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b>一,紧急北上的征程</b></p><p class="ql-block"><b> </b></p> <p class="ql-block"> 1969年10月,战云密布,为抵御苏修来犯之敌,我军奉命从云南秘密紧急北上。</p><p class="ql-block"> 我们团接命后,紧张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严格保密,不准通信,不准探亲,一切与外界隔绝。紧接着,召开誓师大会,声讨苏联修正主义的恶行,士气如熊熊烈火般高涨。</p><p class="ql-block"> 五天后的凌晨四点左右,我们接令从腾冲县出发。</p><p class="ql-block"> 出发前,连长集合全连说道:</p><p class="ql-block"> “同志们,我们是野战军,野战军就要突出个`野`字,党指向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 </p><p class="ql-block"> 说完,他把手一挥说:“出发!”</p><p class="ql-block"> 出发时,整座腾冲县城还沉浸在梦乡之中,灯火辉煌却静谧无声。全团悄然出发,在百姓毫无察觉之时,离开了这座熟悉的县城。</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出城后,车队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浩浩荡荡地向着充滿艰辛与未知的征程上前行。</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都是土公路,路上几公分厚的黄色尘土被车轮肆意卷起,车队好似一条在尘土中翻腾的巨龙。漫天飞扬的尘土朦胧了视线,车与车之间不足十米,后车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前车踪影。</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尽管车后挂着挡灰的篷布,可尘土依旧无孔不入,从四周缝隙往车内灌。战士们在这尘土的“洗礼”下,草绿色的军装和囗罩,都被染成了土黄色,只露出两只眼睛滴溜溜打转,活脱脱像在黄土堆里打了个滚的“土人”。</p><p class="ql-block"> 车队经过4个多小时才翻越了高黎贡山原始森林,后又途经保山市,大理市,下关市,经过五天的长途跋涉和颠簸,终于抵达了楚雄火车站,在这里改乘火车北上。</p> <p class="ql-block"> 到了楚雄火车站,团里分别为各连分配了一节节铁灌车厢,然后各连便开始组织登车。</p><p class="ql-block"> 步兵连登车容易,可炮兵连登车较困难。除了火炮、弹药、物资外,还有二十来匹军马要登车。军马可没有人听话,稍有不慎,就可能惊马。一旦在火车站惊马,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必须慎之又慎,小心再小心。首先要搭牢一米多宽的跳板,然后几人护送着,小心翼翼地一匹一匹往上牵。每牵上车一匹,将其栓牢后,旁边还要绑一根木杠将其隔断,以防相互碰撞。所以,费时费劲,当军马上车完毕后,人员才上车。</p> <p class="ql-block"> 军列其实就是货运列车,俗称“闷罐车”或“铁皮车”。装过煤炭、化肥、牲口等,尽管用水洗过,但还是有味道。车厢空荡荡的,关上沉重的大门,车内黑咚咚的,只有几个很小的窗户投进一束光线。各班排按分配的位置,铺上席子就成了通铺。连首长睡车门囗,以维护安全和方便与外界联系。</p><p class="ql-block"> “呜……!”一声长汽笛,军列开动了,向着北方,向着只有上级首长才可能知道的目的地进发,驶向一个陌生而神秘的地方,好似打仗出征一样。</p><p class="ql-block"> 军列风驰电掣般的飞驰着,承载着保卫国家的使命,穿梭在连绵无尽的重山峻岭间。汽笛声尖锐而嘹亮,车轮与铁轨间,有节奏地发出“哐当哐当”的撞击声。两侧陡峭的山壁似乎都在微微的颤抖。当列车穿过隧道,那声音更是被放大数倍,沉闷的轰鸣声在狭窄的空间内来回激荡,震得人耳膜发颤。</p><p class="ql-block"> 随着列车的飞速行驶,车外的景色如幻灯片快速闪过,连绵的山峰、茂密的树林和村庄,都只留下一抹模糊的影子。列车就在这如诗如画又气势磅礴的重山峻岭间,带着使命,带着力量,驶向未知的远方。</p><p class="ql-block"> 列车不分白天黑夜地飞驰着,沿途的老百姓都向军列招手致意,战士们一个个都觉得非常光荣而自豪。</p> <p class="ql-block"> “罗启团,领大家唱首歌!”指导员说。</p><p class="ql-block"> “毛主席的战土最听党的话,哪里需要到哪里去,哪里艰苦哪安家……预备——唱!”大家齐声唱起来,歌声嘹亮,随风飘扬。随后,其他车厢也响起了嘹亮的军歌声,整个列车歌声四起,一路欢歌。