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深似海 娘恩重如山

山左小牛

母亲驾鹤西去，眨眼间已近三十年了，可自己却一直觉得她并没有走远、仍然还在我们姊妹几个和至近亲戚们的附近或身边。母亲，不是一个简单的名词、寻常的称呼，而是一个神圣的天使、大爱的象征，是子女心中神一样的丰碑、海一样的港湾。应该说，如今所有人对孝道的理解与践行，皆是因“她”而生的，母亲是世界上唯一可与佛陀比肩的大善人！

母亲仙逝之后，自己一直有要写缅怀母亲纪文的想法，由于诸多原因，主要是一想动笔，心就酸楚意乱的不行、久久也静不下来，故，拖到了自己也已成了年逾古稀之人的今天。现来了愿，亏还未晚，于是便以机为笺、用指代笔、屏上展卷、缅怀母亲。

可刚一聚神，母亲的音容笑貌便又闪现在了眼帘间，母亲的谆谆教诲重又涌现到了耳畔边，记不清有多少次、梦中与母亲相见时的情形、眼望双亲遗像、手捧祭祀香烛过年时的场景，刹那便在脑海中不停地翻转。深切的缅怀与满腔的祈祷，骤然间集于此刻；阵颤的酸楚与温馨的感怀，瞬刻间涌进心头，可一下子又不知从那说好，真是情难自禁啊！

一、母亲以“坚强”为笔，写出了岁月的诗行。

母亲王玉凤，一九一三年出生于本县遇驾夼村，身高一米六三（这是我两个一米六六多身高姐姐帮她比量出来的），皮肤白皙，头发乌黑茂密，二十岁时嫁给了我的父亲，卒于一九九六年，享年八十有四。母亲“成人妻、做儿媳、为子母”的前十六年，日子是相当的艰难的。除了生儿育女、做家务、干农活外，还要尽责孝道、照顾公婆。这对于一个出身于殷实之家、裹了小脚、嫁人之后的女人来说，肩上的重担和角色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而且那时又处在了落后贫穷的旧中国，再加上，家中人口又不断地添加、新状况又接二连三地出现，这都需要母亲去直面、去应对。

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都知道，一年中最紧张最劳累的日子，莫过于秋收啦。天刚蒙蒙亮，母亲就要跟着丈夫带上干粮、去庄稼地或晾晒场去劳作。到了晚上，不是趁着月色剥花生皮和玉米粒、打地瓜片，就是点着煤油灯“纺线织布、搓麻绳、织花边（一种拿着缠线的小棒槌，在花边桌上织出来的可卖钱的饰品）、制做缝补衣服鞋袜”，经常要忙到凌晨一两点才能歇息。因此，母亲那双白皙细嫩的手，便粗糙的不像样子了，手指上的裂口也只能用胶布凑合包裹着，姥姥有时会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抚摸上一阵子，仿佛是想帮女儿把手上的厚茧给抹去。母亲的坚强，好像是长在骨子里似的，不管遇到多大的难、吃过多大的苦，从未有见她抹过眼泪、听她吭过一声。

尤其是，一九四三年我父亲参军走后的四年里（父亲在连职位置上，因战残才回了乡），母亲带着四个年幼待哺的孩子（大的八岁，最小的两岁），硬是咬牙撑着这个家，以行动支持丈夫当兵抗战，说那时母亲度日如年，是绝对不为过的。自己懂事后，奶奶不止一次地说过，你妈妈吃的苦几天几夜也说不完，长大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她！奶奶的话犹如一颗种子，从此便在自己的心坎上生根发芽、存活到了今天。

实是求是的讲，母亲那时候吃的苦，不是唯一的，她可能同其他一些母亲的遭遇一样，都是身不由己的；原因也不是单一的，是因国贫穷与家不济、多变故叠加造成的。但母亲让人欣慰骄傲的是，她非但未有抱怨，反倒是乐观看待，积极应对，竭尽全力地做好角色、尽责担当，最终把所有的坎坷都跨了过去。有人说“母爱是岁月里永不褪色的诗行”，此话太好啦！真是贴切、恰如其分啊！

