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班长走④，‍旺仔的故事

梦里园林·孙震（原创）

老兵说事（594）

图片／作者手机随拍

军旅梦起，情丝难舍

旺仔心中一直怀揣着一个炽热且近乎痴狂的梦想——当兵。在他看来，考大学并非自己的长项，复读一年也没达到大专录取线，按照父亲的要求再复读一年，未必能成功。倒不如去部队当两年兵，退伍后能谋得一份稳定的工作，这可比什么都实在。为此，他竟和父亲大吵了一架。

1984年12月，旺仔终于得偿所愿，穿上了那身梦寐以求的军装。

出发前，他决定去向高中高自己一届的同学、女友告别。他心里打着个小算盘，想着生米煮成熟饭，或许能让这段感情更加稳固。

平日里，他们虽时常偷偷相会，偶尔也会有些亲密的小动作，但始终未曾越过那道禁忌的底线。这一次，在女友简单却温馨的卧室里，女友格外主动。她深知心上人即将远行，便想用满腔深情将他紧紧拴住。

一见面，旺仔便迫不及待地紧紧抱住了女友。女友故作矜持，嘴上轻声说着“不要”，双手却早已紧紧环住旺仔，任由他将头深深埋进自己的怀里。女友微微解开胸前的扣子，许是室内有些凉意，她不禁轻颤了一下。旺仔早已急不可耐，伸长脖子，一口含住了那白皙且随着心跳微微起伏的柔软之处，尽情沉醉其中。

渐渐地，旺仔停下了动作。他拥抱着女友，眼中满是感激与不舍，轻声说道：“亲爱的，你放心，等我当两年兵回来，一定风风光光地娶你！”其实，他当兵的目的，不过是镀镀金，想着退伍回家后能有一份安稳的工作，给女友一个安稳的未来。

初入军营，破茧新生

旺仔初入部队，并未赢得老兵们的青睐。他身为城市兵，自恃见多识广，对那些从农村来的战友总带着几分轻视，眼神里满是不屑。

然而，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农村兵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坚韧与吃苦精神。无论是内务卫生，还是军事训练，他们始终干劲十足，从不喊苦喊累。班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严肃地对旺仔说：“既然当了兵，就别再分什么城市人、农村人，咱们都是兄弟般的战友，要有强烈的团队意识。要是咱们不团结一心，上了战场，哪能打得了胜仗？”

旺仔起初压根儿没把当兵打仗当回事儿。在他心里，当兵不过是权宜之计，若真要面对残酷的战争，说不定他早就打退堂鼓，复读考大学了。可部队有着神奇的魔力，短短三个月的培养与教育，便让旺仔脱胎换骨，成长为一名基本合格的战士。他开始明白自己为何当兵，也知晓该如何当好一名兵。

班长总是耐心地鼓励他：“跟着我，好好学！”说来也巧，这位班长同样是城镇兵出身，可他的综合素质却十分过硬，无论是军事技能还是为人处世，都堪称楷模。

绘画结缘，嘴馋起风波

班长可是个绘画高手，他笔下的画作栩栩如生，仿佛能将世间万物都赋予鲜活的生命力。旺仔见状，心里痒痒的，对画画燃起了浓厚的兴趣，便央求着要跟班长学习。班长倒也不推辞，爽快地应承下来，当起了旺仔的绘画老师。

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日下午，旺仔拉上一位老乡作伴，一同前往营区后面的那片桃园写生。那桃园宛如一片梦幻的仙境，枝头挂满了红彤彤的桃子，恰似一盏盏小巧玲珑的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

旺仔全神贯注地对着桃子，手中的画笔在绘图板的纸上沙沙作响，勾勒着桃子的轮廓，描绘着它们的色泽。而一旁的老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红扑扑的桃子，馋得直咽口水，那眼神仿佛要把桃子生吞下去一般。画着画着，看着看着，两人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那满园桃子的诱惑，鬼使神差地伸手一人摘下一个又大又红的桃子，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便迫不及待地塞进了嘴里。

