人家合用一堵墙,三面无窗,房顶有一50厘米见方的玻璃天窗作采光用。房间地面铺的是小青砖,空气流通差,湿度大,光线不好。我除了改造一扇大门外,将临街的木板栅门用砖砌成了墙,安装了大窗户,房间改成了厨房间、小客厅和卧室三间,房顶用彩条防雨布简易吊了顶,地面新铺上了水泥方块砖,水、电也更改成了民用,每月缴纳公房租金二块四毛二。从此,我在海安城内老石板街上有了一个自己温馨的家。</p><p class="ql-block"> 居住在老街的人们十有八九家里都没有厕所,早起去公厕方便的男女老少排的队伍都在十几米。我家对门是永安街道办事处,大门24小时敞开着,厕所也24小时对外开放。明道幼儿园和明道小学西邻办事处一巷之隔,我家东边隔几户人家是老虎灶,一瓶水二分钱,24小时不打烊。</p><p class="ql-block"> 距我家西边50米左右是西大街与草坝路交叉口,1992年10月,夫人单位一经营烟酒南北货的商业门店原承包人退休,经夫人努力,自己盘了下来自我经营。从此,我家在古老的街上有了自家的一爿店铺。</p><p class="ql-block"> 我家往东不远处是西大街与中坝路连接口,那儿的棉布商店每年年底是人挤人,来这儿购布的人不计其数。我常常抱着女儿,站在石板大街上朝店里观看,收银员高高地坐在店中西北角,并且头的上方有几根铁丝通向台下的各个售货员。在售货员售完布匹后,又不断地将钱、布票、单据用夹子夹好,然后将夹子挂到铁丝上,再用力将夹子沿着铁丝的方向“嗖”的一声推送过来;收银员取下夹子,结好帐、盖好章、找好零钱,又“嗖”的一声推送过去。就这样,一笔笔交易便在欢快的“嗖、嗖”声中成交了……</p><p class="ql-block"> 棉布店隔壁的新日池浴室更是人来人往,我住在西大街的那几年过年,都是腊月二十八天不亮就去买票排队洗澡的,待我走进浴池,池内水早已是乳白色了,似饺子汤。那年头没办法,大家家里都没浴室,除非坐木桶外罩塑料浴帐内洗浴,想彻底洗舒服必须去浴室排队。</p><p class="ql-block"> 我没有想到古老的石板街会有如此多的诱惑,如此多的浪漫,如此多的情怀,让我兴奋不已。也致使她以古老的胸怀,以我特的气场,吸引,包容直至融化了天南海北的来客,如诗如梦般把你带入到古老而又新奇的另一个世界里。</p><p class="ql-block"> 因为距我家东边不到十米的巷子是著名的西寺巷,朋友问我家住哪里时,我都说住在西寺巷。</p> <p class="ql-block">  相对于东大街、中大街,西大街的商业气息显得要淡一些,也可能正是由于这份恬淡静谧,喜欢闹中取静的大户更喜欢在西大街居住,世世代代、阖家老小在这里享受和谐安宁的小镇生活。这里有名园大院,也有古刹码头,有临街的热闹店面,也有曲折幽深的小巷,有面朝古运河的临水店铺,也有隐藏背后的小街。因为海安水上运输的码头上坝、下坝都在西大街的位置上,没有船闸(1926年之前)的年代,上下河货物翻运、周转、仓储都要在这里完成,这一段在那时可能会有一些繁忙。西大街虽是小镇石板街的一段,但这里也曾经藏龙卧虎,名人汇聚。</p><p class="ql-block"> 西大街最出名的大院是韩家大院与补园。补园始建于1916年,1926年又扩大规模,花园占地约4亩7分,人称韩家花园。因韩紫石的息园在东大街,所以也有人称息园为东花园,补园为西花园(后被明道小学征用)。</p><p class="ql-block"> 西大街最为传奇的是长约一华里街面上曾经建有三座古刹,每座古刹的存在都在百年以上,而且规模都不小。</p><p class="ql-block"> 大圣庙,坐落在西楹桥东侧约30多米处,坐北朝南,离东西向的石板街只有10多米。