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城 根 的 故 事 2.护城河畔的眼睛

江上清风

　　六十年前护城河畔，承载着我无数欢乐的记忆。清澈一亩泉绕城流淌，水波粼粼，映照着蓝天白云，河里蛙声阵阵，树上蝉鸣悠扬，小路两旁挺拔的毛白杨高达30多米，枝繁叶茂，遮天蔽日，为我们撑起一片凉爽的绿色长廊。每到暑假，城墙脚下的游泳池吸引着孩子们来此消夏，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卖冰棍的小贩唱着吆喝：“牛奶小豆冰棍儿，3分一根儿，5分一根儿。”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们总会掏出零花钱买上一根儿，一边舔着冰凉的冰棍儿，一边享受在这绿荫之下。那滋味儿，真是太爽咧！

　　我所提及的护城河，是从裕华路桥头到动物园北门的那一段。如今的动物园，其前身是民国初期的曹锟花园，解放后曾被称为“人民公园”。至于曹锟花园的往事，今日暂且不提。

这条小路是通往动物园的必经之路，小路两旁的树干上有很多“眼睛”，那是被砍掉小树枝之后形成的痕迹，随着树的生长，眼睛愈长愈大，这些目不转睛的眼睛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这些大大小小的眼睛，在文学家的笔下，则展现出别样风倩。根据中国文联主席铁凝的小说《没有纽扣的红衬衫》改编的电影《红衣少女》，便是在此处取景。影片中，主人公安然，指着树上的这些眼睛对姐姐说，这是思考的眼睛、愤怒的眼睛、呆滞的眼睛、流泪的眼睛、焦虑的眼睛……铁凝是本地成长起来的作家，他用笔记录了这里的点滴，而电影《红衣少女》则为我们留下了这珍贵的影像资料。

　　影片的主人翁靠在粗大的树干上，身旁是那条护城河，护城河的坡岸上长满了杂草，裕华路上的桥梁隐约可见。我透过画面注意到一个问题，摄影师似乎有意避开这条小河，原因很简单，八十年代，这条河水已被污染了。那个年代，只顾发展经济，却忽视了环境的重要性。

　　以上的图片是我在电影《红衣少女》中截取的影象。这部电影拍摄于1984年，熟悉的环境让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

　　这些目不转睛的眼睛，也目睹了西城墙的沧桑变迁。一九七零年，中苏关系敌对的背景下，在老城根内修建了一条大马路直通城外，这条路当时叫“战备路”。”西城墙也因此被拆除。在战备路旁的古城墙遗址上，从南往北，有体育幼儿园，体操馆，游泳馆，柔道馆，乒乓球训练中心和体育场，体育馆等依次矗立。

　　体育幼儿园，是我国创办的第一所体育幼儿园。

　　在游泳馆的墙上，冠军榜展示着郄恩庭、钱红、郭晶晶、庞伟、范晔等24位世界冠军，35位亚洲冠军以及170位全国冠军的照片和姓名。这里更被中国奥委会授予“奥运冠军之城”的称号，而且冠军榜上的照片和名字，几乎每年都在扩充。

　　由于这些场馆陈旧不堪，目前已经停止了训练，正在进行全面的整修，未来，这里将焕然一新。更令人欣喜的是，城市的西湖边，正在兴建一座投资22亿元，占地517亩的体育中心，冠军之城的称号将更加熠熠生辉。

　　这里不仅孕育了众多冠军，还承载着非凡的历史，1952年，刘青山、张子善的公审大会就是在这个体育场里举行的。

　　老城墙虽已不复存在，护城河却依然流淌，河对岸伫立着一所拥有光荣传统的老学校——《直隶第二师范学校》。梁斌的著名小说红旗谱，描绘的正是这所学校的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与反动派斗争的英勇事迹。如今，这所学校的遗址已成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供人参观缅怀。

　　校园内高大挺拔的银白杨。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为了追求经济的快速发展，环境问题被忽视，这条河逐渐变成了臭水沟。大约20多年前，在驻军的大力支持下，这条河得到了治理，周边环境得到了很大改善。

而这次大幅度全方位改造，不仅为了提升防洪能力，还增加了休闲功能，安装了防护栏杆，提高了安全性。虽然工程还未竣工，但昨晚的一场大雨，使这积水的河道显得生动起来。

　　河边的景象焕然一新，岸边增添了许多健身器材，为人们提供了便利的休闲场所。石砌的坡岸整齐划一，河岸旁装上了栏杆，人行长廊紧贴水面，处处展现着巧夺天工的匠心，清澈的河水倒映着远处的高楼，令人赞叹不已。然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那些“眼睛”。烈日之下，没有了河边毛白杨的树荫，仅另一侧垂柳的荫凉也被停放的汽车占据，让人倍感遗憾。

　　裕华路上，昔日为苏联专家建造的三层小白楼，早已被华丽的华创国际广场取代，而那座隐约可见的小桥，却依然是那副熟悉的模样。

河道改造完成后，据说还会有游船穿梭其中，我畅想着不久的将来，清澈的河水倒映着远方的高楼大厦，两岸灯火璀璨，游船在水面上悠然的穿梭，那将是一幅多么美妙的画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