二、母亲以“善良”为弦，弹出了人生的乐章。

母亲天生血液里流淌着慈悲善良，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言而有信、先为别人着想，从不说假话、玩虚套。尤其是在孝敬老人方面，事必躬亲，亲力亲为，是无可挑剔、令人诚服的，亲戚和街坊对此也是赞不绝口的。三十年代初期之后，我大爷爷因两个女儿嫁到了外村，身边又无儿支使；母亲有一兄一弟，哥哥与小妹妹，早就定居在北京，弟弟参军又去了黑龙江双鸭山（我小舅妈后来随军也去了那里），姥爷去世后，母亲便把无人照顾的姥姥接到家里（我大姨很早就去世了，我二姨条件不如我家，故一年至多能轮换照顾我姥姥个把月）。母亲与父亲一起对五位老人的守护照顾，前后历经了三十多年，这期间的付出与辛劳，绝大多数人是难能比及的。

土改前后，我家的粮食地大都是靠天吃饭的贫脊礓地，只能种些玉米地瓜、花生谷类等作物，只有一块面积不太大的泊地可以种点麦子。因此，家中日常吃的食物，主要是以地瓜玉米为主，再加半糠半菜的谷物，只有过年和为老人庆生祝寿时，才能吃点白面饭食，但即便如此，母亲也基本上是个例外。春节吃饺子时，她让老人、丈夫和年小的孩子吃白面的，她和大的孩子只吃白面与地瓜面混合的、或纯地瓜面的，除非被婆婆逼的无奈时才肯尝一个。自己姊妹七个，弟弟七岁那年因患重感冒、被乡下郎中打青霉素针剂过敏谢世了（母亲因此哭的双眼患了火蒙病），这样自己便成了姊妹中的老幺，过年也有吃白面饺子的待遇。现每想起，心里甭提多不是滋味了，深感愧疚和汗颜，太对不起母亲啦！

母亲虽对己几近酷刻，但对老人亲戚邻里却是非常友善的，从不与之计较，对人大方舍得而不吝啬，凡是能帮的事，都是有求必应，尽力而为，从不搪塞。所以，街坊邻居和亲朋好友都把她视为知己、当成了主心骨，有事都愿意找她帮忙拿主意。母亲从未有因为受了苦、遭了罪，而掉过一滴眼泪，但她却见不得别人的不幸，如果知道谁家有了变故、听说哪人遭了灾殃，便会同情怜悯、泪花打转。解放前后，我们村常有一些因饥荒来讨饭的外乡人，母亲对他们从不嫌弃，而是和颜悦色地对待，不论能给多少，从不让来人空手而归。记的有一年寒假，自己正在帮母亲烧火做饭，赶巧来了个带着五、六岁大小孩子讨饭的妇女，当时家里除了正在锅里蒸煮的饭菜外，再未有什么食物可给了，母亲便让她坐在小橙子上等着，饭好后便拿了两个玉米面饼子、几块地瓜和一些咸香椿、萝卜干给了她。后来有人传话说，此事竟成了这个乞讨者对人说的一段美谈。

三、母亲以“责任”当杼，织出了生活的馨香。

母亲因当时社会旧习的约束，没有上过学，出嫁前大字不识几个。到了婆家后，由于受环境影响（我老爷爷和我爷爷都是兴办私孰的先生，这种氛围给了母亲很大的启发和激励），所以，她便尝试从认简单字开始的学习，利用各种空闲时机，见缝插针，想到就问，让也曾是老师的丈夫和上了学的子女教她认字识字。她常利用做饭间隙，拿着烧火棍把刚学的字，在灶台前的地上不断地划拉着。几年下来，自己粗略帮她数了一下，不但能认识三百来个生活中的常用字，诸如“吃饭睡觉、米面油盐、地瓜麦子、花生大豆、葱蒜萝卜”等，以及“毛主席、周总理、朱老总、共产党、中华人民共和国、五星红旗、合作社、生产队”等社会用语，并能在石板上用石笔写出自家所有人的名字来（石板类似黑板，是那时小学生演算与写字用的工具）。母亲之所以能够爱上学习，并小有成就，除了有家庭影响的客观原因外，最主要还是她有一个不愿当睁眼瞎的主观愿望，想用行动给孩子做个样子。事实证明，我们姊妹六个之所以学习成绩都不错，这与父母亲重视教育、言传身教，是有着最直接的关系的。

母亲对孩子的呵护牵挂，是无时不在、无处不有的，我大姐与我二姐相继考上了师范学校后，为了让她们能穿上合身的新衣服去学校报到，母亲硬是赶工加点，自己纺线织布、染色剪裁、挑灯缝制，生怕耽搁了闺女的穿用，这情景是否就是“游子吟”诗意中的新增现实版啊！再是，我哥哥一九六五年六月奉命率连队参加了“抗美援越”作战，“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是一个母亲的天性情怀，若在平时，这话还好理解，但要在出国作战的情势下，母亲岂止是担忧？那简直就是担怕啊！因有丈夫作战负伤的前疼，母亲那阵子整天心事重重、焦虑不安，真是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啊！直到我哥哥一九六六年年底胜利回国后，母亲才把心里的石头给放了下来，并在供桌上敬了香、作了揖拜。