上世纪60年代后期,旧城改造的时候,大圣庙才被完全拆除。</p><p class="ql-block"> 普利庵,坐落在离大圣庙向东100多米的地方,坐北朝南,南大门离石板街仅有几米。这个庙曾被称为“普利禅林”,是明代(1520年)程山居室改建。清光绪末年,僧人仿若重建,距今已有四五百年,后来在这里办起了“海安县麻纺厂”。</p><p class="ql-block"> 西寺,寺庙的名称应为“祗树禅林”,建于明代初年(公元1368年),这座寺庙的规模较大,相对于东大街的广福禅寺,老百姓习惯上将这座庙称为“西寺”,东街的广福禅寺则称为“东寺”。西寺坐落在离普利庵约300多米远的地方,这座庙南边有条巷子就叫“西寺巷”,西寺的大门距西大街的石板街有几十米。西寺古庙,称之为海安丛林古刹恰如其分。晚课时间,佛音缭绕,钟鼓悠悠,营造出空灵悠阔的美妙境界,“西寺晚钟”是旧时海安“十景”之一。1940年10月,陈毅率新四军苏北指挥部进驻海安,卫生处和医院就驻扎在西寺。11月,新四军苏北指挥部与八路军第五纵队在海安会师,刘少奇、黄克诚来海安。17日,华中新四军、八路军总指挥部在海安成立,在西寺举行成立大会,刘少奇在会上作“目前形势与任务”的报告。新中国成立后,西寺旧址建了油米厂、仓库。</p><p class="ql-block"> 1994年冬季,海安掀起来了第一次大规模的旧城改造活动,西大街南侧位于拆迁红线内,我在西大街的房子因拆迁被安置在人民西路3号楼(后因我嫌弃楼层高调换去了人民东路)。</p> <p class="ql-block">  2002年,数百年的中大街、东大街被旧城改造拆迁了,决策人手下留情,二里长的西大街幸运地留了下来,风雨飘摇地等待后人改造。</p><p class="ql-block"> 那年我那年近80岁的老岳父、老岳母不舍故居,是古老的中大街最后一批离开的居民。老人家指着被推土机推倒的在这儿屹立了300多年墙上的砖说:“你看这砖,都是祖辈们一块块砌起来的,缝里抹的是糯米灰,结实着呢。现在叫我搬去高楼,可我总觉得那钢筋水泥冷冰冰的,不如这古老的砖头有温度。”</p><p class="ql-block"> 岁月沧桑,斗转星移,我和两鬓斑白的妻子一次又一次回到古巷口她的祖屋旧址,也常常去西大街75号老屋那儿走走。</p><p class="ql-block"> 行走在古老的石板街上,踏着数百年的历史足迹,感受着岁月的情怀。</p><p class="ql-block"> 当流年荒芜了岁月,当风雪湮没了过往,亲情总是依依回眸,目光投向眼前的故乡,该如何对你表达?</p><p class="ql-block"> 梦里不知道多少次的出现,还记得岁月如歌的季节,那些向你投来赞许目光的人,让我感动,让我难忘。</p><p class="ql-block"> 百年古街你接纳了我年少的鲁莽,点燃了我韶华的热情,你也抚慰过我心力交瘁时疲惫的心灵。你陪我走过四季的冷嗳,也伴我细数成长的故事。你记住了我深浅不一的脚印,也留住了我走遍千山万水的艰辛和欢愉,你让我敬畏数百年人文情怀的尊严。</p><p class="ql-block"> 我用无数个露珠湿润的清晨伴你迎来岁月的朝啼晨钟,我用数不清的晚霞余晖陪你顷听暮鼓夜曲。我用无数张原风景的照片留住你最美的容颜,把对你深厚的情意,深深地埋在老街原始的记忆里。</p><p class="ql-block"> 在盛世的年华里,守望那抹远方的柔情,望乡的情怀,总是那么难以割舍,因为我岁月的年轮里长满了青苔。</p><p class="ql-block"> (图片选自万元影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