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号:54139461</p><p class="ql-block">图:梅雨+网络</p><p class="ql-block">母亲节的风又一次吹过窗台,轻轻撩动着记忆的帘幕,将我拉回那些遥远却又清晰的岁月。母亲离开我,已然四个春秋,但每当这特别的日子来临,思念便如潮水般涌来,漫过心头。</p> <p class="ql-block">母亲是个大字不识的女子,却用勤劳与智慧将家中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是父亲眼中无可替代的贤内助。在我们很小的时候,母亲不能下地,就在家里一边带我们,一边缝衣做饭、养鸡喂猪,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到我和妹妹大点的时候,就带着我们一同随父亲下地劳动。在庄稼地里,母亲也是一把好劳力,犁、耧、耙、磨、收,样样精通,在村里和男人挣一样的工分。而她那双灵巧的手,更是有着令人惊叹的技艺,尤其是女工,在邻里间都颇有名气。那时候缝纫机是奢侈品还未普及,衣服大都靠手工缝制。母亲要样儿,缝制的衣服鞋子针脚细密整齐,如同机器做的,常有邻居的大姑娘小媳妇上门学艺。</p> <p class="ql-block">记忆里,我儿时穿的每一双鞋都是母亲亲手缝制,饱含着母亲的爱。那是一双双方口挂带儿的红布鞋,红得鲜艳,似是把春日里最灿烂的云霞裁下做成。鞋口沿着一圈黑色的布边,鞋底也是母亲用白布自己缝纳的,脚面上还有一条同样是红布黑边的挂带,缀着按扣,用来绑紧鞋子在脚上。黑白红三色搭配得恰到好处,既精致又不失活泼。白色的软底,踩在地上轻盈又舒适,仿佛走在云朵上。母亲做鞋时总是格外用心,她虽不识字,却有着独特的“度量”本领,不用尺子仔细丈量,仅凭一双慧眼,伸出拇指和食指一匝一量,结合多年的经验,便能做出合脚的鞋子。所以那些新鞋,总是在还没穿破的时候,就因为我快速的成长而小了。</p><p class="ql-block">母亲舍不得丢弃这些小了的鞋子,她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洗净、晾干,然后整齐地叠放在一起,等妹妹长大了,便拿出来给妹妹穿。妹妹穿着我曾经的鞋子,继续在村里和乡间小路上奔跑嬉戏,留下一串串欢快的笑声。等妹妹也穿小了,母亲依然不舍得扔,她把这些承载着我们童年足迹的鞋子,堆到柴房的一角。</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直到我七八岁那年,父亲收拾柴房准备放碳,一箩筐的鞋子被清理出来。那满满一筐蒙着灰尘小巧玲珑的童鞋,软底、半软底和厚底的,一双比一双大一点儿,静静地躺在箩筐里,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它们有的鞋面颜色已经褪得发白,有的鞋边已经磨破露出毛边,有的挂带上的按扣已经丢失,但每一双都饱含着母亲的辛苦,寄托着她老人家的爱与牵挂,承载着我和妹妹成长的点点滴滴。</p> <p class="ql-block">那一刻,看着这些鞋子,我仿佛看到了母亲在昏暗的油灯下,一针一线缝制鞋子的身影,她的眼神专注而温柔,手中的缝衣针穿梭如飞,不时抬手在发间划过,拢一下散落额前的碎发,将对儿女的爱满满地都缝进了这一双双鞋子里。</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晚年的母亲长期患高血压肺心病,终日吸氧,受尽病痛的折磨,但看着别人自做的拖鞋好穿保暖,还不忘让我备料尝试,怎奈眼花手抖已力不从心。</p><p class="ql-block">如今,那筐承载着时光褶皱的童鞋,早已不知去向,可堆叠在箩筐里的温暖,却化作永不褪色的琥珀,永远镶嵌在记忆深处。每当想起,眼前便浮现出母亲俯身纳鞋底时细密的针脚、试鞋时眼底流淌的柔光,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流。那是母亲的爱,是岁月里最珍贵的宝藏,是成长路上永不熄灭的烛火。即便时光蒙尘,那些一针一线里的深情,依然在生命的长河中熠熠生辉,用温柔的热度,熨帖着未来每一段蜿蜒的旅程。</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