母亲聪明贤慧，性格开朗，做事认真，待人亲和，所以，与家人和亲戚邻里相处的都特别的好，与五位老人相敬如宾，从未有吵过架；与两个儿媳亲似母女，从未有红过脸；与同辈的所有亲戚、街坊邻里情同姊妹，从未有闹过气。母亲心灵手巧，做的饭菜称得上是色香味俱全，尤其是她的手工小动物花馍，样样活灵活现，件件栩栩如生。还有纺线织布、织花边、做针线、剪窗花等，也是无所不能、全都拿手，这在全村是出了名的。

母亲过日子绝对是把好手，会精打细算，能勤俭节约，视粮如命，惜米如金，并常把会背、不会写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诗句挂在嘴边，教育我们要养成勤俭持家、不能浪费的好习惯。随着我两个姐姐相继成了拿工资的老师，我哥哥六O年、我六八年参军，并都很快被提了干，家里的条件有了很大的改观。可即便是这样，母亲仍然喜欢过节衣缩食的日子，新袜子一大摞，可她却总爱把有洞的补好了继续穿，说这比以前补丁摞补丁的好的多了。虽然，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但母亲却仍然像只闲不住的小蜜蜂那样，凡是力所能及的活计，都要帮着去做。我三姐、我哥哥和我的孩子，都是母亲一手相继帮着拉扯大的。如果今天再来问这几个已经是五十多左右的孩子“这世上谁对你最好”的话，我敢保证他们肯定还会说：“是爷爷奶奶”、“是姥爷姥姥”！

下笔千言，书难尽意，这是拟就此文后的真实心境。本想还旧愿，却又添新念。母爱深似海，永也写不完！自己的母亲，同历朝历代天下绝大多数的母亲一样，一生以家为己任、以老小和丈夫为轴心，一年到头忙里忙外，默默无闻，除了自家人和至近亲戚能知其名以外，本村民和有关人至多也只是知道她是谁的妻子、哪家的儿媳妇而已。

母亲的一生，虽然没有做过惊天动地的事情、没有什么彪炳史册的名声，但她在子女的心中，却是一位了不起的伟大母亲，在亲朋好友、街坊邻居的眼里，可是一个值得信赖敬重的好人。她为民族的绵衍，尽到了应有的责任和义务，为双方家庭的兴盛，奉献了毕生的聪慧与汗水！

母亲如同一颗暖阳，永远都会在孩子的头顶上熠熠生辉的；母亲犹似一座圣碑，始终都会在子女的心目中高高耸立的。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母亲的大恩大德，母亲健在时，要多去陪伴她，别留下后悔；母亲逝去后，要常去缅怀她，以教育后人！这既是天经地义的责任、更是义不容辞的义务啊！

《我的母亲》

贤惠慈祥擅持家，浆洗缝补全是她。

相夫教子不言苦，打点生活会计划。

敬老爱幼心肠好，和亲睦邻众人夸。

天性无私尽付出，平凡双手托伟大。

《母亲是天上的一颗星》

以前未有母亲节时，

母亲随时都在。

自从有了母亲节后，

母亲好像刚从时空那边走来。

母亲的伟大，

非在惊天动地中，

而在家常便饭里，

却是感天动地恩！

灶台前，

油灯下，

针线筐边，

磨房舂米间。

那尊顽强的身影，

那双坚毅的眼神

那张慈祥的面孔，

那些朴实的语言。

演绎着清晨的炊烟，

缝补着灯火三更天，

不声不响相夫教子，

忍辱负重任劳任怨。

岁月改变了容貌，

乌丝已成了白发，

脸色淡去了韶华，

腰板在逐渐弯下。

苦吃得最多，

福却未有享啥！

这就是娘，

这就是咱妈啊！

母亲节里，

多想再当面喊一声，

妈！太想您啦！

您在天堂哪里还好吗？！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是个宝；

孝敬妈妈要趁早，免得自己已成了草！

究竟是哪一天是子女要过的母亲节那？

应当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自己的那天！

不管你多富有，无论你官多大，

什么时候也不能忘记咱的妈啊！

要铭记啊！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

切勿忘啊！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