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康堤古城

zmzg阿昌

第二十八篇 环游斯里兰卡

我们离开皮杜兰加拉巨石，驱车在斯里兰卡中部山区盘旋向上，潮湿的海风逐渐被清凉的山风替代。当车绕过最后一个弯道，康堤湖的碧波如一块温润的翡翠突然撞入眼帘，我们来到康堤古城，这是一座被群山环抱的山城，也是一座圣城。从车窗上向下俯视，圣城被群山环抱，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雾霭，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仿佛就是一个悬浮于云端的秘境。

第三天下午四点，我们到达康堤古城，入住山腰上一间民宿。推开窗户，举目环视，漫山的翠绿立刻映入眼帘。康堤古城被群山环绕，盆地中心是康堤湖，湖畔两旁锡兰古典建筑和欧洲殖民建筑混杂在一起，湖边的佛牙寺在雾气和光影中亭亭玉立。给人一种的神圣和肃穆感觉。

康堤（Kandy）原名“桑卡达加拉普拉”（Senkadagalapura），是康堤王朝的首都。康堤王朝由古代僧伽罗国王维克拉玛巴胡（Vickramabahu）于十四世纪建立。其后的二个多世纪里，成功抵御了葡萄牙、荷兰殖民者的入侵，成为佛教文化和僧伽罗王权的最后堡垒。

1807年，康堤王朝末代国王Sri Wickrama Rajasinha下令开凿“康堤湖”，作为城市的防御与景观工程，并扩建佛牙寺，使康堤古城成为旅行和佛教的双重圣地。 1815年，英国通过《康提条约》吞并斯里兰卡，康提王朝终结，但佛牙寺仍作为宗教中心保留。 殖民时期，康提的城市布局被部分改造，如拆除部分防御工事，增建欧式建筑，但古城核心区仍保持原有风貌。

到康堤古城旅行，让人终身难忘的两个景点是佛牙寺和康堤湖。霞光中的佛牙寺是一天最美的时光，白色围墙环抱的佛牙寺，此时已被晨曦染成淡金色。赤脚踩过被露水打湿的石阶，酥油灯的气味与诵经声一同漫过回廊，让人感觉千古禅意。这座供奉释迦牟尼佛牙舍利的圣殿，是康堤的灵魂。廊柱上繁复的莲花浮雕在阴影中舒展，朝圣者们手捧睡莲，在菩提树的注视下默默排队。当内殿的金门缓缓开启，铜铃轻响的瞬间，一种特殊的跨越千年的肃穆倏然凝固了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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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赶上每月一次的“Esala Perahera”大游行，你会目睹数十头披金戴银的大象从湖畔慢慢走过；火舞者与鼓乐队彻夜狂欢，空中炸开的烟花就像佛陀撒向人间的星屑。美妙的场景让人过目难忘，但可遇难求。

离开佛牙寺，我们又去绕湖。绕湖而行是体验古城最好的方式。这座十九世纪由末代国王下令开凿的人工湖泊，如今成了白鹭、巨蜥与人类的共享客厅。湖心小岛上曾囚禁过国王的妃子，如今只剩孔雀在榕树枝桠间开屏。卖椰子的小贩会指给你看暗处的果蝠群，一只只果蝠倒挂在树冠里，像一串串黑色的风铃。傍晚时分，当地人坐在湖畔石栏上分食辣咖喱角。夕阳熔金，僧侣的赭红色袈裟的倒影掠过水面，惊起一圈泛红色的涟漪。

康堤湖向北三公里是佩拉德尼亚植物园，植物园像被施了放大魔咒的奇幻森林。园区中央的无花果树张开蟒蛇般的根系，形成了一座天然树洞教堂；兰花馆里，斯里兰卡国宝蓝睡莲在幽暗中泛着微光。最震撼的是棕榈大道，两排五十米高的帝王椰笔直刺向苍穹，阳光从羽状叶隙穿过，落地的光影仿佛变成光之雨，恍惚间以为踏进了《阿凡达》的潘多拉魔盒。

入夜后，古城文化中心的传统舞蹈表演也绝不能错过。当鼓手敲响驱魔鼓(Yak Beraya），舞者变成印度教诸神的化身，头戴着炫目头饰的旋转成一道蓝绿色旋风。火舞少年在炭火堆上跳跃，足底腾起的烟尘与观众席的惊呼一同升空。压轴的十八鼓仪式如一场暴雨，十二位鼓者用不同音高的鼓点织成密网，直到最后一声重锤落下，余音在胸腔共振久久不散。

康堤古城是斯里兰卡历史与信仰的缩影，从抵抗殖民的最后一都到佛教圣城，再到世界文化遗产，其建筑、宗教与自然共同构成独特的文化景观。如今，它既是朝圣者的精神归宿，也是游客探寻锡兰古文明的重要窗口。回望康堤，突然懂得为何斯里兰卡人说这里是“大地的眉宇”。在现代文明如野火燎原改变一切的时候，这座古城依然保持着佛陀低眉般的慈悲与静穆。那些缭绕的香火、湖面的月光和鼓声里的神话，终究会在记忆里凝成一颗琥珀，让人千古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