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

一泓

一只船，

停在无声的水面，

或者——更像一片心的荒原。

你从哪里来，

你要渡向何处？

风没有回答，鸟也只是擦肩。

光，斜斜洒下，

像旧日的经卷摊开，

每一道划痕，都是一声叹息。

不是所有苦厄都有渡口，

但这船就在那里，

不喧哗，不逃避，

如同你，

在沉默中，咬牙撑过一个个长夜。

谁在彼岸点灯？

谁又在此岸垂泪？

心经说“无罣碍故”，

而你，却带着影子的重量，

一点一点向空性驶去。

有时，

只要一只船，

就足以撑起一个愿望，

即使风起波澜，

即使天地无常。

你不急，

你只是——

安安静静地渡，

渡所有来不及告别的事物，

渡那些未曾言说的爱与痛，

也渡你自己，

从岸这头，到岸的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