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杜甫的足迹 七

流雨

唐肃宗乾元二年（759）杜甫放弃了华州司功参军的职务，开始了“因人作远游”的历程。他首先到了秦州（今甘肃天水）。在这里他写下二十首五律，歌咏山川风物抒发感慨。其中第七首写道：

莽莽万重山，孤城山谷间。无风云出塞，不夜月临关。属国归何晚，楼兰斩未还。烟尘独长望，衰飒正摧颜。闻道寻源使，从天此路回。

写下《天末怀李白》：

凉风起天末，君子意如何。鸿雁几时到，江湖秋水多。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应共冤魂语，投诗赠汨罗。

写下《月夜忆舍弟》：

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

这一年杜甫转赴同谷（今甘肃成县）。在那里大约一个月杜甫在饥寒交迫中写下《同谷七歌》其中第七首写道：

男儿身不成名身已老，三年饥走荒山道。长安卿相多少年，富贵应须致身早。山中儒生旧相识，但话宿昔伤怀抱。呜呼七歌兮悄终曲，仰视皇天白日速。

这年十二月一日杜甫举家艰苦跋涉，终于到达不曾遭受战乱的四川成都。在亲友的资助下在郊外浣花溪畔有了一个栖身之所。他的《江村》写道：

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自去自来堂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但有故人供禄米，微躯此外更何求？

不料八月一阵风雨将茅屋吹破，杜甫彻夜难眠，写下《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杜甫忧国忧民的感情，抒发得淋漓尽致。

宝应元年（762）冬季，唐军在洛阳附近打了打胜仗，杜甫得知消息，写下《闻官军收河南河北》：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在成都期间，杜甫的挚友四川节度使严武曾给予杜甫帮助。严武曾一度进京，蜀中发生动乱，杜甫到梓州避乱。严武再次回到四川任职，杜甫也回到成都。765年4月，严武去世。杜甫也离开成都，乘舟东下，在岷江、长江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