</p><p class="ql-block"> 到吃饭的点了,军列在贵州六盘水军供站(俗称兵站)停下,在这里有40分钟的吃饭时间。因军列上没有厕所,为抢时间,战士们一下车就快速冲向厕所“方便”。兵站的男女厕所有好几十个蹲位,但一下也难以满足上千人的需求。因时间紧,战士们不分男厕女厕,一下蜂涌而入。兵站厕所一般大便坑槽较长,而且没有隔板,于是,一个便槽前后同时背对背蹲两人,四瓣屁股凑在一起,说起来可能没人相信,但这是真的。凡是小便的都不入厕,在铁路旁一字排开,就地“扫射”。</p> <p class="ql-block"> 兵站的同志们非常热情,服务周到,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饭堂和院坝,摆了好多大木桶,里面装满了热腾腾的大米饭,热菜热汤热水样样不缺。晕素几个菜都用一个军用黄盆装在一起,一个班一盆,席地而蹲,一圈一圈地围着菜盆吃饭。饭香菜美,在那个年代,能吃上这样可口的饭菜真的很不错。</p> <p class="ql-block"> 军列经贵州到湖南,然后沿京广线一路向北。为不影响铁路正常运行,军列只能插空运行。所以,一路走走停停,有时一停就是一两个小时,经过四天四夜后才到达河南新乡市。</p><p class="ql-block"> 军列从新乡向西行驶,到达修武县车站后停下,接令下车卸载。此刻,我们才知道目的地到了,终于结束了几千公里的长途征程。</p> <p class="ql-block"> 在那几千公里紧急且秘密的北上征程中,一路风驰电掣,心始终高悬,使命的重量沉甸甸压在心头。抵达目的地后,紧绷的神经才在一瞬间稍作舒缓。虽然心情激动,但深知未来肩负的使命更艰巨。</p><p class="ql-block"> 上级的战略意图我们不清楚,但我猜想,我们军可能属于战略预备队驻守中原。因为中原属战略要地,一旦有事,可以通过郑州这个全国最大的铁路交通枢纽站,快速机动。</p><p class="ql-block"> 我们刚调过来没有营房,只能借住老百姓民房。我们连驻小文案村,老百姓很热情,有的甚至把婚房都腾出来让我们居住。 </p><p class="ql-block"> 住下后,立即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几乎天天搞紧急集合、防空演练、挖防空工事等,做好一切作战准备,持续三个月时间。</p> <p class="ql-block"> 在小文案村与连长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b> 二,窑火中淬炼的青春</b></p><p class="ql-block"> 一级战备解除后,部队开始自建营房。</p><p class="ql-block"> 1970年下半年,我们奉命从小文案村迁往博爱县柏山村,我们二营的营房就选址在这里。</p><p class="ql-block"> 柏山村是一个座落在太行山脚下的古老村庄,是一个拥有悠久历史和深厚文化底蕴的传统村落,也是柏山游击队的诞生地。共有二千三百户计一万二千人,是博爱县的第一大村。</p><p class="ql-block"> 我们连住在村委会的一排窑洞里,主要负责打砖烧砖任务,为全团营建添砖加瓦。</p> <p class="ql-block"> 柏山村北边有一座砖窑,位于太行山脚下的山沟里,距村庄约三里地。</p><p class="ql-block"> 砖场不大,长约百余米,宽约五十余米。我们将借用这块场地,挥洒汗水,开始长达一年多打砖烧窑的艰苦岁月。</p> <p class="ql-block"> 打砖的日子,就像一场艰苦而漫长的持久战。起初,每人每天的任务是打五百匹砖坯,可随着熟练程度的提升,这个数字逐渐攀升到一千多匹。每天上工,就像一场紧张的战斗,脱下军衣就开始忙碌起来。先是挖泥、挑泥,一锄头下去,泥土翻涌,仿佛在感谢战士们让它翻身。然后挑起沉重的泥担,脚步匆匆,像是在与时间赛跑。当备好一大堆泥土后,接着就是挑水和泥、踩泥,水与泥在战士们的踩踏下逐渐融合,原本干涸的泥土渐渐变得柔韧。和泥是关键的一环,就像揉面一样,踩得越柔韧越好,而且,还得掌握好水和泥的比例,干了打着费劲,稀了打不成型。</p><p class="ql-block"> 准备工作就绪,真正的战斗——打砖,开始了。</p><p class="ql-block"> 一个砖模盒里,三块砖坯竖着排列,一头高一头低地放置在泥堆旁,这样打着顺手。双手从泥堆里抱起一团泥,奋力打进模盒里,再熟练地刮去表面多余泥土,成型后,双手端起二十来斤重的砖坯,像离弦之箭,朝着砖场的另一头冲去。然后,躬着腰倒掉砖坯,排列整齐后,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又继续蹲下打砖、端砖跑步,躬腰倒砖,动作一气呵成,在一条直线上,来回奔跑。每跑一个来回约一百余米,每人每天要完成五百至一千匹砖的任务,算下来要跑十五至三十公里,这简直就是一场负重的马拉松。</p><p class="ql-block"> 每天下工前,连里都要对各班完成任务的情况和质量进行点数验收,对保质保量和超额完成任务的班,晚点名时给予表扬,反之予以批评。