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村品果香

红云

　　涪陵城往东，在长江南岸有一个小山村——焦岩村，从江上看大抵如一巨岩上筑巢的村庄，也是三峡库区的重点移民村。移民大潮后，村庄儿女各当家，倚靠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他们又种起了龙眼、柑橘、枇杷、荔枝等水果。这不，刚立夏，村南村北的枇杷就绽开黄澄澄的笑脸，果香四溢，吸引城里人纷纷驱车前来品尝这初夏甜蜜的果实。

带上好心情和朋友们一起进村尝鲜，“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村上村下满眼的绿直逼人眼，迅速覆盖了城里除却五光十色后的灰调，让人神清气爽。几座高大的桥拱如巨人般迎面而来，惊见桥墎上刻有毛主席语录，顿觉六七十年代的遗风也迎面吹来。车从桥下穿插而过，我在车里一会儿探出头往左边看，一会儿探出头往右边看，又像在追赶一条巨龙，车开出好几里后它才落在我们身后，隐入山川。我非常好奇山里怎会修这么长的桥，有这么多人要过这么长的桥么？

　　同行的朋友忙做起解说：这是上世纪本地一项引水工程，连接周围六个村灌溉用水的红星渡槽。让人想起“中国的水长城”——红旗渠，没有想到在这个小山村里竟然也有这样的“人工天河”。红星渡槽全长9000余米，修建于上世纪60年代，历经几十年风雨，依然如长虹卧波，屹立不倒，令人啧啧称奇。这也是新中国成立后农村水利工程建设的重要见证！桥拱最高处达28米，由当地群众投工投劳，历时两年完工。自此，金钗（金钗堰水库）之水天上来，灌溉着这一方良田，养育这一方勤劳的人。

　　远远听见擂鼓声，来自四面八方的人往村委会广场而来，广场上已临时搭建起了红毯舞台，醒目的横幅告诉远道而来的客人：村里第一次举办枇杷采摘节！村里的群众艺演已经开始啦，丰收的喜悦令人人脸上乐开了花，村民们忙得不亦乐乎。村干部们在台上激情澎湃地做着丰收的汇报演讲，村民们带着自家的好东西摆摊设点，沿广场边一溜罗列开来——竹篓里满满的个大味甜的枇杷、农家散养的土鸡、熏得焦黄的腊肉、土坛酿制的咸菜……贪睡的蚕儿们也被养蚕人叫醒，摊放在簸箕里赶来凑热闹。孩子们更是像过年一样喜笑颜开地四处乱跑。城里人也被乡亲们淳朴的热情感染着——用镜头捕捉住一个个快乐的瞬间。 仪式结束大家纷纷去往村庄各处的枇杷园采摘果实，感受丰收的喜悦，共亨这甜蜜的馈赠。

　　乡间平整又洁净的沥青路旁就是一片片挂满果实的枇杷园。枇杷树不高，挺括的枇杷叶子并不遮住果实，一颗颗熟透的枇杷挤在枝头上笑意盈盈地向我们招手。大家顾不得昨夜雨后的泥泞，兴奋地奔向甜蜜的诱惑，不必劳神费力，人站在树下甜蜜的果子即垂手可得；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手停在半空不知采哪颗会更甜。小心地摘下一颗去皮后，肉肥汁多的果实让人垂涎欲滴，一口吞下，即可满足于当下的“口舌之快”。不多一会儿，人人都有了胜利的果实。随行的果农兴奋地为大家一边介绍自家果实的甜蜜，一边为大家各种贴心服务；又手忙脚乱地跑回家去拿称。大家“心甘情愿”地等着农人来计算，过称、付款，自是皆大欢喜不在话下。

　　我们登上村里三百多米的制高点，俯瞰整个村子的“姿色”——平缓的山丘像新展开的书页，从这山往那山看，风光无限，尽收眼底！ 村庄依偎着长江，江水又绿了岸边的村庄。只见村里阡陌纵横，玉米在拔节生长；土豆在泥土里膨长；黄瓜、茄子在藤下接二连三地结着……红星渡槽像长城一般蜿蜒伸向远方，随着时代变迁，渡槽也退休了，没有了江水引入，槽里长满了青草。但它仍骄傲地挺立在每一个焦岩人的心里，那是他们在激情燃烧的岁月中最好的杰作，见证了那个时代的拼博精神，他们将廷续着这种革命精神继续前行！

　　在村落的另一面，长势喜人的庄稼地里的一个小坡上巍然屹立着一座清代牌坊，人称花莲坝牌坊。此坊气势雄伟，雕刻精湛，古朴雄伟，是清代“诰封资政大夫冉公”冉性菴的墓坊，据涪陵县志记载，冉性菴孝顺友爱，热心公益，对子弟要求严格，教之以礼，亲厚和睦，乡邻奉为楷模，并为他建此功德牌坊，可见他当时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之崇高。逝者如斯夫，更兼峥嵘岁月里遗留下的伤痕累累，徒留思古之情索绕于风中。所幸如今此坊已成为市级保护文物，今人欲再使风俗淳，供世人仰望，蔚为大观！

　　在农村，天大地大，民心也淳厚，村里一餐一饭里也尽显淳朴。大叔大妈热心操持着众多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的午餐，夜雨剪的夏韮、新摘的四季豆……他们学着城里服务员的样子托着分量足足，带着乡愁、盛满热情的农家饭菜端上桌，深恐照顾不周。“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回城时，老乡又摘了枇杷相送，他们只想让大家尝尝，再把美味告诉更多的人，好让他们的劳动能有所得。

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故士难离！也曾听过一句话：农村是农村人的农村，也是城里人的农村；城里是城里人的城里，但不是农村人的城里。背进离乡的年轻人曾感叹：故乡安不下肉身，城里容不下灵魂。农村、城里之间会有什么不能逾越的鸿沟呢？故乡又有什么梦想不能实现呢？看那年轻的村干部们脸上满满的自信；看那越来越多的大学生踌躇满志地走进乡村做起村官；还有村里孩子们脸上天真幸福的笑颜，可想见未来乡村的样子。相信，好年景好政策，定会消弥这无形的鸿沟，为了美好生活大家撸起袖子加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