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洋彼岸过清明节

翟江南（Zeze）

一、引言

每年初春，后院里的连翘花竞相绽放时，清明节便悄然来临。秃子曾因一场全球性的特殊事件，在弗里唐尼亚滞留两年。后来因照顾外孙女的缘故，又来到大洋彼岸，在此度过了好几个清明节。国内在 2007 年 12 月将清明节列为法定节日，2009 年进一步将假期定为三天，这足以说明这个节日在国人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

清明节与寒食节渊源颇深。寒食节在农历冬至后 105 日，期间恰好跨越了小寒、大寒、立春、雨水、惊蛰、春分等节气，随后迎来清明，二者时间几乎重叠。寒食节最重要的仪式是 “改火”，即熄灭 “旧火” 点燃 “新火”，寓意万象更新。相传春秋时期，晋国国君晋文公为逼功臣介子推（？——公元前 628 年）出山，放火烧山，却不幸将介子推烧死，于是将放火这天定为纪念日。如此算来，清明作为节日至少已有 2500 年历史。随着时间推移，清明节内涵不断演变，从起初的 “改火”，逐步发展出祭扫坟墓、食用冷食、植树、踏青郊游等习俗。如今，越来越多华人走出国门，这些习俗也随之传播到世界各地，在保留祭拜这一本质的基础上，因地制宜地融入新元素，寄托着对万物延续和重生的祈愿。
身处海外，秃子和家人会将思念化作行动。大家精心折叠好纸船，在上面堆满从自家院落树上摘下的连翘花，然后一同前往河边。小心翼翼地将一艘艘纸船平放到水面，看着河水载着它们缓缓漂向远方。秃子知道，这条河流最终会通向太平洋，与来自湘江、长江的水汇合，而那纸船上的连翘花，正载着一家人对祖国、对亲人无尽的思念。

二、 河边放船

看这小的，磕拜得多么虔诚。 “如果上帝有电话，俺要禀告这个动人情景”。 在伸向河中踏板的另一头，本地的年轻人也来到这里。 秃子的跪拜被这泼年轻人瞧见，他（她）们也许是头一回看到这种东方的神奇举动，更不能够理解将花船放到水面上的含义是什么。 小朋友的好奇心让行为方式不同的两泼人靠近。 彼此交流融汇在一起。 祭拜活动结束，孩子们在大人的带领下，踏着青草走向儿童游乐设置。 这里是儿童自由玩耍的地方，也是大人之间相互交流的场合，也是片刻难得放松休闲的时候。

秃子不需要做什么，独自返回到河边。

风儿吹着花儿，流水簇拥着船儿，花船的旅行或许会是漫长的。

一阵阵有节奏的泊水声传来，一艘双人双桨舢板从纸质花船边划过。水上传递的涟漪使得花船左右摇摆。

划船人遁着秃子焦急的眼光望去，似乎发现了江面不寻常的花船，有意识地放慢了节奏。 接着又有一艘单人双桨舢板徐徐靠近花船。 在他从花船旁边驶过时，也是小心翼翼的降低了动作幅度。

秃子一直目送这艘舢板远离“花船舰队”。

在花船顺流而下的前方，几只大雁正在岸边嬉戏，看其体魄都很饱满肥硕。 一只大雁从水中立起，似乎要理顺一下她肚子里即将要生出来的鸟蛋。 接着雌雁身后的雄雁似乎发现了“花船舰队”的即将到来，催促雌雁起身离去。 这一动作触发了另一对大雁如法炮制，它们很快从“花船舰队”到来之前逃离。 秃子眺望远处，成群结队的大雁都在绕开“花船舰队”向对岸飞去。

正在洲滩头歇息的鸥鸟惊鸿一瞥，在受惊翩飞的鸿雁带动下，也纷纷起飞掠过眼前。秃子心想一个陌生因素的到来，居然有这么大的阵仗，产生“蝴蝶翅膀效应”，扰动到自然界的平衡。这其实是口里冒味，自作多情，想多了。

三、回到现实

秃子借带小孩的名义出来拍片，经常理直气壮地认为，孩子不能不管，又不能太管，这个最好的“度”的把握，就是"Keep one eye on the child"（保持一只眼在孩子身上）。现在看花船已经有半个时辰，该回头去看看孩子们怎么样了。

先从喜欢调皮捣蛋的小的看起。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小的不知什么时候从游乐场跑开，也不知是放心不下她放的花船，还是脸上涂得有红有黑，反正是紧锁着眉头，居然径直走向撘跳，就快到踏板上来了。要是再往前走、要是不小心掉到水中、要是……这责任就大了。 这自我“化妆后”的脸颊和眉毛根本就不像原来的样子。 喜欢操心的大的姐姐也跟来了。在照看妹妹方面她可以当半个大人用。 她们的好朋友也来了。 大人们也跟来了。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秃子在下面截胡，将小的有力地堵了回去，她却满不在乎地不以为然。这又是一个“蝴蝶效应”。 从小的视角，她让大家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四、留言

以上几帧似乎不相干的照片，真实地反映出秃子看到地球另一端在清明节时的情景，题目表达的是同一个世界万物复苏的主题。希望这个世界顺应自然规律，同呼吸共命运，至少在清明节这一天是十分和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