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济里克泽:夏太

月下笛声

<p class="ql-block">  九月午后的阳光,又明亮又温暖。荷兰小镇济里克泽(Zierikzee)中心的广场上,矮木栅栏围起來的咖啡吧里,坐满了休闲的人们,一杯咖啡,一盒薯条,或一杯葡萄酒,陪同他们轻声细语的聊天。</p><p class="ql-block"> 我们是从码头城堡拐进广场的。广场在镇中心东西向的轴线上,远处小教堂的尖塔,成了广场的背景。</p><p class="ql-block"> 我们随意选了一家咖啡馆,围坐在一起。不喜欢阳光的坐在太阳伞底下,喜欢阳光的避开太阳伞的阴影,让阳光晒在脸上。一个四方石头花钵里,红石竹花开在翠绿的叶子底下,低调、平静。</p> <p class="ql-block">  一位五十岁开外的女服务员过来递上歺单,笑咪咪地操着广东味的普通话问:“是中国人吗?”</p><p class="ql-block"> “是啊!”我说,“你也是中国人吗?”</p><p class="ql-block"> “是的啦!我来自香港。”</p><p class="ql-block"> 我们各自点了饮料和小点心。我要了一杯拿铁和一块苹果派。没等多久,服务员送来了饮料和点心。后來我们知道服务员和她的丈夫一起在经营这家咖啡歺厅。她的丈夫姓袁,我们就称她袁太吧。</p><p class="ql-block"> 袁太边把饮料和点心递给我们,一边自我介绍:“我15岁就离开香港,先到阿姆斯特丹,也做歺饮业。已经出来45年了,今年已经60岁了,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孙子也三个了。”</p><p class="ql-block"> “看不出啊!看上去还是蛮年轻的。”我又问,“你在这里安家的吗?你老公呢?”</p><p class="ql-block"> 袁太侧过身指着咖吧另一头在和顾客聊天的男人说:“那就是我老公,63岁了。”她老公清清爽爽的,身材保持得很好,花白的头发理得很整齐。</p><p class="ql-block"> 袁太说:“我刚来时和叔叔一起做。1980年我们到济里克泽自己做。”</p><p class="ql-block"> “自己做一定很辛苦啊!”我说。</p> <p class="ql-block">  “当然辛苦啦!刚开始的时候每天晩上忙到十二点钟一二点钟,有时候三四点钟还不得睡,中间的甜酸苦辣只有自己知道。不过生意很好啊,那间房子早就买下來了。”她指着歺单的封面说,“你看,我们就把1983年开店的时间也印在这里了。”袁太似乎很自豪自己开店,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这间广场咖吧后面就是她家的门店,两开间,二层楼,一幢清清爽爽的小楼。</p><p class="ql-block"> 袁太还告诉我们,以前这里还有三家中歺馆,现在有一家因为主人年龄大了,关门了。还有一家听说也快关门了。不过他们做得都是不错的。”她放低了声音说,“他们是广东人。”</p> <p class="ql-block">  “你现在应该是荷兰的身份,荷兰人了?”我问。</p><p class="ql-block"> 她表情复杂地表示:“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什么人呢?”</p><p class="ql-block"> 我说:“你现在是荷兰的中国人,以前是香港的中国人,是吗?”</p><p class="ql-block"> “对的对的。我现在是荷兰的中国人,以前是香港的中国人。”袁太似乎一下找到了答案。</p><p class="ql-block">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明朗了许多。</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17年9月17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