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之旅】乌兹别克明珠撒马尔罕（上）

老长征

有人说：“这世界是一本打开的书，不旅行的人只读了其中一页。”我们在撒马尔罕古城拨去历史的尘烟，阅读那些古老的故事。撒马尔罕古城有太多的头衔：它是中亚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它是童话故事《一千零一夜》的起源地，它是丝绸之路重要的枢纽城市，它被称为“古丝绸之路明珠”，它又被称为“中亚的雅典”。2000年撒马尔罕古城整体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定为世界文化遗产。 撒马尔罕，乌兹别克语意为“肥沃的土地”。2500年以来，印度，波斯，突厥，中国等国家都曾在此留下足迹，同时留下的还有灿烂的精神财富。 撒马尔罕的历史可追溯至公元前，甚至有记载称其建于公元前650年左右，与罗马、雅典、巴比伦等古代文明同龄。撒马尔罕公元前4世纪被亚历山大大帝征服，成为希腊化巴克特里亚王国的一部分，城市名为“玛拉干达”。13世纪被成吉思汗摧毁，14世纪帖木儿大帝定都于此，将其重建为帝国中心，汇集了从波斯、印度等地掠夺的珍宝与工匠，成为“亚洲之都”。作为丝绸之路的枢纽，撒马尔罕融合了中国、波斯、印度和伊斯兰文明。例如，唐朝造纸术经此传入阿拉伯世界，推动了欧洲造纸业的发展。这使撒马尔罕成为公认的“世界文明的十字路口”, 诸多古文明交融碰撞，经过历史更迭和岁月发酵，善于经商的粟特人把撒马尔罕建造成一座美轮美奂的都城。 昭武九姓之康国昭武九姓的起源可追溯至秦汉时期。九姓居民祖居甘肃昭武城（今张掖临泽县），因匈奴压迫，西迁至中亚至阿姆河与锡尔河流域。他们在索格底亚纳地区（今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一带）建立十余个城邦国家，主要姓氏为康、安、米、曹、何、史、石、毕、穆等九大姓氏，另有花剌子模、捍钹、漕等小国。各城邦首领按照汉语读音将国名转化为汉姓，如康国对应康姓、安国对应安姓。位于乌兹别克斯坦撒马尔罕一带的康国为昭武九姓的宗主国，唐代在此设“康居都督府”。我们昨天所在的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则是“石国‌”所在地，唐代石国设立了“大宛都督府”。 在撒马尔古城游览两天，景点众多，精美诱人。阿夫拉西阿卜博物馆阿夫拉西阿卜博物馆是撒马尔罕最有价值的一座博物馆，该馆陈列了阿夫罗夏伯遗址出土的成吉思汗之前撒马尔罕的许多文物，并详细介绍了从马拉坎达到撒马尔罕以来城市的规划、样貌。以及许多令人叹为观止的拜火教遗迹。阿夫拉西阿卜古称粟特，是撒马尔罕的旧城，一般认为即古代希腊人所说的马拉坎达。始建于公元前 6一前5世纪，公元10一12世纪达于鼎盛，1220年被蒙古军破坏，此后在其废墟南面建立新城。阿夫拉西阿卜一名源于古代伊朗史诗中所传说的国王吐兰的名字。而历史上，粟特与中国联系紧密。从《史记》开始，撒马尔罕古城以康居地、悉万斤、康国、飒秣建、萨末键等名屡见于中国史书；汉代张骞出使西域曾到访撒马尔罕；唐代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记载其富饶景象；元代，耶律楚材和丘处机均曾在此进行天文观测与学术交流。 