“他奶奶的个熊！”一个桃子还没吃完，就听见桃林里传来一声怒喝。原来，他俩的“偷桃”行径被桃园主人逮了个正着。这事儿很快闹到了营房，旺仔心急如焚，用满是祈求的目光眼巴巴地望着班长，仿佛班长就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班长见状，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地说道：“虽说你们不是存心去偷老百姓的桃子，可这实实在在是摘了人家的桃子，破坏了咱们军民关系，损坏了军人形象，咱们得主动向老百姓赔礼道歉，还要赔偿人家的损失。”

桃园老板气呼呼地抱怨道：“我家这片果园紧挨着你们的营房，每年桃子成熟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地少很多。你们夜间训练还老往桃林里钻，时不时就把鲜桃碰掉，我这损失可大了去了！”说罢，他狮子大开口，竟要求赔偿20元。

班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据理力争道：“咱们做事得讲个理儿！这两个新兵不过是去画画，一时嘴馋顺手摘了个桃子，还没吃上一半呢，就被你逮了个现行。照我说，赔个五角钱都算多的了！”

桃园老板却毫不退让，扯着嗓子喊道：“跟你说不清，你当班长肯定是护犊子，我找你们连里干部评评理去！”

班长见势不妙，生怕事情越闹越大，影响不好，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五张皱巴巴的一元钞票，塞到老板手里，陪着笑脸说：“您看，这钱只多不少，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您也知道，新兵一个月才6块钱津贴，他们也不容易啊。”

晚上开班务会的时候，班长一脸严肃，狠狠地批评了旺仔一顿，那话语如重锤一般，敲在旺仔的心上。但批评过后，班长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兵没带好，我这个班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5块钱就不用你掏了，往后可得长点记性！”要知道，那一年，班长一个月的津贴也不过10元。

战前迷茫，录像插曲

时光飞逝，半年后，部队突然接到紧急命令，开赴边境，执行保家卫国的神圣战斗任务。

出发前的那个白天，在班长充满激情的号召下，旺仔也热血沸腾地跟着写下了血书，那字字句句都饱含着他对祖国的忠诚与担当。可到了晚上，当夜幕笼罩，他独自一人躲在被子里，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他想念远方的父母，想念心怡的女友，心中满是不舍与牵挂。

他们驻扎的边境村庄，离县城还有几十公里山路，县城小得可怜。全县除了寥寥几家农具厂和百货公司，几乎看不到一个像样的工商企业。然而，就在这看似破败的小县城里，大街小巷却随处可见内地鲜有的录像厅。那些录像厅里播放的影片，除了千篇一律的武打片，便是充斥着露骨黄色内容的片子，那时，很多北方的权贵子弟开着车到这里来看录像。

战前训练期间，某天休息，班长不知出于何种心思，竟带着旺仔上了趟县城，走进了录像厅。旺仔本就年轻气盛，看完录像后，内心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甚至不小心湿了内裤。班长内心同样有些煎熬，本是想看个武打片消遣一下，结果加映了一部黄色片。班长想走，好奇心又鬼使神差地让他留下。班长赶忙小声叮嘱他：“看了这些录像，打死也不能告诉别人，更不能让连队知道。否则，肯定挨处分。别人打仗立功，我俩受处分，回家怎么向父母交代？”

走出录像厅，班长还是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总算见识过了，不然，死了都不值。”旺仔却不以为然，撇撇嘴说道：“班长，你还没见过女人的身子？”从这番对话中不难看出，旺仔似乎比班长多点“经验”。毕竟，他读高中时就有了女朋友。

军工险途，生死相依

旺仔所在的连队肩负着军工任务，这无疑是战场上最为艰苦卓绝、劳神费力且危机四伏的使命。军工任务虽无直面敌军冲锋陷阵的惊心动魄，却时刻与死神共舞，每一步都踏在生死的钢丝上。

初次扛起沉甸甸的弹药箱，踏上那蜿蜒曲折、荆棘丛生的山间小道，旺仔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脚下这片看似寻常的土地，实则暗藏玄机，是隐藏着无数未知危险的地雷区。稍有不慎，哪怕只是脚尖微微偏移半寸，都可能触发那致命的爆炸，瞬间让血肉之躯灰飞烟灭。