</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师机要科来挑选机要员,看中了我们班的一个侦察兵(炮兵测量兵),找他谈话担误了半个多小时,影响了班里当天任务的完成,使得我们干到天黑才回到住处。</p> <p class="ql-block"> 酷夏时节,太阳像个大火球,烤得砖场冒烟,战士们或是穿着背心,或是干脆打赤背,汗水不停地流淌,身上的泥和汗水混在一起,像个泥人。到中午时,太阳发白,晒得皮肤火辣辣的,背上晒掉了一层又一层皮。寒冬时节,凛冽的寒风像刀割,冻伤了我们的手脚,但没有一个人退缩。</p><p class="ql-block"> 为了争取时间,每天我们都是早出晚归,中午饭由炊事班送到砖场。一天的劳累,让我们每次回到住处,就像散了架一般瘫倒在床上。即使如此,战士们没有叫一声苦,没喊一声累,每天都照样上工完成任务。</p><p class="ql-block"> 当砖坯打够5万匹左右,就开始装窑烧砖了。每次得用双手在后背托着砖坯背着,十来匹砖坯大约50来斤重,来回奔波着往窑里装。装滿一窑后,来不及喘息,又投入到下一窑的砖坯制作中,如此循环反复。</p><p class="ql-block"> 烧好一窑砖后,为抢时间,还不等窑内的高温完全散尽,我们又投入到紧张的出窑工作中。 </p><p class="ql-block"> 如遇酷热难耐的酷暑时节,烈日高悬,窑内散发出来的滚滚热气,更是如火上浇油一般,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燃烧了起来。战士们就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顺着脸颊、脖颈,浸湿了全身。</p><p class="ql-block"> 然而,战士们却没有丝毫停歇,他们背起大约50来斤重的砖,脚步匆匆,一趟又趟来回奔跑。那沉甸甸的、还有点发烫的砖压在手上,压得手又疼又麻。尽管被高温折磨得难受,却依然咬牙坚持。</p><p class="ql-block"> 渐渐的,有的战士体力不支,中暑晕倒在地,卫生员将其扶到荫凉处,吃点药,休息片刻,又接着干。</p><p class="ql-block"> 战士们那紧张忙碌的身影,在砖窑旁交织成一幅令人动容的画面,彰显着他们无畏艰难、坚韧不拔的精神。</p> <p class="ql-block"> 就这样,在这小山沟的砖场里,我们经过一年多的艰苦努力,终于在柏山沟里建好了新营房。这是我们用双手创造出来的成果,是我们辛苦付出的结晶,是我们坚韧不拔精神的见证。</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为了“备战”的需要,营房都按“山,散,洞”的备战要求修建,即:靠山修,分散修,窑洞式。全团以营为单位靠太行山脚下分散修建,而且修成窑洞式,并靠近柏山火车站附近,便于机动。</p><p class="ql-block"> 当我第一次踏入自己参与修建的新营房,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瞬间涌上心头。每一块砖都凝聚着我们无数的汗水与心血,承载着辛勤付出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住进新营房,就像开启了一段全新的生活,未来的日子,我们将在这里续写新的篇章。沸腾的军营,将打破柏山村的寂静,为柏山村增添一种别样的生机与活力。</p> <p class="ql-block"> 新营房一角</p> <p class="ql-block"> 2024年4月,我们连队的几位老战友相约重返老营房,眼前的景象让我们震惊,当年我们亲手修建的老营房,如今却杂乱、破烂不堪,心中五味杂陈。</p> <p class="ql-block"><b> 三,横河采矿的热血印记</b></p> <p class="ql-block"> 刚住进新营房约一个月左右,于1972年3月,我们连奉师命令,奔赴焦作市横河执行采矿任务,开启了为期近一年的采矿岁月。</p><p class="ql-block"> 这是焦作市北边的一个小山沟,距市区十余里路,是焦作矿务局下属的一个粘土矿厂,主要开采粘土矿(俗称白干石)。这是生产耐火材料的主要原材料,是工业生产不可缺少的重要资源。</p><p class="ql-block"> 我们师与其联合开采,其收益可弥补全师伙食经费之不足。在那个年代,由于国家困难,军费开支不足,允许部队自力更生,自给自足。</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矿区一角</p> <p class="ql-block"> 初到矿区,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又充满挑战。我们以排为单位分成三个班,与矿工们混编,开始了三班倒的采矿生活。</p> <p class="ql-block"> 矿洞有好几百米深,分好几个作业面,原则上每个班一个作业面。各班都分工明确,有的紧握钻机,在岩壁上精准钻出排排炮眼;有的挥舞铁锹,将矿石快速铲入矿斗车;还有的躬着身子,奋力推动满载的矿斗车。