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州“十万营”一一云端的史诗

乡野神笛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旧州“十万营”一一云端的史诗</b></p> <p class="ql-block">  黄平旧州<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十万营”</span>。一处神秘而令人心驰神往的地方,位于旧州古城北面5公里处琴坡山顶,海拨高达1200米。它宛如被岁月遗忘在黔东大山中的一颗的明珠,静静地诉说着历史的沧桑与自然的壮美。</p> <p class="ql-block">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十万营的山巅,金色的光辉如同灵动的丝带,轻柔地环绕着这片土地,驱散了夜的静谧与黑暗。山间的晨雾宛如薄纱,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消散,露出了十万营那雄浑而壮阔的轮廓。风起时,十万营山脊的杜鹃花海便成了流霞的裙幅。</p><p class="ql-block"> 站在十万营残垣上俯瞰旧州大坝,春日的薄雾裹挟着泥土的腥甜,仿佛六百年前<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傅友德</span>将军麾下铁甲与稻穗在此重叠。这座海拔1150米的古屯堡,是黔东南群山间一枚凝固的时空胶囊,承载着刀光剑影、商旅驼铃,也沉淀着苗汉交融的血脉与文明。</p> <p class="ql-block">  黎明前的<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琴坡山</span>总爱吞吐历史的烟云。明洪武十四年,傅友德率三十万大军南征云贵,以<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调北征南”</span>之策将中原的烽火燃至西南边陲 。琴坡山上,万余名将士垒石筑城,战壕如盘踞的苍龙,卡门遗址至今仍能窥见当年<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七分屯种,三分戍守”</span>的森严 。他们用军屯的犁铧划开蛮荒,以<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九屯十八寨”</span>的格局将江南的稻作文明植入且兰故地 。山脚下的奢香古驿道,青石板上的马蹄印与草鞋痕交错,曾将<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滇铜、黔茶</span>与<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江淮的丝绸</span>编织成一条横贯云贵的动脉。</p> <p class="ql-block">  咸丰年间的苗民起义,让十万营的烽火台再度狼烟冲天。<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包大度</span>的义军攻陷旧州城,<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聂鸿伦</span>率汉民在此聚兵反攻,七万骸骨堆成山丘,血浸的泥土里长出野荞与苦艾 。战事的惨烈,化作屯墙缝隙间的苔痕,也化作苗家古歌里一声叹息:<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刀是苗人的命,田是汉人的根。”</span></p> <p class="ql-block">  十万营的残垣中总藏着故事的褶皱。1934年的某个寒夜,红军战士的草鞋曾在这里踏出星火的轨迹,无名烈士的血浸透了山腰的杜鹃根系 。一支疲惫却坚定的红军队伍途经此地,旧州古城东门橘园中的低声密议,悄然改写中国历史的走向 。</p><p class="ql-block"> 而今从十万营起飞的滑翔伞掠过天际的彩色弧线,恰好与当年队伍传令兵策马扬鞭的路线重合,时空在云端完成了一次温柔的对话 。</p> <p class="ql-block">  暮色里的古城墙最懂沧桑。残存的卡门将晚霞切割成菱形光斑,恍若永乐年间守城士兵举起的铜镜。当年震慑苗疆的军事要塞,如今成了摄影家追逐光影的画框。无人机盘旋时,镜头里十万营的轮廓像极了一枚古老的虎符,镇守着旧州大坝三万亩的稻浪 。山脚下的舞阳湖泛着粼粼波光,恰似将军卸甲时解下的青铜镜。</p> <p class="ql-block">  十万营山腰的民居,推窗可见银河垂落于石垣之间。月光为明代城垛镀上银边,十万营屯堡忽然变得柔软——那些曾被烽火熏黑的石头,此刻正被纺织娘的银梭织进苗绣般的夜色。当年义军首领聂鸿伦的后裔吴老板,他酿的米酒里沉淀着咸丰年间的月光,说起祖辈的往事,语气轻得像在讲述山涧如何将刀光剑影冲刷成鹅卵石 。</p> <p class="ql-block">  十万营不仅是大自然的杰作,更是历史的见证者。这里作为曾经的古战场随着岁月的烽火虽已远去,但那些残留的痕迹依然诉说着当年的金戈铁马。千年前的十万雄兵在此安营扎寨,军旗猎猎作响,战马嘶鸣,喊杀声震天动地。如今,一切都已归于平静,但那些古老的传说和故事,成为了十万营独特的文化底蕴。</p><p class="ql-block"> 除了历史的厚重,十万营还承载着现代的活力与激情。<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贵州安安滑翔伞基地</span>的设立,让这里成为了勇敢者的天堂。五颜六色的滑翔伞在蓝天白云间来回盘旋,宛如一只只自由的鸟儿,成就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勇敢的人们从起飞场一跃而下,瞬间置身于广袤的天空之中。与风共舞,体验空中撒野,飞<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阅”</span>旧州的无穷魅力。</p> <p class="ql-block">  十万营山下旧州飞机场的残存跑道,至今仍能听见抗战时期P一40战机的轰鸣;而古镇西街的文昌宫里,苗、侗学子正临摹颜真卿的碑帖。历史的层叠在这里如此的清晰;屯墙的夯土中嵌着苗银的碎屑,红军的绑腿碎片与明清瓷片在春风里偶遇。这座山从来都不是沉默的史册,它是征伐的堡垒,也是共生的图腾一一它告诉后人,真正的征服,从不是刀剑的臣服,而是文明在踫撞中酿出的醇酒。</p><p class="ql-block"> 十万营的月光,依旧照着旧州大坝。战壕已成牧童横笛的土埂,而山脚的稻田里,苗家阿婆正弯着腰插秧,汉家老头“叭嗒”地抽着旱烟。当六百年的山风拂过十万营的残垣时,那些散落的传说便会在杜鹃花丛中重新发芽,逐渐成长为云贵高原上一首永远年轻的史诗。</p><p class="ql-block"> 七律 . 旧州十万营</p><p class="ql-block"> 且兰故地锁黔东,十万旌旗卷碧空。</p><p class="ql-block"> 调北征南挥剑戟,屯耕陇亩聚烟虹。</p><p class="ql-block"> 橘园动议筹帷幄,苗岭鏖兵泣鬼雄。</p><p class="ql-block"> 二战机场烽烟散,鼓角催征岁月匆。</p><p class="ql-block"> 2025年5月18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