从阵地上下来时，他们又得抬着受伤的战友，背着那些永远闭上了双眼的战友的遗体。沉重的弹药箱、受伤战友的身体、战友冰冷的遗体，这来来回回的奔波，让身体承受着超乎想象的负荷。而精神上的压力，更如同一座无形却沉重无比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每一步都走得艰难万分，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旺仔紧紧跟在班长身后，双眼紧紧盯着班长的双脚，每一步都精准无误地踩着班长的脚印，丝毫不敢有半点偏离。他本就身材瘦弱、力气单薄，扛着这沉重的弹药箱没走多远，便双腿发软、浑身乏力，一下子瘫倒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争夺着最后一丝力气，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湿透了衣衫。

然而，在这残酷无情、容不得半点退缩的战场上，前进的脚步绝不能有丝毫的停滞。旺仔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的酸痛与疲惫，双手死死地抓住弹药箱的带子，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挪动。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与命运抗争。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晴天霹雳，一发炮弹在附近炸开。刹那间，火光冲天，气浪翻涌，碎石飞溅。说时迟那时快，班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扑倒在旺仔身上，用自己的身躯为他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生命屏障。班长背部被弹片击中，鲜血瞬间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汩汩地往外流淌，很快在地面上汇成了一小片触目惊心的血泊。

看着班长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旺仔心中原本弥漫的恐惧竟在刹那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勇往直前、视死如归的勇气。卫生员迅速赶来，为班长进行包扎抢救。旺仔怒吼一声，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怒吼，他扛起两箱子弹，毅然决然地迎着敌人密集如雨的炮火，大步向前冲去。在返回抬着受伤战友撤离时，哪怕脚下是泥泞不堪、深一脚浅一脚的道路，他也丝毫没有退缩，每一步都坚定而有力。

在部队里，承担军工任务其实颇有些吃力不讨好的意味。在评功授奖的时候，军工连队的立功比例相较于一线阵地分队要低不少，仅有20%，而一线阵地分队的立功比例是35%。不过，比起二线分队那10%的立功比例，倒也还算略胜一筹。

但即便如此，像旺仔这样的新兵，想要获得立功的机会，实在是难如登天。就拿旺仔所在的班来说，整个班只有2个立功指标。上级领导积极动员大家发扬风格，主动把立功的机会让给烈士、伤员等。

面对这样的情况，旺仔却显得格外豁达，他咧嘴一笑，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说道：“无所谓啦，只要能活着就好。”那笑容里，既有历经生死考验后的淡然从容，也有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期许。

旺仔他们部队借住在村民家中。主人家有个女娃，年纪与旺仔相仿。初见那女娃，旺仔只觉眼前一亮，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女友的模样。那女娃有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笑起来嘴角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宛如一朵盛开在山间的野花，清新而动人。

傍晚时分，昏黄的煤油灯在屋内摇曳不定，那微弱的光芒如同跳跃的精灵，映照出女娃在灯前轻盈走动的身影。那身影宛如一幅温馨而美好的画卷，深深烙印在旺仔的心底，撩拨着他心底最柔软、最敏感的弦。恍惚间，他竟有一种想要上前拥抱她的冲动，心中不禁暗自感慨：若是没有这场残酷的战争，那该有多好！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可旺仔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自打仗以来，部队里已有70%的战士收到了未婚妻寄来的“吹灯信”。而自己呢，每次写信回家总是报喜不报忧，从未向女友透露过战场的艰辛与危险。想到这儿，他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暗自思忖：女友的父母会不会担忧，阻止他们继续交往？女友会不会也寄来“吹灯信”呢？自己已经好久没收到她的来信了。

“去俅，不想这些烦心事！”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杂乱的念头抛诸脑后。可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不由自主地飘回到白天班长负伤的场景。班长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痛苦却又坚毅的神情，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每一个画面都让他心痛不已。想着班长为了救自己，不惜以血肉之躯挡在炮弹前，旺仔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下。他哽咽着喃喃自语：“这辈子，我该如何报答班长的救命之恩啊！”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在战斗间隙去战地医疗所看望班长。

终于，旺仔来到了野战医疗所。当他看到趴在病床上、浑身缠满绷带的班长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本能地就想扑上去。好在最后一刻，他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看着班长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绷带，旺仔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床边，久久不愿起身，仿佛只要自己一直跪着，就能减轻班长所受的痛苦。

