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M的美篇 战火队员

青城景华

文章作者：DM

战火队员

常言道，世间事，就数水火最无情。咱七七O部队驻扎在上元，由于人员众多，与周围百姓关系密切，所以周围老百姓就管咱们这块地界叫 “上元军区 ”。既然是军区，那当地百姓有事咱就得帮忙管。军民一家亲么。

不知道弟兄们还记得不，印象中，咱周边的老百姓需要帮助的事好像也真是挺多的。按照官方的说法，就是再忙也不能忘了支农。你比如说，春天帮老乡往地里挑粪浇菜，夏天帮助打麦子，秋天帮助收稻子，冬天帮助整修河渠等等。平时只要有空闲就利用休息时间组织青年干部战士给老乡家送温暖。记得有一次把温暖都送到过去的老地主家去了，可见咱们支农工作的覆盖面之广。但是，给我印象最深的应该还是每年的抗洪救灾。抗洪的事儿就不说了，救火的事儿有几人不曾记得呢？

在我的记忆中，早年部队周围老乡家的房子还是比较简陋的。因为大部分不是土坯房就是板房，或者干脆就是用茅竹和蒲草搭成的简易屋子。总的来说，乡亲们的穿住用度比较节俭，但伙食上并不差事儿。印象中，感觉北方人好像更注重穿和住，南方则比较在意吃和喝，而且比较会安排生活。为啥子这样，大概也是因为觉得家里没有啥比较贵重的东西吧，所以老乡们的防火意识一般比较薄弱。通常情况下，老乡家里的锅灶边都堆满了干柴，柴火垛也紧贴在房门口的不远处，方便倒是方便了，但这样子很容易失火，而且火一旦着起来就很难控制，甚至火烧连营。在我印象中，好像咱周围老乡家每年都有失火的例子。到了晚上就更加明显。有时候在电影场，看着看着电影就看见远处失火了，先是火苗，然后就是一片火海，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就满天通红……

“火光就是命令！” 这是过去在咱大院里常听到的一句话。一般没有特殊原因，如果是老乡家或村中失火，多数情况下咱部队都会派人去组织施救。尤其是在部队一左一右和周边地区。可以说，理论上，只要有咱七七O部队在，足可保方圆几百里百姓水土平安。

川西坝子的民居与北方的民居大相径庭。北方的民居以村落为主，川西南的民居则呈散落状。站在山上往下一望，点点滴滴青葱翠绿，分外好看。那民居一团一团的，四周围着麦浪和瓜果，富裕一点儿的家庭还有成片的菜地。尤其是春天，鲜花开在绿地里，漫山遍野，争奇斗艳。村民家周围的帐子边，竹林蔽天，下面的春笋破土而出。更有漂亮的牵牛花拖着长长的蔓子，散落在绿墙上。溪水门前流淌，大地万物一派葱茏。我觉得，这样的景色，您即使有再好的画笔，也很难描绘出这种自然的美丽。因为这种美丽是纯粹的，不染纤尘的，是带着香味儿和五彩缤纷的，不需要任何人工来修饰。你只能静静地欣赏，默默地去品味。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都应是大自然的园丁，大自然已经给了我们足够多……

由于人类的大自然属性，记忆里难免会留着一些格外深刻的东西。比如前面说的救火。在我的印象里，咱们大院虽然属于机关性质的单位，但在管理和组织上却十分高效。这一点在应急处理方面就非常明显。记得有一次，我们正在铁01办公室里办公，无意间看到了北窗户外的远处浓烟滚滚暗火涌动，因此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定是什么地方失火了！也就是在几分钟之内，大院的紧急集合号就响了。楼里的战友们立刻奔向一号哨大门外的报栏处，那里已经有好几辆卡车在等候。于是我们按建制登车飞驰现场。到地方一看，原来起火点就在上元村子附近，左手边不远处，直接距离到河边还不足五百米！

火着得很大，房子一间一间的已被连续烈火点燃，幸亏无风。还好，我们来的还算比较及时，可以抢救剩下的那几间屋子。真正到过火场的人都知道，扑火的人简直就是在和死神搏斗。我记得那次我是第一次参加救火，生怕落后了让别人说不勇敢。可勇敢不光是用嘴说说而已，得用行动体现出来。那着火点虽说不是山火，但足可以震慑初来乍到者。这么说吧，三十米开外热浪扑面，二十米开外烟气熏人，十米左右呼吸困难。烟灰、炙烤、奔跑运送水源，哪一项都在考验着你的勇气。着火的是一串木屋，围成半个院落。我们到的时候，中部的房子有几间已经烧塌架了。大家都在抢救剩下的那几间房子。水源虽不远，但近旁只有一条小水沟。一开始是各自为战，后来感觉太慢，才组成了人形运水传送带。那时没有消防水龙头，只能用脸盆盛水往房上泼。为开辟救火通道，大家还推到了一面墙。好吓人啊！墙里竟有一条蛇！那“白蛇”浑身冒着热气，估计都烧晕了！居然还盘着，我们把墙推倒的同时也救了它。

“火大没湿柴”！古老的谚语真的很准。尽管我们奋力地扑救，一个劲儿地往房上不断地泼水，可还是因为水少火大，运水的速度撵不上火舌熏舔房屋的速度，余下的那几间屋子最终还是被火给点燃了: 凶残的火焰，从房子里面突然一下子就蹿上了房顶，顷刻间就吞没了眼前的一切……

现场比较惨烈: 屋顶上残余的竹子和木头噼噼啪啪地燃烧着，然后黑黢黢的一截一截地跌落下来；旁边猪圈里的猪全部烧死，有的还烧爆了，掉进了下面的粪坑；没有烧爆的，浑圆的如同气吹的一般，像黄河上摆渡人用的猪皮筏子。至于房顶上的茅草，平时铺在上面看起来很好看，着火时只需几秒钟就灰飞烟灭，黑色的烟炱飘得哪哪都是。我们只管救火，无法评估眼前的一切。根据目测初步推断，损失一定不小……

记得有一次我去农场，还曾特意地在着过火的那排房屋旁的小路上走了一遭，发现那排房屋早已经修好了。因为房屋的墙板全是新的，门窗也是新打制的，只是未上油漆。房子的质量比以前好多了，地基往上一米高左右垒的差不多都是青砖，比原来结实得多。这好像是应了那句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但仅从防火功能上来说，似乎提高不大，因为那排房子大约还是以木结构为主。老乡们生活上的事倒是不用特别担心，因为那时的人都时兴相互帮助，受灾后大概也能会得到上元生产队方面的一些支援，因为我看到了他们的家门口堆有粮食。再说地里也不缺菜。

在我印象中，咱七七O部队是很重视单位的基本建设的。后来，我估计可能是为了应对外界出现的突发状况，所里还专门成立了消防队，节假日都会有人值班。记得我也是三中队消防队的一员，因此日常工作中多了一项业务。为常备不懈和以示正规，上级还给我们这些消防队员统一配发了一批消防帽，硬柳条特殊加工的那种，很结实很好看。只要一列上队，戴上消防帽瞬间就感觉浑身豪气十足，勇气直冲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