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山西好风光

高钢军 Quincy Gao

　　放松一下，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不怕车流拥堵，不怕人潮涌动，沿着呼北高速一路向东向南。风尘而来的过客，只为山西好风光。

山西和内蒙古打交界的地方很多，如山西的天镇、阳高、大同、左云、右玉、朔州（平鲁区）、偏关和河曲等，分别与内蒙古的兴和、丰镇、凉城、和林格尔、清水河、准格尔等相连。两地的风土人情、生活习俗很是相近，就连说话的腔调都一样，抛开地域因素，几乎分不出来彼此。追根溯源，在内蒙古西部地区好多人都是山西人的后裔呢！

山西实际上是一个内陆省份，位于黄河中游东岸，华北平原西面的黄土高原上，东依太行山，西、南依吕梁山、黄河，北依古长城，此行处处皆是蜿蜒起伏的山头、翠绿无垠的平原和稀稀落落的黄土烽火台，用“山河不惧天大”来形容也不为过。

　　走西口

　　开车有导航很是方便，输入目的地，照着走就好了。导航也很人性化，会根据你去的地方给你推荐想听的歌曲。你听……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哥哥你出村口，小妹妹我有句话儿留，走路走那大路的口，人马多来解忧愁；紧紧地拉着哥哥的袖，汪汪的泪水肚里流，只恨妹妹我不能跟你一起走，只盼哥哥你早回家门口；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苦在心头，这一走要去多少时候，盼你也要白了头；紧紧地拉住哥哥的袖，汪汪的泪水肚里流，虽有千言万语难叫你回头，只盼哥哥你早回家门口。”

　　《走西口》这首歌，相信很多人都听过，我还会哼唱。最早知道民歌《走西口》应该是小时候七八岁的时候，父亲工作的文化馆里有拉着二胡的民间艺人哼唱，把先人们背井离乡，外出谋生，一去就天人永隔之伤感表现得淋漓尽致、如歌如泣。听这位戴着瓜皮帽子卡着圆圆眼镜留着山羊胡子的民间艺人叨唠，走西口，后人看起来颇是悲壮。人们相互拉扯着，背上油糕褡裢，拄上拐棍，风餐露宿，遇岔路不决时一定是扔鞋拨子决定“走向”。

这“走西口”中的“西口”在我们当地人的认识中特指现在朔州市右玉县的“杀虎口”，因为在此定居的山西人绝大多数都是从右玉杀虎口逃荒来的。杀虎口这个名字起的颇有气势，在长城的西边，这个地方是当时蒙古胡人当年南下的必经之路，中原的士兵想要北征攻打蒙古也必须从这里经过，关口常年战火纷飞，是“杀胡口”、“杀胡堡”之谐音而来，可见历史上曾经的长城关内与边塞民族关系之紧张。到了清朝的时候，满蒙不分家，康熙亲笔改名叫杀虎口。

三四百年前，不少的山西人流着泪，唱着《走西口》从山西走到现在的内蒙古。听我爷爷讲他的老爷爷就是在那个时候从山西靠自己的双腿来到我们小时候生活的小村庄，什拉乌素壕村。在史书上，这段“走西口”的历史，和山东人“闯关东”，福建人“下南洋”一起并称为“三大人口迁移”。

　　驱车听着走西口悲怆的歌曲，草草的看着道路两旁的风景，时而云雾飘洒，时而蓝天白云，远山气势磅礴、高峻伟岸，近田绿意盎然、平静安详，水流蜿蜒清澈、泽润万物，轻轻按下心灵的快门，捕捉着西口特有的浅夏的韵味……

　　朔州老城

　　一段被时光打磨得厚重粗犷的夯土城墙映入眼帘，不用多想，已经置身于朔州老城了。这天，碰巧游人不多，微风刚好。把车按照指示标识停好，免遭罚单，看了旁边设立的导视牌，信步走起。

