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儿时的大连,电车线路四通八达。无论上学、郊游,还是走亲访友,最便捷的交通工具就是电车。叮当、叮当作响的车铃声,伴随了我整个童年。而若跟着外婆坐船回山东老家探亲,我们还会坐上一程三轮车,奔向码头,感觉特别的兴奋与期待。</p> <p class="ql-block">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在步云山龙潭沟走“五七道路”时,想要上学或去供销社买东西,只能翻山越岭步行,或者搭牛车、马车出入山沟。牛车实在太慢,我更愿意坐拉木头的马车。尽管颠簸不已,前仰后俯,但总比走山路轻松些。</p><p class="ql-block">后来我学会了骑自行车,骑车奔跑在蜿蜒的山道上,山风拂面,那份自由与轻快,让人心生飞翔之感。</p> <p class="ql-block">中学毕业后,我再次离开家乡,去插队当知青。那时,除了牛车、马车,我还常乘坐手扶拖拉机。只不过,这回我已不再是乘客,而是车夫兼搬运工。</p><p class="ql-block">节假日探亲回城,我最常坐的是火车。我们青年点到大连的火车票是一块五,而我一天只挣三毛钱。车站上车不查票,于是我们常常先上车,再到“蚕场屯”站停车的十五分钟里,再下车花五毛买一张到大连的车票,这样就能省下一块钱。返程时,我们只花五分钱买张站台票混上车回青年点。虽然冒着被查票和罚款的风险,但运气总是站在我们这一边,也许,列车员是有意照顾我们这些风华正茂的知青吧?</p> <p class="ql-block">当我结束了知青生活,返回大连。这时,电车大多被公共汽车取代。公交车虽然快了许多,却也拥挤不堪。每天挤车上下班,成了我工作之后的新日常。</p> <p class="ql-block">八十年代中期,单位有了通勤车接职工上下班,我也告别了挤公交的苦日子。每天上下班,坐在通勤车里和同事们说笑打趣,有时还玩上几圈扑克,那段时光温馨而愉快。</p> <p class="ql-block">我第一次坐地铁是在八十年代末的北京。车厢宽敞明亮,速度平稳迅捷,顿觉地铁是城市交通的最佳选择。</p><p class="ql-block">九十年代初在香港乘地铁,更加深了这种印象。</p><p class="ql-block">逐渐地,随着城市的发展,面包车、出租车陆续出现,出行变得越来越便捷、多样,也更舒适了。</p> <p class="ql-block">最令我难忘的一次乘车,是九十年代中期的一次春节刚过后的四川出差。那次,我和单位两位同事从大连飞往成都,然后换乘火车去万源。谁知一到成都火车站,吓了我们一跳,整个广场挤满了准备出去打工的民工。他们排着队等着上火车出四川。朋友告诉我们,有的人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星期,也没能搭上出川的火车。</p><p class="ql-block">靠着“内部关系”,朋友把我们带上了火车。他歉意地说:“这趟是发往北京的长途列车,不卖短途票,只能请你们站两个小时到万源了。”看着车下那望不到边的人群,偶尔有人试图从车窗钻进车厢,却被列车员推下去,我们内心满是感激。</p><p class="ql-block">列车启动后,车厢里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除了座位上的人,过道、车厢连接处都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人挨人、人贴人,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我们硬撑着熬到万源,下车时早已汗流浃背、双腿发软。</p><p class="ql-block">无法想象,这些人如何能坚持二十多个小时,一路忍耐到终点。</p> <p class="ql-block">同年秋天,我们出国参加德国莱比锡的展会。从莱比锡乘火车去汉堡拜访客户时,坐在干净舒适的包厢里,窗外风光如画,一位同事突然问:“还记得万源那次出差吗?”无人作答,我却觉得眼角微微发湿。</p> <p class="ql-block">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随着道路、桥梁的建设改造,科技的突飞猛进,出行变得越来越方便、乘车的选择也多种多样,生活变得越来越舒适、精彩。</p> <p class="ql-block">(部分图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