班长见状，眉头一皱，大声吼道：“旺仔，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给我站起来！”那声音虽然带着伤痛后的虚弱，却依然充满了威严。

“班长，你是为了救我才伤成这样的啊！”旺仔抽抽搭搭，哭得更加伤心，泪水湿透了衣襟。

“遇到这种情况，换做谁都会这么做的，哪用得着你这么婆婆妈妈！”班长强忍着伤痛，故作轻松地说道，可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痛苦。

其实，班长此次受伤极为严重，背部被弹片击中，臀部也未能幸免，伤口离命根子仅差分毫，险些酿成大祸。医生都说，要是再偏那么一点点，班长这辈子可能就废了。

一旁的护士忍不住插嘴道：“你们班长啊，可真是倔得很，治疗的时候一点儿都不配合。不让我们给他擦身子，也不许我们碰他，把我们这些护士都急坏了。”

班长听了，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急忙辩解道：“那怎么行，你们可都是女娃子！男女授受不亲，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话！”他支走了护士，告诉旺仔：“小护士来帮我擦洗下身，我没穿衣服，那多难为情啊，感觉自己都要失身了。”

那时，班长羞得满脸通红，大吼大叫：“滚，老子不用你管！”竟把小护士吓得哭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面对女兵，一丝不挂，太丢丑了。”班长无奈地说道，脸上却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不过，后来班长竟盼着那位美女护士能天天在身边陪他聊聊天，听听她那清脆悦耳的歌声和银铃般的笑声，仿佛那笑声能驱散他身上的伤痛。

“班长，你是个怪物！”旺仔逗他：“怎么负伤的不是我，让我有这种艳遇？”

“坏小子，你不有女朋友吗？当兵前没少吃人家的＇豆腐＇吧！”班长笑着反击道，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退伍归乡，情梦成空

时光荏苒，如白驹掠影，转瞬即逝。第二年金秋时节，旺仔拖着那条因战争而残缺的腿，步履蹒跚地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每一步，都似有千钧重，那是战争在他身上刻下的沉重烙印；每一次踉跄，都像在诉说着战场上那段血与火的残酷过往。

他怀揣着一丝忐忑与满心期待，一瘸一拐地朝着女同学家走去。秋风瑟瑟，吹落满地枯叶，仿佛也在为他的归来增添了几分萧索。他幻想着能与她重逢，或许能在这熟悉的街头巷尾，看到她那熟悉的身影，听到她那清脆的笑声，重拾往昔的温暖与甜蜜。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当他敲开女同学家的门，女同学的妈妈却一脸无奈地告诉他，女儿去深圳打工好久了，连个确切的地址都没留下。那一瞬间，旺仔只觉心头一凉，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泡影。

“去他娘的！老子才不稀罕呢！命还在，比什么都强！”旺仔嘴上虽说得洒脱，可心里却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有失落，有不甘，更有对未来的迷茫，不知自己残缺的身躯还能否拥有幸福的权利。

后来，他被安排到父亲所在的单位保卫科上班，当了一名坐岗的门卫。每日里，他就静静地坐在那狭小的岗亭里，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日子平淡如水，却也透着几分安稳。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安稳背后，是内心深处那无法言说的伤痛与孤独。

闲暇之余，班长的身影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那血肉模糊却坚毅的脸庞，那在炮火中为他筑起生命屏障的伟岸身躯，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班长为了救他，不惜以命相搏，这份恩情，他一辈子都还不清。

第一个月发工资时，他望着手中那皱巴巴却沉甸甸的52元钱，心中五味杂陈。这钱，是他用汗水和残缺的身躯换来的，是他在这平淡生活中唯一的慰藉。可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去买了4条香烟。他知道，班长自负伤后，烟瘾愈发大了，常常坐在床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着，仿佛那烟雾能驱散他身上的伤痛和心中的阴霾。

“班长，这烟就当是我对你救命之恩的一点小小报答吧。”旺仔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他小心翼翼地将香烟包好，寄给了同样退伍回家的班长。想象着班长收到香烟时那惊喜又欣慰的神情，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仿佛又回到了和班长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些虽艰苦却充满热血与情谊的时光。

跟着班长走③ ‍班长让他当“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