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回忆录

马春

天边那朵白云 　四十多年，弹指一挥间。当我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时，那份眷恋涌上了我的心头，仿佛回到了童年那段艰苦的岁月里。这里的大山依旧，依然纵横交错、连绵起伏；天边的那朵白云依旧，还是那样洁白无瑕，像一群无忧无虑的孩子，自由自在地游动着；有时或浓、有时或淡，有时或聚、有时或散，为单调的天空增添了浓浓的色彩。 　在云雾缭绕的深处，有一个幽静而古朴的小村庄，仿佛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小村庄依山傍水，四周被那翠绿的山川环绕。这古朴的小村庄焕然一新，一栋栋崭新的小平房拔地而起；一条条弯弯曲曲水泥公路通向四面八方，仿佛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这一条条公路的打通，不仅给人们出行带来了方便，还极大地推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在这一江之隔那广袤的土地上，曾给我留下了一段难忘的回忆。 　我静静地坐在把边江畔，痴痴地望着江岸上那片绿色的灌木林；望着那水面上溅起的水花，望着江中急速穿过的小船。童年那一件件往事浮现在我的眼前，仿佛回到了当年强渡把边江那惊险的一幕。 这里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当忙完自己手头上农活之后，会把自家的耕牛赶过江，散放在隔壁村这片宽阔的土地上，到时大家轮流值班，相隔三四天左右，会派一人渡江查看散放的牛群。在那段时间里，正巧我们放暑假，只要轮到我家，我就会顶替父母去完成这项任务。 曾记得，那是一个炎热夏天，也是一个多雨的季节。这天轮到我家值班了，我独自一人渡过把边江，去寻找那些散放的牛群。我费了很大的功夫，终于找齐了这些散放的牛群，达心里特别高兴。正当我准备返回家时，这老天爷不作媒，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一会儿下起了倾盆大雨。一小时之后江水猛涨，凶猛的洪水卷着层层巨浪从江中咆哮而过，吓得我蹲在山坡上簌簌发抖。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瞬间阻断了我回家的那条去路。天渐渐地黑了，雨不停地下着，在万般无奈之下，我走进这个村庄，找到了曾经认识那个朋友，并在他家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第二天我恳求这位朋友送我过江，他查看了当时的汛情，再问问我的水性，然后劝阻我暂时不能渡江，等洪水退后再护送我回家。这场雨出乎人们的预料，连续下了三天三夜，可江水持续猛涨。对岸的父母和三亲六戚，焦急万分，非常担忧我的处境。在那个艰苦年代里，交通闭塞，信息不联，无法取得与家人的联系。在和家人中断联系后这段时间里，我也在再努力寻求朋友的帮忙。雨停后的第四天，我们很快组建了一个四人渡江团队，共同商讨渡江计划，制定出在渡江中的应急措施。大家分工明确:两个朋友打头阵，我紧跟在中间，最后面尾随一人。要求每人随身携带一根粗壮而容易漂浮的物体，以防止在渡江中出现不测时急救。大家随身携带的漂浮物体是“野芭蕉树干”。一切准备完毕后，我们四人前后从江的左侧下水，并沿着江流方向奋力前行。因当时水流川急，加之波涛凶猛，给我们渡江带来了重重困难，也让我经历了一次前所未有的考验。在这次强渡中，让人无法预测的事情特别多:一会儿小浪过来，一会儿大浪扑来。那层层波浪就像猛兽一般紧追不放，经过几个回合的折腾，弄得我精疲力尽，气喘息息。这时我再次听到打头阵的两个朋友大声呼喊，叫我抓好抓紧抓牢随身携带那半截漂浮物，对卷土从来的巨浪要随机应变，要跟随波浪浮起浮落，决不能让这些大浪击沉。我在江中战胜了一个又一个的大浪和小浪，正当紧绷的那颗心稍有点缓解时。一层预想不到的巨浪又猛扑过来，瞬间把我卷入了深水中，嘴里还灌进了几口洪水，但我还是紧紧地抓住那半截漂浮物，最终浮出了水面，脱离了生命危险。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强渡奋战，我们终于渡过了把边江，抵达了对岸。我拖着那疲惫的身躯，气喘息息地爬在岸边，再次回头眺望那波涛汹涌的江水，并发出了一声声哀叹！这真是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挑战！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过去那波涛汹涌的把边江水，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国家在把边江下游“石门坎”地段，大搞水电站大坝工程项目建设。凡靠近把边江上游那些田地、山地全被江水淹没。曾经那一江支流，瞬间变成了“一江之潭”。让我们找不回童年曾留下的那些足迹，找不回童年曾强渡把边江的那段痕迹，只有岸边那一处翠绿的山川作见证了。“石门坎”水电站大坝建设，拉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那江上每天来回穿梭的几艘小船，几张自制的小竹筏，都是人们捕鱼、捞虾的好帮手。除此之外，岸边上还添增了几家“垂钓场”。这既是一个能品味到原始生态鱼的钓场，又是一个休闲养身的好地方。更是一道亮丽的自然风景线。 　　童年的时光虽然那么简短，但它是一个放满记忆的贮藏箱，里面放满了我那童年最宝贵的记忆。那一朵朵白云，那一次次经历，那一道道坎坷和磨难。纪实了童年中那段酸甜苦辣的生活；纪实了童年中那一件件不堪回首的往事；纪实了童年中那一份份真实的朋友情。如今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段艰苦的岁月里，可留给我们的只有那份最珍贵最美好的点滴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