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深夜十一点，林夏把退烧药喂进女儿滚烫的嘴里，厨房传来燃气灶 “噗” 的一声熄灭声。她踉跄着冲向厨房，锅里的小米粥已经溢出来，糊在灶台上腾起黑烟。手机在这时震动，丈夫发来消息：“项目加班，今晚不回了。”<br><br>这是女儿第三次肺炎住院的第三个月。林夏辞去外企工作那天，婆婆在电话里说：“谁家女人不生孩子带娃？” 她咬着牙把婴儿车推进暴雨里，雨水灌进领口时，才明白无人帮衬的婚姻像座孤岛。<br><br>白天丈夫在工地暴晒，她抱着哭闹的孩子穿梭在菜市场。有次孩子突然高热惊厥，她单手抱着娃，另一只手在马路边拦车，指甲深深掐进孩子后背的衣服里。司机说：“姑娘，你脸色比孩子还白。”<br><br>社区组织妈妈茶话会，她站在摆满精致点心的桌前，听着其他妈妈讨论早教班和育儿嫂。有人问她怎么不化妆，她摸了摸鬓角新生的白发，笑说：“省下买粉底的钱，够孩子喝半罐奶粉。”<br><br>昨夜女儿退烧后，她在阳台数着晾衣绳上丈夫磨破的工装裤，突然想起结婚时他说的 “我养你”。风掀起纱帘，晨光里，她把孩子的尿片叠得整整齐齐 —— 生活的褶皱太多，总得一件一件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