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行（二十三）‍ 蜀河古镇耀秦楚

禹人

文字/禹人

图频/禹人

编辑/禹人

蜀河水电站，筑坝于汉江干流，2005年开工，建成于2009年，装机32万千瓦时。

蜀河印像

（禹人）

汉水汤汤，自秦岭深处蜿蜒千里而来，至旬阳境内，忽遇蜀河，便见到这千年古镇的牌坊。我从旬阳太极湾出发，借道G316，沿着50多公里美丽的汉江画廊，于午前抵达蜀河水电站下游的彩虹桥，见那江水清澈，电站涡轮机后出水淙淙，却也碧波荡漾，从消力池翻涌出来后随即融入两江交汇处，与汉江右岸、蜀河与汉江交夹的鱼嘴、倚岸傍山的蜀河古镇之间的宽阔水面，构成一幅壮美的山水画卷。

1577公里的汉江沿岸临江，蜀河古镇是唯一一座国家建设部与文物总局共同认定的全国第四批“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它历史底蕴深厚，具有1700多年设县建镇历史，由于最早属于古蜀国领地而命名，并沿用至今的一座资深古镇，也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之前，陕西省以镇为建制的四个镇之一。因位于汉江上游中下段，藏在深闺人未识。在公路交通日趋发达，全域旅游的大背景下，才逐渐展露在世人面前。

昔日日泊百艘商船的码头早已废弃，取而代之的是可停百辆汽车的免费停车场。入镇的石阶却还整齐。进入西门和深巷里的青石板上凹痕历历，想是当年“棒棒军”们的扁担、背篓杵子与脚板共同雕琢的印记。西门内的街道倒也平直，这个被洪水淹没过无数次的街道，似乎见不到洪水浸淫的痕迹，只在西门左侧的坡道墙壁上有历代洪水位的水文刻痕，回望比较，这街道早被淹过两人高，不过毕竟过去的洪水五十年一遇，大水过后，生活都要回归平静，岁月的年轮早已抹平脑海里的恐惧，和心头的伤疤。街道上有老妪坐在门口阶上，剥着豆角，眼睛却不时瞟向游人，显出一种既期待又漠然的神情。老人外出跨过贴有新春对联门神的门槛那一刻神情泰然。街上游人三三俩俩，左右张望，商户的门开着，静悄悄地，没有吆喝叫卖声。餐馆里热气飘出门脸，香味溢满门前，刺激的唾液腺不停分泌……烟火味在这里还是很浓的。

镇上的会馆不少。黄州馆、武昌馆、江西馆、杨泗庙、三义庙、清真寺……除过有代表性的黄州馆和杨泗庙被整修一新，其他部分门楣上的字迹虽已斑驳，形制仍然完整。尤其是黄州馆，飞檐斗拱，竟有些徽派建筑的影子。从中城门进入街道，再七拐八弯沿着石板巷道蜿蜒上到中山腰，硕大的门脸正中刻着“护国宫”出现在眼前，这是该镇内著名的鄂籍会馆。门内正厅左首立于光绪二十五年的碑，清楚地记载了黄州馆两百多年修建、增修的历史，它是湖广黄州籍客商和移民的历史见证。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入院内，与大门背靠背的鸣盛楼是往昔唱大戏的地方，据说这三字是武昌籍状元的手笔，无从考证。中轴线向上的正厅原本是议事之处，如今室内环墙一圈是蜀河古镇历史介绍，述说着此地往昔的繁华、名胜古迹和非遗物项。

街巷窄而曲折，向北的窄巷才是古镇深藏不露的乾坤。只能容纳两人并行的巷道里，都是旧时的重要场所，物资转运站、武昌馆大门紧闭，门口的简介述说的往事都与商贸有关，承载着商籍和出门抱团的历史记忆。城南书院记录着商贸与文化的因果关系。小巷的尽头是古镇保存完好的船帮建筑杨泗庙。杨泗人物年代籍贯无从考证，它是各地沿江行船人的保护神。船家艄公、船老大拜杨泗，求的是行船安全。旧时商船靠岸，船工们即直奔杨泗庙叩首拜神听戏。故有“夜间明灯万盏，日有千人叩首”之说。传说自从修了杨泗庙，大水从未淹到门口驮碑的乌龟脚下。其实古镇杨泗庙、黄州会馆这一线已经很高，即使保存最早的水位线明弘治十一年的洪水也未达杨泗庙门下。同样庙内设有戏楼拜殿，以及本世纪在院内矗立的行船雕塑。

旧时城镇大多沿江而兴，因应水运而起，这是历史的必然。汉江沿线数处港口货物集散地均被称作“小汉口”，却无汉口的地理形制，唯有蜀河古镇，不仅地处江河交汇之地，就是规模也是屈指可数，东由汉口武昌，北从长安古都，是水陆交通要冲。尤其是汉口开埠之后，外国洋货涌入，汉江腹地和关中通过长江、汉江水路运来洋油、洋碱等舶来品及丝绸布料等，在此换回食盐、桐油、茶叶、山货，让封闭的秦巴山地也接触到国外的新鲜商品。这是蜀河古镇在汉江上游最早闻到资本主义气息后，长盛不衰长达百年，直到上世纪民国初年的原因。称作“小汉口”实至名归。

历史在这里留下的不是精心设计的景观，而是生活本身的痕迹——那些被磨光的门槛，被熏黑的屋梁，以及人们谈及往昔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蜀河～一个秦巴山区深处江畔印满历史符号的古镇，正在由世人揭开神秘面纱，提取曲径通幽的深巷中每一块铺路砌墙的石板、青砖里深藏的千年故事，吸引着人们前来阅读和聆听。

汉江画廊，美景俯拾皆是。

古镇入口，游客中心都在古镇外一公里处，目前未收门票，所有旅游设施仍在继续完善。

国道316线的蜀河彩虹桥。

襄渝线从蜀河外围经过，当年宝鸡三线学兵在此驻扎。

山水画卷蜀河古镇风貌，山青水秀，风光旖旎。

古镇西门城门楼

指示牌明确，还是经过一番包装的。

游客和小摊贩、居民交织的街道。

满街已经看不到旧时三个字的商号铺头，代之最大的国营“蜀河供销综合服务社”

蜀河边的停车位估计节假日还是不够用

中城门

护国宫～黄州会馆

鸣盛楼戏楼

蜀河古镇历史简介

汉调二黄广泛流并演唱于安康市境内。

年代感很强的窄巷

蜀河转运站～南北货集散地

武昌馆旧址～就是说武昌会馆已不复存在了

城南书院倒是完整的建筑，兼具孔庙的祭祀功能

书院里的工作人员正在整理活字印刷

上杨泗庙斜坡右侧墙上大大地书写“蜀河”二字，墙壁片石垒就。

此处标记一九八三年七月三十一日到八月初的洪水位。

杨泗庙，船工拜神聚会之处。长江沿线多处也有杨泗庙，或在道观内塑有杨泗神像。

杨泗庙内的戏楼～明德楼

“东南第一”的朝阳洞，据说深不可测，远达千里，目前在开发中，像是一处溶洞。

1983年水位线

1974、1949年水位线，低于1983年洪水，更低于弘治十一年和万历十一年洪水位。

彩虹桥以上为蜀河水电站，建成于2009年，为溢流型坝，投资25亿元人民币，装机32万千瓦时，年发电量9.32亿度，成本回收期13年。是汉江上游梯级电站中第三座。

参访于2024年4月6日，撰文编辑于2025年5月18日，欢迎浏览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