老城位于朔州市的朔城区，是山西现存较早、残垣保存较完整的古城之一。古城南北长1800米，东西宽1600米，占地近300万平方米。《朔州志》记载，创建于北齐天保八年(公元557年)，土城夯筑城垣，隋、唐、辽、金各代沿用，距今已有1468年的历史。现存城墙残高8米，底宽约15米，顶宽约10米。

登上城楼远眺，城内青砖灰瓦，民居错落有致，纵横交错的街巷透出满满的人间烟火，古朴淳厚。城外高楼林立横无际涯，车水马龙浩浩汤汤，现代感张弛，富有诗意。想象着曾经的古城，北扼雁门关，南控桑干河，灰褐色的巨龙盘踞在晋北高原上，金戈铁马，狼烟四起，垛口箭孔，城楼炮台，风吹砂砾暗，霜重鼓声寒，恍惚间听到马刀长枪的撞击声、战士拼死相搏的喊叫声。

这里的一砖一石浸染着边塞的烽火和戍卒的血泪。有木兰替父从军“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的凄美之象，有李广戍边于此，忠勇报国，一生只做一件“不教胡马度阴山”之事的千年慨叹，有郭子仪临危受命，领朔方军平定叛乱、再造唐室的力挽狂澜……

　　随着大众的脚步，来到古城东大街，最为有名气的莫过于“金代文化艺术殿堂”的崇福寺。

门票不贵，5A级景区30元的价格较为亲民。

崇福寺是我国现存辽金时期三大佛寺之一,始建于唐高宗麟德二年(公元665年),相传由门神尉迟恭奉敕建造,辽时曾为林牙太师府署，统和年间复为僧舍，金代增建弥陀殿与观音殿，天德二年(1150)海陵王完颜亮题额“崇福禅寺”保存至今。

经历代重修扩建,方成今日之状,寺内为五进院落，中轴线依次分布山门、金刚殿、钟楼、鼓楼、千佛阁、文殊堂、地藏殿、大雄宝殿、弥陀殿、观音殿等十大殿宇，奇巧壮观，布局疏朗，气势恢宏。这些都很好很有历史感，其中弥陀殿和观音殿为金代的原作，其他建筑多为明清时重建。

全寺精华之所在弥陀殿完整保存了旷世奇珍的金代五绝：金代的大像，金代的壁画，金代的脊饰琉璃，金代的雕花门窗，金代的匾额。弥陀殿高大宽敞，殿顶绿色琉璃剪边，殿内前檐隔扇、窗棂花典雅、精美，是中国现存的一处保存完整的金代作品。

在大殿外抬头看琉璃脊饰，有两个跨着健步的金代武士小人，从历史深处奔腾而来，健硕的身姿，威风凛凛的表情，从下面看着很小，不过二三十厘米，这是一种视觉差，实际高至少有一米五，在房脊梁上已经稳稳地在了九百多年，扛过数不清的风吹日晒和雨淋雪打，默默地守护着这座古老的寺庙。屋脊的两侧，有两个像龙一样的东西，叫做鸱吻。在佛教中，鸱吻有护法之意，是龙的第九个儿子。传说鸱吻有两大习性，喜欢东张西望，喜欢吞火，只要有火他就吞到自己肚子里面。老祖宗把它作为吞脊兽，有防火消灾、驱凶辟邪之寓意。旁边龇牙咧嘴的是套兽，安装在角梁的端头上面，防止屋檐角被雨水侵蚀，还能起到美化建筑外观的作用。除了这些精致的琉璃饰件以外，弥陀殿的四周还布满了风铃，据说这些风铃有1008枚，起风的时候清脆悦耳，遗憾的是，现在看到的这些风铃都是仿品了。不过，仿品丝毫不会影响我聆听岁月长河的声音。

