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婴》

清茶

「嫂子，你就把你女儿借给我拍视频吧，保她成顶流童星！」
小姑子顾安撒着娇，眼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语气虽是哀求，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刺眼的客厅灯光刹那间唤醒了我模糊的意识。
我重生回到了小姑子想借我女儿拍视频的这一刻！
上一世，这是噩梦的开端。
我天真地答应了这个「小要求」，却不知这决定彻底毁了囡囡的人生。
那些可怕的记忆如洪水般冲击我的脑海……
我的女儿因为长时间泡在浴缸里拍摄，外加游泳圈脱落溺了水，肺部感染在医院里抢救失败。
最终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而这一切，只为了满足小姑子的网红梦和赚钱欲望。
「不借！绝对不借！我女儿不需要做什么狗屁童星！」
我猛地拍桌而起，声音中满是前所未有的愤怒与坚决。
客厅里的空气刹那间凝固了。
小姑子顾安瞪大眼睛，那精心画好的眉毛挑得老高，满脸不可思议。
「嫂子，就借个孩子拍视频，你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她嘟囔着小声说道，眼神却闪烁着不满，显然没料到一向软弱好说话的我会突然爆发。
厨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婆婆那张满是皱纹的脸露了出来。
原来她一直在偷听！
老太太慢悠悠地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眼中闪烁着不悦的光芒。
「子琴啊，你这年轻人，怎么比我这老太婆还愚昧？」
婆婆拍着我的手背，语气中透着恨铁不成钢的责备。
她的手掌粗糙干燥，每一下拍打都让我心中涌起厌恶。
上一世，就是这双手接过襁褓中的囡囡，转身就把她交给了小姑子。
「安安把囡囡借过去，那可是要成大明星的呀！以后多少钱都会有的！」
婆婆眼睛却不停往小姑子那边瞟，藏不住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妈，您知道安安为什么突然不找那个小模特继续合作了吗？」我冷静地问道。
婆婆立刻接话：「那还不是想让这个名利都落到我们自家人头上！安安多会想啊，咱自家人赚钱多好！」
我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弧度：「是吗？难道不是因为小姑子嫌弃人家小孩长大后颜值下滑才解约的吗？」
小姑子脸色一变，急忙打断我：「嫂子，哪有的事情！我只是想着让侄女成为有名的童星！」
「童星？名利？」
我冷冷笑道，表面却波澜不惊。
「这名利这么好，那妈你赶紧生个三胎吧！」
「或者让小姑子自己生一个？」
我直视着小姑子精致的脸蛋，「我孩子没有做童星的这个福气，也承受不起这个风险。」
「你、你——」婆婆气得脸色青紫，手指颤抖地指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是我重生以来第一次直面反抗，竟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小姑子脸色铁青，死死咬着下唇。
「嫂子，我真的只是想捧红自己的亲侄女……」
「拍视频的时候就说是亲侄女了，平常你挣到钱的时候有想过你侄女吗？」
我打断她虚伪的话，「你上次赚的十万带货费，给囡囡买过一件婴儿服吗？」
小姑子被我问得语塞，眼神闪烁着恼怒与心虚。
「咔嚓——」
门锁转动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我老公顾楷平面带疲惫地推门而入，手里还拎着昂贵的公文包。
「哥哥，你可算回来了！」小姑子像找到了救星，立刻扑上去，眼泪说来就来，「我想借囡囡拍视频捧红她，嫂子非不肯借，还骂我和妈妈！」
婆婆也适时抹起并不存在的眼泪，声音颤抖：
「你媳妇太自私了，安安想借囡囡拍视频，这是好事啊！她却不肯，说什么都不听劝！」
我看着这对表演母女，心中冷笑。
上辈子我被他们这套戏码欺骗了多少次啊。
顾楷平的脸瞬间阴沉下来，转向我怒吼：「子琴！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
他把公文包狠狠砸在茶几上，茶杯震得叮当响。
「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拒绝？」
上辈子这一刻，我被吓得退缩了。
但这一世，绝不！
「我是她妈！」我挺直腰板，毫不退缩地直视他的眼睛，「我有权决定不让女儿去做那些危险的事！」
「什么危险？拍个视频而已。」他嗤笑一声，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无知会导致什么后果。
顾楷平转向小姑子，语气缓和：「安安，你带囡囡去拍吧，我做主了。」
「不行！」我冲上前拦在小姑子面前，浑身发抖却坚定无比，「谁敢动我女儿，我跟谁拼命！」
我眼前浮现出上辈子囡囡最后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瘦小、苍白、冰冷。
我发过誓，这辈子绝不让悲剧重演！
「你发什么疯？」顾楷平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疼得倒吸一口气，「非要闹到这个地步？」
重生前我从未见过他这般凶狠的一面，但现在，我看透了这个表面温文尔雅的男人骨子里的自私与冷漠。
「是你逼我的！」我猛地甩开他的手，那力道让他后退了一步，「我不会让囡囡再受一点伤害！」
「既然这样，那就离婚吧。」
他像扔炸弹一样扔出这句话，眼中满是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