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昨夜竟又是一夜未眠，不由想起了曲师大88级音乐的我的启蒙老师淄博二师的崔老师给我第一次检查键盘原位手型的情形。其实当时小心翼翼的一动不动的挨训的情形，其实真的还跟昨天一样，一样，95年啊，我15岁啊，人生真的太短了。</p><p class="ql-block"> 我96年到北门里小学实习，这个音乐老师崔老师坐公交车从淄川坐到周村站上，倒乘室内车，来到我的实习单位母校北门里小学，我竟然没有看看 他带水壶了吗没有给他送一杯水，当时我正在教室里讲课，就是太冷了，然后把不该套的衣服套在了一起，好像前两天我打扫书法教室应查，把无人来认领的140|68的二年级小朋友的校服套在了外面一样。当时我乱套衣服，虽然我才70多斤，一米五6，我 却伸不开胳膊，我 在教室里上课，看着学生，有个女教师年纪大的，跑到我屋里去说，小刘老师，你师范的领导来巡课了，正在校长室跟校长面谈，我这样临时跟你调课，抽空你再还，你回你办公室把语数品德科学赶紧备一下，赶紧准备讲个最好的课，你病恹恹的坚持早来晚走两个周了，我听说校长他们都很满意。就看这一下子了。我说，那个巡课领导有什么特征？这个女教师说：男的，高雅舒展，跟月宫里的仙人一样，长的好看的没治了。我说，他穿的什么？女教师说：一件旧的粉绿色的化纤料衬衣，外面可能是工作服，旧的绿灰色的西装一整身，她马上又说，仔细看看他背有一点点驮啊，可是月宫里的人美的是情态，难得我们目睹一个美好的男子能有那么的晶莹，潇洒，雅洁，也就足够了，小刘，我们整个校园都照亮了啊。</p><p class="ql-block"> 我赶紧跑回我的办公室，我赶紧速读，看语数品德自然，因为没有音乐美术书法材料和课本啊。只能赶紧备这四门，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的从后背传过来：刘冬，早听说你在这了，手头很忙，下午肯定精神头不好，你自己选一段讲讲吧。我赶紧站立，转过身去迎接上去，手里张开四本课本，老师，您给选一个章节。哪有我自己选我已经讲了的以及我一个小调皮最熟悉的内容的。老师拿过数学书，把翻的最旧的一页指给我看，这个能跟进度吧，你看后面的书页明显翻的遍数少，所以讲了孩子们听不懂。就来这节数学吧。</p><p class="ql-block"> 我当时没有想到老师怎么喝水，带水了吗，窜的饿不饿，乏不乏，书呆子一点礼貌都没有。我就去上课了，老师是悄悄从后门进的，学生们精力集中，听的入神，没有一个发觉一个月宫里的仙人坐在最后巡课。而我那出虚汗和喘的毛病又来了，我乱套的衣服很瘦，我想脱下来，但是在课堂上怎么脱，后面有我的启蒙男教师，我怎么脱，于是我就控制着气息，别喘，哗哗的汗向下流，都顾不上擦，眼镜也模糊了，因为 没有眼镜布，本来受过脑外伤就看不见的眼只能凭感觉看，比如这孩回答问题在几排几号。那他叫某某，根据大致位置称呼别人名字。这堂课有多紧张，而我20分钟完成了四十分钟的事情，因为我想别耽误老师挤公交车，他的女儿很小很小。夫人干银行加班常态，他得回去。可是，我又想按礼节我得请老师吃饭，可是我没有工作，没有钱。我借同事姐姐哥哥的，我还没有毕业证更没有工作，我什么时候能还？我欠饭店的我的一个旧衣服的学生，我什么时候能还？我打座机找我娘拨款，她肯定不同意，家徒四壁，但我家安了电话，电话是给我老家我堂哥跑进出口高档服装生意而安装上的。于是，不光镜片被汗水浸透了，看不见，我的头疼又马上犯了。我强忍着疼，给老师说：对不起，老师，我没有法子请您在附劲吃点饭，我会做饭但是您的形象太突出，我没法把您请回我家，防止附近的人看了议论，因为胡同很小，房子都小，每家每户发生的事别人家都会听到知道。那苦涩的泪水忍不住忍不住滑落下来，我不知道老师看见了没有，因为他度数别我更高。他也说不定看不见。我没有给老师倒一杯水，灌一瓶水买一瓶饮料，让我老师渴了大半天再挤公交车回淄川，上去他那个六楼照顾他小小的刚出生的女儿。我也无法许诺说老师等我有工资了我请您吃饭。因为我这么一点点小人，时时刻刻，又喘又要梗了，那个单位留下我啊？还有突如其来的头疼，还有肺天天烂了等等。</p><p class="ql-block"> 老师，此时我多么的想你，不是你当年三年来从没有个好脸，经常训我，拿我出气，我真正懂一点点音乐吗？我一个普师班的，老师，不是我刚在高台上表演完键盘，准备到黑地方藏起来，休息，而您守着全校的领导老师学生，用手指着我鼻子，用最难看的脸色训我。嫌我紧张的没弹好。我用破旧的苏式脚踏风琴练的，一上台是钢琴，88键啊，我又眼睛不好，光一强更看不见。</p><p class="ql-block">老师，其实我真的很想还嘴，这个比赛那么久的准备期，我一次次去求您，把钢琴上的钥匙给我，我练一边都比裸弹强，你每次都脸那么难看，口气那么坚决，你普师班的弹坏了咋办。