金代的雕花门窗是这里的第二绝了。所谓的雕花门窗、窗棂就是用棂条搭接成图形作为骨骼，在上面雕刻一些花纹，仔细看这些图纹，有雪花纹、莲花纹、菱花纹、钱形纹、椒眼等十五种，这么多花卉纹集结在一起，不仅不杂乱，而且很好看，有的还雕有金刚杵、梵文等佛教元素，古代工匠的技艺和智慧这是太牛了，用妙笔生花形容绝不为过。

走进大殿，崇福寺的第三绝就是天花板级的金代彩色塑像，古朴、精美。佛坛上的塑像一共九尊，皆为金代皇统年间原作。其中主像三尊，中间阿弥陀佛，东面观世音菩萨，西面大势至菩萨，合称“西方三圣”，主像两侧，有胁侍菩萨4躯，金刚2尊。听一旁讲解的说佛像背后的飞天让日本人顺走了两个，只留下个月亮在这里。

刚进来的时候，我就被这三尊主像背后的火焰形背光给惊呆了。阿弥陀佛背光足有14.02米高，加之以祥云朵朵，两侧的菩萨背光稍微矮一些，也有12.8米高，颜色以青绿为主，点缀着红、黄、白、金等各种颜色。上面有卷草、人物、流云、花卉和旋子等纹饰，还有伎乐天，一共有12身骑在云彩上面，飘在空中，手持面罗琵琶小鼓笙箫等乐器做弹奏状，有栩栩如生之感。

第四绝就是满墙的壁画壁画一共345.75平米，主要描绘佛陀讲经说法的场面，有长着胡子、肌肉发达的佛像，甚是可爱。壁画绘制的细致入微，甚至于每一根头发丝都清晰可现，仿佛人物就在我们眼前，真得太震撼了。

第五绝实际上就是弥陀殿的这块牌匾了。这是金大定二十四年即公元1184年的一件原物，也是现存辽金最大的华册式牌匾，笔法苍劲有力，到现在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至于是哪位大家之笔也无从考证了。

　　我不懂如何欣赏艺术之美，只觉置身其中合而为一，清凉殊胜之妙难以言表。跨入弥陀殿大殿的瞬间，雕满花纹的隔扇门为你我敞开，满墙的壁画庄重宏伟，历经时间依然设色如新，佛像结跏趺坐，端庄慈祥，遗世独立，壁画与佛像交相辉映，使得大殿之内的金代气场更加浓郁。

不由自主地双手合掌，虔诚礼拜。绕殿一周，拿起手中的相机用心拍照记录。

崇福寺是可以拍照的，这一点大家尽可放心，只要是勿用闪光灯就好了。

前些日子，道听《黑神·悟空》中有山西崇福寺的元素和身影。我从不打游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雁门关

　　雁门关值得一去。

从朔州市区出发，沿G55二广高速大同方向向南行驶，在新广武收费站下高速转208国道，向南约十多公里就到达了雁门关。

距离雁门关不到一公里，开始了拥堵。汽车像蜗牛一样挪着向前，也有机会看道路两侧峰峦叠蟑山皆壁立，怪石笔致粗豪凌空险恶。偶尔有心急的游客，为了让自己能早一些看风景会逆行再加塞，不考虑他人感受，大部分司机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只能多理解多忍让。实际上，等大家够按顺序通行，相差不过三分钟。或许这三分钟对加塞的来讲特别重要。

将车辆停在景区临时增加的停车场，车辆过往尘土确是有些大，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出门在外，只能将就着。雁门关是要门票的，90元，也不是很便宜。