1965年，在市中心的阿夫拉西阿卜发现了撒马尔罕统治者伊赫希德的宫殿遗迹，年代为7-8世纪。宫殿占地面积超过1公顷。它曾多次重建，并在8世纪70年代镇压穆坎纳起义时被毁。虽然岁月变迁，昔日的辉煌已成废墟，但这些废墟却成为了历史的见证。考古学家们在这里发掘出了许多珍贵的文物，其中大部分都收藏在阿夫拉西阿卜博物馆中。 在伊赫希德宫殿王座大厅里发现了一幅杰出的壁画，在博物馆一层中央，按照原房屋比例建造了一个展厅，展出了一组距今约一千三百多年的粟特宫廷壁画。走入展厅，仿佛穿越回了当年的粟特宫殿。这些壁画保存了千年的色彩与笔触，美得摄人心魄，让丝路上的往事真实再现于每一位观者眼前。展厅壁画描绘了公元7世纪左右，与粟特有接触的国家在夏至前后举行的节庆活动。壁画分为四个不同的场景。西壁西壁反映了撒马尔罕诺鲁孜节的画面。画壁中清晰描绘了粟特统治者与各国使者的会面情景，来自不同国家身着各色传统服饰的人物觐献贡礼的场面。下图上半部分为真实壁画，下半部分为复原图。 南壁中央大厅南墙的壁画描绘的是7世纪下半叶统治者伊赫希德﹣瓦胡曼的婚礼使团。新娘﹣统治者查干尼安的女儿骑着白象走在队伍的前面。下图是部分原图及复原图。 北壁北壁上是中国唐朝的端午节画面，最著名的是《武则天泛图》和《高宗狩猎图》，它们生动地描绘了当年唐朝文化在撒马尔罕的盛行景象。据推测，两个场景中身型较大的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后。这幅壁画不仅是艺术的杰作，更是历史的见证，让我们得以一窥古代丝绸之路的辉煌与繁荣。下图左为壁图《武则天泛舟图》，左边第一人为武则天（右图为复原图）。武则天的形象栩栩如生，反映了当时的外交礼仪和文化交流。 下图为《高宗狩猎图》的壁画原图和复原图。 东壁损坏大，推测是反映印度人和突厥人的场景，可以看到年轻人在海里游泳、鸟类和动物的画像。为了纪录这幅精美的壁画，360度录制的壁画视频。从西壁中部身穿唐代服装的人物开始，顺时针→北→东→南→西壁中部。 雷吉斯坦广场“雷吉斯坦”，意为“沙地”。 14到15世纪初这里是撒马尔罕的城市中心。在这之前此处是一个很大的旅游廊式的商业市场，有六条主要的街道在这里交汇，这个市场是帖木儿得到妻子同意建造的。在兀鲁别克时代，根据兀鲁别克的命令这里更名为“大门市场”，为此做了大规模的改建并建造了三座宏大的建筑。雷基斯坦广场上三个建筑是三大神学院，是中世纪培养穆斯林神职人员的学府。三座神学院建筑高大壮观、气势宏伟，内有金碧辉煌的清真寺。三座神学院虽建于不同时代，但风格组合相当成功，是中世纪中亚建筑的杰作。 在雷吉斯坦广场前偶遇一对拍婚纱照的新人，上前要求与准新娘合影，新娘非常热情，合影留念。我们的合影冷落了准新郎，看看他那落寞的表情，可以组成一组表情包了。 希尔－达尔神学院希尔－达尔（藏狮的）神学院建于1619一1636年。入口拱门的门楣很有趣，装饰着椭圆形太阳和一只攻击一头母鹿的狮鬃虎，神学院也由此而得名。阳光下，各色陶瓷装饰的大门、宣礼塔、圆顶，庄严肃穆。 希尔－达尔神学院庭院很大，二楼是神学院学生宿舍，一楼是学生们学习的地方。院子四周的墙壁上用以蓝色为主的陶瓷装饰，千万片碎瓷拼接成了各种几何线条和花朵图案。