你这点小个子站着都够不着钢琴键盘，钢琴没有站着弹的。你怎么就死认定了跟我一个男的来要钥匙呢？你怎么就死认定了要的次数多了我就心软呢，光你这双黑黑的拾柴火的手都让我想吐啊，你还弹钢琴，脚踏风琴都排不上？我已经没有泪了，因为我睡不着，我身上到处都痛，能痛死，但是就是怕崔老师，我今儿依然能一听类似你的琴声马上如麻药和纯氧，什么都不疼了。而天下之大，无数年来不停的找，我还真找到了细节跟习惯跟您很像的钢琴声跟手风琴声。老师，可是，脑瓜重创过，四小时没有生命体征又活过来的我，后来又摔了20多次头的我，脑瓜真的不好使的我忘了你唯一正常看我，正常说话很有民国范儿就是你来我实习单位巡课。</p><p class="ql-block"> 老师，其实你高颜值却会好好说话，当时你很热情的跟我学校的老普通的老年人教师们纷纷的轻轻挥手说再会，也很有气场的下楼跟校长说要去听你亲学生小刘的课。再说，你长的像月宫里的仙人，你就不好好说话，那话都是从如此形状好看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唉。老师，我真的不会待人，我真怕您赶不上车，我真怕您回家晚了只能吃冷饭。我怕您太美了又很单薄，那么高瘦和白，路上再遇到凶强暴虐作奸犯科之人。可是我身弱财力的没有，却让您自己去赶公交车。我要走着送您到市内车站牌那，没有十里长亭，但是礼貌肯定是有的。而你当时说的是，你在校门别站久了。冷风起那么凉，你身上，头上都是虚汗。这一点点风就能肺烂了，那么这寒风你用目光依依不舍的送我的背影坐车去，受了凉风，你还能正常打卡返校去上学吗？快回办公室喝水看书。我怎么不想想你为啥按课表听数学啊，你一进教室居然用高度近视的眼睛先去看墙上的课表，而且是边走进去边看到的，没有故意的伸着脖子去看。明明你可以让我给班里的孩子说调成音乐课吧。孩子们肯定喜欢音乐啊，那么幽暗的，那么破败的教室什么都没有。哎呦，我被你一次次训的心理素质相当强健的。可以任何工具都没有，就随口去唱，去跳，去表演和弹的。</p><p class="ql-block"> 崔老师，感觉你是69年夏末初秋出生的，你亲弟兄好几个，而你是音乐学专业211的本科。我怎么不想想老师为啥特烦我利用刚下课要走跟他要钢琴上的钥匙。因为，我以为我黏糊次数多了。我就可以摸到钢琴了。我以为我一个瘦弱的眼神忧郁的小小女孩子，一次次的要，会让他同情我，我是多么的怕上台比赛钢琴的，没有摸过啊 普师班的啊，一周一节音乐课的啊我那半年有多磨委屈，半夜无声的哭了多少回，我一个十一年如一日，头悬梁锥刺股，身上都硌烂了，一层层痱子皮肤都烂的露着骨头了，而学习没有觉得疼的自己拼命炼成的农村的学霸，张嘴求人有多么难，有多么难去张开我不是朗读和向老师求教问题的嘴，不是给各科老师都长脸的显口才的嘴，而是求人通融的让我十个手指接触一下钢琴键不至于上台难堪的嘴。而你毫不留情的一次比一次坚决的口气拒绝了我，训我，就让我知道，虽然我是个乡下烧火的没见识的女子，但是我是个女的，我要有人的尊严，不能一次次的张口去求人为这同一件事。为一个事，总反复絮叨的人是不会让人有好感的。</p><p class="ql-block"> 而当时我一弹钢琴肯定是弹错了，不容易续下来，弹完了赶紧溜，溜到黑影里出喘口气，休息会。。而您是那么大声的指着我鼻子直吼，所有的人不再看别处，都在看着我这个衣衫褴褛的村子里孩子，虽然那天我借了我最好的朋友的衣服，是墨绿色的一身西装和里面浅嫩黄的打底衫，是我大伯从郑州给我邮寄来的，7分新的。鞋子也是这个31岁就走了的我的文学好友自己天天擦不舍穿的。隔壁班的丁群同学。我在教委学着整档案的 时候，把两个档案盒拼着看成了一起，因为我们区里很多老师领导都姓丁，也有女的名字叫群。虽然这世上真的没有她的档案了。我在教委时是2013年，她是2011年12月3日中午一点半走的。她不让任何最好的同学舍友陪着，自己一个人勇敢的面对了最残酷的离去……而她也是11年如一日头悬梁锥刺股，身上都硌烂了，才应届考上的淄博二师范。</p><p class="ql-block"> 老师，没有受过苦的，没有承接过别人的怒气和情绪的人，他能够学好任何一门学科吗？事情已经几十年过去了，我在重新说没有别的意思，你是个好老师，因为你参透了人生的含义，必须能够忍耐，方能得始终。再穷，再破也是个女性，也要有女性的礼仪，脸面和尊严。</p><p class="ql-block">一个人在乎于别人的情绪不好，态度不好，认为已经伤了自己自尊，那么他一辈子只能注意到这个，他干什么什么都不会干的细干的好。他有多少坚持力，去爱自己的精神价值所在的音乐，去追求的理想。去热爱自己的专长，去用自己内心的光明，坚强，坚韧，不朽去温暖别人呢，怎么去当好一个充满能量的好老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