头灯在矿道里交错晃动,钻机声、铁锹撞击声交织,奏响一曲铿锵的采矿乐章。</p><p class="ql-block"> 工作最累的是钻炮眼,那二三十斤重的电风钻机,别看它个头不大,分量可着实不轻,而且震动特别大。开钻时,一人双手紧握钻机把手,双臂抵着震颤的机身,另一人辅助用力,两人配合默契地将一米五长的钻杆,平稳匀速的用力向岩璧推进。随着钻杆不断地飞转挺进,灰白色的矿石粉末,如白雾喷涌而出,伴随着钻机的轰鸣声,在空中弥漫。那钻机的轰鸣声,在狭窄的矿洞里,震得人耳膜发疼,没一会儿,双手就被震得发麻,钻一会儿就得换人。</p> <p class="ql-block"> 炮眼钻好后,就撤离到安全区,由专业的放炮师傅去装药放炮。</p><p class="ql-block"> “轰隆、轰隆!”几声巨响,震耳欲聋,矿洞都跟着颤动,硝烟弥漫,粹石飞溅。</p><p class="ql-block"> 为争产量,还未等硝烟散尽,我们又冲进作业面,按之前的分工重复工作,周而复始。</p><p class="ql-block"> 洞里的粉尘非常大,整个人都被粉尘笼罩着。一个班次下来,头发、眉毛、睫毛,从头到脚,都沾满了一层灰白色的粉尘,活脱脱像个“灰白人”。摘下囗罩,鼻毛全白,吐出来的痰也是白花花的。难怪很多老矿工都得了吸肺病,此时,我们深刻体会到了矿工们的艰辛。</p> <p class="ql-block"> 刚开始,我们对采矿技术一窍不通,只能向工人师傅请教。可有些工人师傅比较保守,不太愿意教我们。于是,我们就利用休息间隙,跟他们拉家常,讲故事,学《毛选》,我还为他们学唱了豫剧:“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逗得工人们乐呵呵的,矿道里充满了欢乐的笑声。</p> <p class="ql-block"> 同工人师傅一起学《毛选》</p> <p class="ql-block"> 慢慢地,军民关系越来越融洽,师傅们也敞开心扉,毫不保留地传授了技术,采矿进度一下子就提了上来。</p> <p class="ql-block"> 工人师傅向我们传授技术</p> <p class="ql-block"> 然而,采矿总是充满了未知与危险,并且总是在不经意间降临。</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下午,洞外狂风大作,电线被大风刮断,洞内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刹那间,黑暗将我们吞噬,洞内死寂得令人毛骨悚然,恐惧如潮水般从脚底迅速蔓延至全身,心在胸膛疯狂地咚咚直跳。谁也不知洞内何处潜藏着危险,每一丝细微的声响,都令人头皮发麻。</p><p class="ql-block"> 我作为班长,此时必须冷静,不能慌乱。于是,我凭借着头上安全帽上微弱的矿灯,指挥大家迅速有序地撤离作业面。说来也巧,就在我们刚离开作业面十多米远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塌方了!一股强烈的气浪从身后猛地推来,吓得大家四处躲闪。</p><p class="ql-block"> “快跑!”我大喊一声。</p><p class="ql-block"> 于是,大家应声拼命地朝前跑,我也尾随其后。当我正拼命向前跑时,突然,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从头顶掉落,“咚”的一声砸在我的安全帽上,安全帽瞬间飞落,石头顺着我的头滚落,在左眼眉毛上方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流出,血流不止,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汨汨而下,滴落在衣襟上,瞬间满脸是鲜血,疼痛难忍。我捂着伤囗,鲜血在指缝间不断渗出,心脏剧烈跳动,耳边嗡嗡作响。战士小赵发现我受伤,转身扶着我,我强忍着疼痛,捂着伤囗,在小赵的搀扶下,拼命跑到安全地方。卫生员赶紧给我消毒、止血、包扎伤口。此时,我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p> <p class="ql-block"> 当天晚上睡觉,伤囗火辣辣地疼,难以入眠。那几天,洗脸都得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伤囗。当时又正值夏天,天气炎热,担心伤囗感染。</p><p class="ql-block"> 那几天,卫生员每天给我消毒换药,一周后,伤囗才漫漫愈合,但在眉毛处留下了永恒的伤疤。即便如此,我一天都没有休息,每天照常上工采矿。 </p><p class="ql-block"> 在横河采矿的日子里,有苦有累,有危险,有欢笑,也有感动。那些和战友们并肩战斗的时光,和工人师傅们建立的军民鱼水情,还有惊险的塌方经历,都成了我心中珍贵的记忆。尤其是眉毛上留下的那道疤痕,烙下了永远看得见的热血印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