各式纹样在墙垣上流动，在蓝色中点缀了黄色、绿色和褐色，形成了雅致的伊斯兰花纹图案，美不胜收。 提拉-卡里神学院提拉-卡里（意为“镀金的”）神学院位于雷吉斯坦广场正面，建于 1646- 1660年。提拉-卡里神学院大门入口气势非凡，高大的穹顶，呈半圆形的入口大厅，装饰繁复的伊斯兰花纹，美丽的波斯蓝瓷砖，与大门口身着红花长裙的乌兹别克美女形成了色彩的对话，传统长裙成为与历史场景相呼应的文化符号。 雷吉斯坦广场曾是发布圣谕、举办庆典的场所，历史赋予其神圣性。三个神学院带给我们不同的惊喜。如果说在希尔－达尔神学院已经为伊斯兰花纹倾倒，那么，在提拉-卡里神学院内的清真寺，更被金碧辉煌的场景震撼！ 在提拉一卡里神学院西侧有一座难得一见的华丽清真寺，大圆顶大厅，装饰着高高的入口。 入口大厅正对面是一个巨大的米哈拉拱门，拱门下的祭坛涂红色底漆，穹顶、墙壁和米哈拉布上再用比头发丝还细七倍的金丝嵌饰。在灯光照耀下，闪烁的橘色灯光与绚丽的伊斯兰花纹交相辉映，令人兴奋不已！伊斯兰花纹之美，是数学与信仰的共舞——几何线条以星辰裂变的精准蔓延，藤蔓卷曲如凝固的阿拉伯书法在穹顶织就天网，每个多角星皆指向无穷。旋转的对称里藏着创世的密码，仿佛造物主正透过人类之手，用交织的菱形与螺旋诉说永恒。 兀鲁伯神学院兀鲁伯神学院位于广场左侧，建于 1417- 1420年。其巨大的入口处装饰着一个15米长的拱门，拱门上方的马赛克墙面描绘了像征天空的五角星和十角星。 兀鲁伯是为帖木尔之孙，沙哈鲁长子，从小在宫廷受到良好的宗教和文化教育，通晓突厥语、波斯语和阿拉伯语，信奉伊斯兰教逊尼派，谙熟该教经典和教义。他博学多识，酷爱诗歌，尤精于天文历算。兀鲁伯在1394年3月22日一1449年10月27日期间是帖木尔帝国撒马尔罕统治者，著名的天文学家、数学家、诗人和哲学家。 兀鲁伯神学院是 15世纪最好的穆斯林学府之一。当年，天文学家兀鲁伯曾亲自在此授课，这里是他统治期间世俗科学思想的中心。据说，15世纪时兀鲁伯神学院还允许女子来听讲经，作风很前卫，推动此创举的开明君主兀鲁伯有雕像在书院中供人瞻仰。 神学院博物馆展品丰富，用图片说明、实物和雕像展示了乌兹别克斯坦的前世今生。 同样是伊斯兰花纹装饰的庭院，同样被波斯蓝环绕，它带给我们的惊喜是身着超长拖地裙的伊斯兰美女。在兀鲁伯神学院遇到身着超长拖地裙的美女模特。做旅游攻略时，曾看到的那些长裙美女的图片，为之倾倒，如今成为现实，亲自目睹了这举世闻名的景观。雷吉斯坦广场作为撒马尔罕的象征，不仅是中亚建筑的瑰宝，其独特的文化氛围也孕育了游客穿长裙拍照的习俗。这种习俗的来源于传统的乌兹别克长裙，来源于游客对古丝绸之路眷恋，来源于当地人与游客以服饰表达对历史的敬畏，以此产生时空对话。 团友们为了拍出巨大裙摆的非凡效果，亲自上阵，撑起裙摆，才有了这些美丽的照片。风起时，裙摆的褶皱与墙垣的藤蔓纹路纠缠成谜——究竟是人在观赏建筑，还是建筑在解读她衣褶里藏匿的千年密语？ 游客也可以在此租服装拍照，体验乌兹别克斯坦这一独特的文化风情。穿飘逸长裙的美女在雷吉斯坦广场上形成了动态的诗篇，为撒马尔罕古城增添了一道靓丽风景！ 比比.汗纳姆清真寺比比.汗纳姆清真寺落成于 1404年，是帖木儿文艺复兴的杰作，曾是那个年代伊斯兰世界最大、最宏伟的清真寺。从现在发掘的遗址看，它的面积大约是100*140米，而同时期的苏丹哈桑清真寺面积才有 60*120米。