　　雁门关本身很美，美就美在所占据的地势和独有的气势，数千年不动声色地守着那方土地，守着那份安然，看穿世间变迁和沧海桑田。

雁门关，是长城上的重要关隘，以“险”著称，很有气魄，被誉为“中华第一关”，是古代中国北境著名的咽喉要塞，是中原文化和游牧文化交汇点。

《雁门关志》载：“勾注山，古称陉岭，岭西为西陉关，岭东为东陉关，两关石头边墙联为一体，历代珠联璧合互为倚防。雁门关明代前址西陉关，东陉关倚防；明代后址东陉关，西陉关倚防”。古雁门关北口为白草口，南口为太和岭口；明雁门关北口为广武口，南口为南口。雁门关东西两翼分别延伸至繁峙、原平，设隘口十八。雁门关整体布防概括为“两关四口十八隘”。穆天子西巡、白登之围、马邑之谋、孝文帝南迁、炀帝北巡、靖康之变等影响过中国历史进程的事件为雁门关留下了最为厚重的历史底蕴。

雁门关在长城之上，晴川历历，芳草萋萋，远眺俯瞰长城内外，关在城之上，关与城为一体，城之内一沃千里，雄浑、大气，城之外风吹草低，苍凉、凝重。有“我所思兮在雁门”之浪漫，有“南思洞庭水，北想雁门关”的眷恋，亦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的豪迈。

沿山路徐行，蜿蜒崎岖，石级有急有缓，起伏不定，脚下的青石块被来往的游客踩得平滑铮亮，黝黑黝黑的。

　　明月楼是当年战神霍去病北击匈奴胜利班师必经之路，也是雁门关的第一个关卡。明月楼起名也是很有讲究的，因为明月思故乡，代表着边关战士对家人和家乡的无限思念，家是小国，国是大家。每当战争胜利的时候，将军都会在这里款待士兵，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进入明月楼后就是雁门关的整个防御系统。在我家乡呼和浩特的大召广场也有一个地方叫明月楼，那是康熙皇帝御驾亲征吃饭休息之地，和雁门关之明月楼异曲同工，均为战备之需。

从明月楼走进关内，进入雁门关村和边贸街。两边的店铺土色土香，古风古味，老板将当地特产和拿手绝活统统展示出来以吸引游客眼球，卖降龙木、陈醋、黄酒、刀削面、烧烤的应有尽有。古代的游牧民族可能是用他们的马匹和我们的茶叶进行交换，形成了欣欣向荣的历史场面，或许和今天这个样子一样。

接着走起，就来到雁门关的城门了。这城门上有一副对联“三边要冲无双地，九塞尊崇第一关”，足以说明雁门关之重要性了。雁门关的北边就是漠北，南边就是中原，东边是华北平原，西边是太原。走进城门，实际上是进入了瓮城。瓮城，顾名思义，像瓮一样肯定也是防御体系的一个组成部分，想想古代的入侵者，大费周章骑马携兵器穿铠甲闯进瓮城，面临的却是被城墙头上的兵士扔滚木礌石，被瓮中捉鳖，哪能有好果子吃呀。城墙上也摆着攻城掠地的云梯、冲撞车，塞门刀车等，据说云梯是鲁班发明的，塞门刀车上共有36把尖刀，刀刀锋利，真的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出了瓮城，经过了地利门来到天险门。天险地利遥相呼应，算是雁门关的最后一道关隘了，广袤的中原地带就在眼前。

一路走来，半山处处有关隘、兵堡、烽火台等历史遗存，累了或倚靠城垛或席坐台阶，夏风吹过，舒服得很。歇息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来，攒足劲拿起鼓槌，竭力擂鼓催人奋进，继续登临向上，有屹立的高和惊奇的险，让人感到无比绝妙。这是一方可发喟叹之地，亦是人生可以励志的地方。

不远处忠武堂还传出疑似晋剧的唱段，看行头应该是佘太君和八王爷的段子。

　　来雁门关看看，或许能增加对雁门关的一点新的理解，或许能理解什么是忠义肝胆。

　　忻州古城

　　勾留一日，少不得再南下去忻州古城转转。

知道忻州这个城市，始于五台山。五台山在五台县，五台县是忻州市下辖的一个县。夜半翻翻资料，知忻州古称“秀容”，有“晋北锁钥”之称。

　　来到忻州古城，发觉网上所推荐的“忻州古城可不错呢，有吃有玩，关键是人少景美”和实际确有不符。不符之处就是这人的“多与少”。也许碰巧赶上节假日，忻州古城可真是不错，有吃有玩，关键是人太多景太美。人多得用人挤人、人挨人，簇拥着前行来比喻毫不为过；景美得无以言表，只能用最简单最直白的“真好看”来表述了。

