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巴哈半岛灰鲸的繁殖区在1857年被人类发现之后，捕鲸者为了商业用途，大肆捕杀太平洋灰鲸，采取作为灯油的鲸鱼的脂肪。有些日子，捕鲸商人驾着大船进入巴哈泻湖，用鱼叉和大型工具叉住灰鲸，湖水甚至被鲸鱼的鲜血染成大片大片的红色。</p> <p class="ql-block">那个时代，鲸鱼认定人类就是敌人，𢤦得反抗并奋起反击，它们追逐捕鲸船，把船拱出水面，用鲸头撞击，用尾巴把捕鲸船撞沉或撞成碎片。捕鲸人看到灰鲸们“像魔鬼“一样战斗，故把这些灰鲸叫做魔鬼鱼。</p> <p class="ql-block">灰鲸又如何抵抗得过人类？由于过度猎杀，灰鲸几乎要绝种，这是一段非常悲伤、无比冤屈的灰鲸血泪史。</p><p class="ql-block">向导托尼说，直到1972年的那个春天，我的爷爷弗朗西斯科驾驶着小船，独自一人来到了泻湖打鱼。</p> <p class="ql-block">像当地渔民一样，弗朗西斯科非常熟悉“魔鬼鱼“灰鲸凶猛的气质和巨无霸的力量，一般他的小船都会远离灰鲸，或者用棍子击打木船将靠近自己小船的“魔鬼鱼“驱赶走。</p> <p class="ql-block">这天，当一条灰鲸的巨大头部在他的小木船旁边露出海面时，因为靠得太近，弗朗西斯科已经来不及像往常一样驱赶。令他吃惊的是，大灰鲸并没有掀起巨浪撞翻小船，只是长久地注视着他，温和又平静。</p><p class="ql-block">仿佛一股电流击中了他的内心深处，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柔地触摸了鲸鱼的脸部，鲸鱼用脸颊轻微摩擦着他的手掌，似乎放松又享受。</p> <p class="ql-block">这就是开始，弗朗西斯告诉他的儿子和孙子，灰鲸和你们一样，从今往后，都是我的家人。</p> <p class="ql-block">托尼继续深情叙述，我的爷爷1972年与一条友好的灰鲸第一次亲密接触，开启了墨西哥下加利福尼亚巴哈半岛渔民们与太平洋灰鲸在泄湖里的和谐相处，促使墨西哥政府颁发相关法令保护灰鲸，催生了海域观鲸生态旅游项目，也让船上来自世界各地的你们和我，不远万里，有缘相遇。</p><p class="ql-block">我们家呢，从此世代从事与灰鲸有关的工作，男人们做观鲸船的船长和向导，女人们则负责观鲸营地的厨房并管理着客房，代代相传，至今至永远！</p> <p class="ql-block">忽然感到脸上湿漉漉的，船下的水中喷出巨大的气泡云，随着一阵轻微的嗖嗖声，一个巨大的鲸头出现在船边并调皮地向我们喷出了水柱子。</p> <p class="ql-block">这条鲸鱼不停地从船底蹭来又蹭去，托尼解释，它是想利用船板与身体的摩擦力把身上的藤壶甩下来。</p><p class="ql-block">我们仔细观察着这条鲸鱼身上大片的藤壶，藤壶是一种极其讨厌的寄生物，吸在鲸鱼身上，鲸鱼又疼又难受。</p> <p class="ql-block">藤壶在灰鲸小的时候就粘在其身上，随着灰鲸而生长并陪伴一生。这些寄生物虽然不会直接危害到鲸鱼，但是它们繁殖能力强，通常会聚集在鲸鱼身上，这就好比癞蛤蟆一样，不咬人但膈应人，如此多的数量在身上，鲸鱼会很不舒服，但是它们又没有手，所以它不但会窜出水面往下甩它们，也会通过小船船板的摩擦来甩掉藤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鲸鱼再次从水中突然跳出，然后重重地摔进海里，小船周围激起成片的浪花，如此震撼，大家再次看得目瞪口呆。</p> <p class="ql-block">回到营地的生活宁静惬意。</p> <p class="ql-block">这几天和灰鲸们相处的经历荡气回肠、铭心刻骨。太平洋灰鲸在大海里跳跃、旋转、追逐，嘻戏、玩耍、喷水、唱歌、大笑，爱侣情深，母子温馨，可以说是我人生经历过的最伟大的野生动物体验，多么非凡、史诗般的辉煌经历！</p> <p class="ql-block">感谢托尼爷爷辈的努力，使得人类与灰鲸友好和谐相处，而北美国家的政策措施和保护，让几乎绝种的灰鲸们慢慢恢复和兴旺起来。</p> <p class="ql-block">现如今，幸存的灰鲸们似乎明白我们是为和平而来，它们热烈欢迎观鲸游客进入它们的繁殖泻湖，并没有把我们的小船撞得粉碎，而是张开巨大的尾鳍迎接我们。它们似乎已经原谅了人类多年来的贪婪、鲁莽和残忍。</p><p class="ql-block">当人类有时不值得信任时，灰鲸却信任我们，这是一种多么让人惭愧和谦卑的经历。</p> <p class="ql-block">20世纪初的大肆猎捕至使灰鲸濒危，后来受美国”海洋哺乳动物保护法“与北美国家的共同保护，灰鲸的种群慢慢得以恢复。</p><p class="ql-block">科学家们发现，从2016年至2020年， 灰鲸的数量下降了近四分之一，从约27000条跌至20500条，北美太平洋海岸搁浅的灰鲸数量大幅上升，而在过去几年里，灰鲸于冬季抵达的时间变晚，而且看起来很瘦，往常丰腴的背部，已经清晰可见凹凸不平的脊椎，搁浅死亡也比以往更多，且它们的生育率显著下降。</p> <p class="ql-block">针对这种可怕情况，早期科学研究指向气候变化，北冰洋迅速变暖，致使鲸类食物来源的质量和数量下降，饥饿和死亡接踵而至。但到目前为止，灰鲸数量下降的真正原因依然是个谜。</p> <p class="ql-block">我们在这儿所看到的灰鲸本身非常健壮，适应力、生命力超强。因而，它们是海洋健康的关键指标，一旦连它们都遇到大麻烦，便意味着海洋出现了严重隐患，同时也对我们人类生存的地球敲响了警钟，拯救鲸鱼、拯救地球！</p> <p class="ql-block">托尼说，经过多年的努力，观鲸地区的生态环境有了大幅的提升和改善。</p> <p class="ql-block">与我们的飞行员合影</p> <p class="ql-block">回程的小飞机上，副驾驶的坐位上依然端坐着6岁小姑娘雷诺拉，她的爸爸既不是飞行员也不是观鲸公司老板，而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墨西哥银行家，原来她和我们一样，也是个观鲸游客。</p> <p class="ql-block">快看呐，那是鲸鱼宝宝！机舱内响起小女孩清脆悦耳的声音，大家迫不及待地看向机舱外那一片碧绿深蓝透明的泻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