比比.汗纳姆清真寺具有西方哥特式建筑风格，它的大门高35米。比比.汗纳姆清真寺是当时撒马尔罕穆斯林星期五做礼拜的地方，据说当时每逢星期五都有成千上万的穆斯林男人来这里做礼拜。 比比.汗纳姆清真寺翻译过来是“大太太”的意思，传说是帖木儿大太太建的清真寺。关于这座清真寺还有一个传说，帖木儿的中国妻子比比.汗纳姆为了给出门在外的帖木儿一个惊喜，下令修建这个清真寺，谁知建筑师却疯狂地爱上了她，提出誓要一吻芳泽才肯动工，为了能尽快地把这件礼物送给心爱之人，比比.汗纳姆只好勉强答应。很快，雄伟的清真寺拔地而起，帖木儿归来看到爱妃献上的礼物欣喜不已，但当他得知背后的真相时怒发冲冠，盛怒之下将王妃从清真寺的高处推了下去，随即处死建筑师，并下令全国女子不得以真面目示人，必须面戴纱巾以免引诱男人。而这，也恰是当地女性常戴面纱的习俗由来。比比.汗纳姆逝世后，帖木儿追悔莫及，为纪念爱妃下旨以爱妃的名字命名清真寺。 因为地震，清真寺内部已经千疮百孔，只有蓝色圆顶屹立天空，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位于比比.汗纳姆清真寺中轴线上，唯一一座保存下来的三位贵族妇女的陵墓。 大巴扎大巴扎距雷吉斯坦广场几百米。14世纪时庞大廊式的商业市场和六条主要的街道早已不复存在，现在的大巴扎只蜷缩在一个角落里。 现在的大巴扎规模很小，但当地小商品很有特色，杏干好吃，冰箱贴便宜。 帖木儿雕像撒马尔罕街头广场的帖木儿座像威风凛凛，重现了当年风彩。我们到达撒马尔罕这一天，是2025年4月9日，恰好是帖木儿诞辰689年。我们要求停车拍照，巧遇一群学生在帖木儿雕像搞活动，乌兹别克斯坦对英雄崇拜的教育，从小抓起。 学习制作手抓饭在塔什干吃过了手抓饭，但是，当地旅行社一定要安排一次学习参与制作“手抓饭”的节目，因为这是当地特色。入乡随俗，我们来到一户居民家中，庭院中架起一口大铁锅，火焰熊熊，女主人为我们演示手抓饭制作全过程，导游巴布尔翻译。女主人事先炖好了一大锅牛肉汤，演示时依次将各种调料放入，最后放入泡了几个小时的大米，大约20多分钟，手抓饭就做好了。我的疑问是，为什么大锅中那两个大蒜没剝皮？这不是太脏吗？用这个问题问导游巴布尔，他没置可否。当地每周至少要吃一次手抓饭，同时，一定要有馕，有肉包子，当然一定有蔬菜沙拉。我问导游，主食品种那么多，做饭时不累吗？吃一两种主食不是简单些吗？导游说，习惯了。 雷吉斯坦广场灯光秀夜晚的雷吉斯坦才是它最迷人的时刻，最佳观赏时间是在当地时间晚上8点到9点之间。夜幕降临，此时灯光会随着音乐节奏闪烁，变换着不同色彩：红、黄、绿、紫、浅蓝、深蓝，在大门、窗户、墙壁、圆顶上，滚动循环，组合变化，呈现出令人叹为观止的视觉效果，美仑美奐，令人震撼，难忘的雷吉斯广场之夜！ 为了保留古城风貌，古城内不准建高楼，所有建筑要按乌兹别克斯坦风格装饰。所以，古城内看不到20一30层的楼。新城在离城8公里的地方，新城才可以建高楼。撒马尔罕历经战火与重建，始终是文明交融的象征。其壮丽的建筑、深厚的文化积淀和丝路精神，使其成为人类共同的文化遗产。今天的撒马尔罕不仅是历史博物馆，更是中亚现代化进程中传统与现代并存的鲜活样本。（原创作品，严禁抄袭，违者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