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晴的密语

春华秋实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而窗户则是发现美的瞭望塔，站在这方天地间，将四时风物、人间烟火尽数纳入视野；它是鉴赏美的调色盘，把天光云影的变幻、夕阳浸染的暮色调和成流动的画卷，任审美意趣在框景间流转；它更是珍视美的琥珀，将朝露沾花的清灵、万家灯火的温暖一一封存，让细碎的美好在时光中永不褪色。

然而，一周来我毫无节制地使用双眼：一本本书一页页地阅读思考，一份份试卷一题题深思斟酌，一遍遍校对一次次修改。段考刚结束又趁热打铁命制了几科期末试卷，右眼最终支撑不住向我发出了无声的信息一一4月25日早晨起床后，总感觉又一根发丝在眼前晃动，用手指捏，空空如也。上班路上，随着目光的移动，眼前似乎有数学中常用的中括号飘来飘去。走进教导处，勤劳的同事们已分好上午第一场次考试的各年级语文试卷，并整整齐齐地摆放排列着。我刚向大家倾诉眼睛的怪象，几位见多识广者异口同声告知：“这是飞蚊症。”

于是，芳芳回家取来了眼药水和眼贴看症状是否能得以缓解。娟娟给眼医好友打电话，因为要进行一个手术只能等候回音。下午，敏敏也拿来了老妈的叶黄素眼药水和眼贴。大家这么关心体贴，我不能无动于衷。于是，抽室去附近医院问诊。坐诊的老医生热情地让我在一台仪器前rao了又rao，然后说一句：“明天上午你再来看看吧！”难道，难道我的眼睛出了大问题吗？

忐忑不安中，于第二天的周六早饭后，由老伴陪同坐公交车到“东方眼科医院”就医。先是在一楼检查视力，然后接受三台长像相似的仪器与里面的强光点进行瞪眼，接着又跟着另一位医生到四楼去做眼部B超和CT。一番番仔细检查后，老院长望着片子松了口气说：“还好，眼底没有出血，不过，玻璃体混浊，属白内障前期。”“天哪！老母亲90多岁，一双眼晴不用眼镜照常穿针引线缝衣修衣，我还不到花甲之年，眼晴就怎么想摆工呢？”老院长语重心长地说：“凡事都有因果，如今眼睛摆工一定有它的理由。给你开点眼药先用吧，但一定定要让它充分休息，和手机电脑说拜拜！”

　　孩子们听说后，趁着“五一”假日把我接到省城，打听到一位眼科老中医并挂了号。

5月9日上午，终于与老专家见面，七八十岁的他带着一位40来岁的女助理，还有两位20岁左右的实习女大学生，看来的确是名副其实的医学瑰宝！

“你眼睛有哪些不适啊！”老专家和蔼可亲地询问。我一股脑儿尽量把半个月来的一切症状一一描述清楚。

“飞蚊症带来的视觉干扰，如同一场不受欢迎的光影闹剧。当它化作括号时，像是一双无形的手用炭笔在视野里匆忙勾勒，将完整的画面生生割裂——无论是窗外摇曳的银杏叶，还是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文字，都被这对弯曲的黑色符号框成碎片，仿佛世界在眼前突然有了断裂的边界。

“有时，那些酷似发丝的黑影，总在不经意间闯入视线。它们像被静电吸附的蛛丝，轻柔却固执地悬浮在瞳孔中央。读书时，它们横陈在铅字之间，恍若书页上飘落的细小墨痕；漫步街头，又化作横亘在楼宇与天空间的细线，随着眼球转动，时而笔直舒展，时而蜷曲成圈，怎么也挥不散。

“有时，眼前会突然降下“灰幕”，细碎的黑影如同从老旧房梁上簌簌掉落的积灰，密密麻麻地笼罩视野。这些浑浊的颗粒感让世界变得朦胧，像隔着沾满水雾的玻璃，看什么都蒙着一层不真实的雾霭。眨眼间，它们又如同被风吹散的尘埃，重新排列组合，在光线明暗交界处若隐若现。

“ 偶尔会出现乱麻状的淡淡黑影，它们像被顽童肆意搅散的毛线团，在视野里疯狂纠缠、扭曲。这些黑影相互拉扯、缠绕，化作复杂的漩涡，无论看向何处，它们都如影随形，随着眼球的转动翻涌变幻，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卷入混沌之中。

“偶尔又会闪现几个小黑点，它们时而独自徘徊，像悬浮在牛奶里的一粒黑豆，缓慢地漂移、旋转；时而又三五成群，如同泼洒在宣纸上的墨点，毫无规律地跳动闪烁。有时以为它们已经消失，却又在凝视某片空白时，冷不丁从角落冒出来，用细微却不容忽视的存在，提醒着眼球深处的异常。”

老专家静静听后，若有所思地说：“飞蚊症是身体不适的一种外在反映，身体内部某些器管一定是出了问题。你在家里检查了吗？结果怎样？”如实一说，医生先后把脉、问诊、看舌苔，接着和言细语口述了近20种中药材由小助手们在电脑上一一记录并上传药房。

七天一个疗程后再次会诊，期待有所好转，好转。

　　大多时候我们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自以为身体健康就肆意地耗费它。哪里知道，我们的身体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每个器官都是不可或缺的零件。器官发出的信号，是身体在向我们诉说它的不适与需求。这些信号或许细微，但每一个都值得我们停下脚步， 认真“倾听”它们的密语。不要等到小问题发展成大疾病，才追悔莫及。定期体检，关注身体的每一个变化，当异常症状出现时，及时就医诊断。只有重视身体器官发出的信号，给予它们应有的关怀与呵护，我们才能拥有健康的体魄，享受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