按照导航提示，将车停到地下车库，景区这儿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停车免费，志愿者很热情，给我们就如何高效游览古城支各种小妙招。实际上不必刻意寻访，抬眼处处一瞬千年。

　　忻州古城“跨西岗而城，岗占城之半，是为九龙之塬”。踏入古城，时光自然雕琢的斑驳印满青灰色的城墙，脚下亦是青石板路，两旁是明清风格的店铺，虽有复古，却也真实。木雕、瓦当和砖饰皆是唐风晋韵，亦新亦旧、亦古亦今。人们意气盎然，晨起扫街的老人、面馆哼戏的老板、蹲在门槛嬉戏的孩子，一股子忠信淳朴的劲儿，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天命人，是这座古城真正的灵魂。

　　忻州古城最让人惊喜的是遍地美食，在这里真得能做到一路走一路吃，南北大街堪称“山西小吃博物馆”。

荞面河捞，一道当地人再熟悉不过的食物，我们称之为“饸烙”，也是各地山西后裔钟爱的主食之一。坐在木凳上，看小吃店老板，手艺娴熟，将荞面团塞进河捞床里，用力一压，面条从细孔中挤出落入满是沸水的大锅里。不过三分钟，一碗热气腾腾的河捞荞面端了上来。河捞面入口滑嫩爽利，咸香入味，一口河捞一口汤，羊肉臊子的香味混着老陈醋的酸味，开胃，还有情思。

定襄的蒸肉很是不错，也可尝尝。相传这儿的蒸肉为当地进贡宫廷之贡品，食材主要以精瘦猪肉为主，辅以淀粉、植物油及各种调味品，具有肉香扑鼻，多食不腻等特点。金元时期诗人元好问用“银点和合翻玉屑，五味俱全共和调”美赞的就是这定襄蒸肉。

……

忻州古城的美食实在太多了，用语言一句两句根本说不完，最好是自己来体验一下。我们一行几个人是在忻州古城最热闹的泰山庙巷里面的一个四合院，排队将近一个小时，拥挤着坐在古色古香的院落里，满满当当来了一桌七盔八碗（七种凉菜,八种热菜,都用碗装着），外加一人一碗荞面河捞。桌上地地道道的忻州味道，有一种小时候家里过年和办事宴的感觉。

　　吃饱喝足，探访一下喧闹街巷里的泰山庙。

忻州古城的泰山庙坐北向南，始建于初唐，宋代和明嘉靖十年扩建，清同治三年(公元1864年)重修。泰山庙建筑规模宏大，有大殿、献殿和雕饰精美的乐楼，牌楼式的山门高大雄伟、青灰色砖雕影壁古朴雅致，庙内的钟楼和正殿是真正的清代建筑，其余都是融合了现代技艺复建仿古而成。

作为道家场所，泰山庙掌管着人间吉凶祸福，主司生死，调节风雨的综合职能。正殿是东岳大殿，里面供奉着五岳之首的东岳大帝，也就是《封神榜》里的天齐人圣大帝黄飞虎。有东岳大帝就有泰山圣母，又叫碧霞元君，俗称泰山娘娘或泰山老奶奶，是滋生繁衍之神。碧霞元君，或说是泰山神的侍女、女儿，或说是玉皇大帝的女儿。正如在一个家庭里，有男也有女才算完整，而道家是最讲究阴阳平衡的，孤阴不生，孤阳不长。

当地人都把这泰山庙叫娘娘庙，在这里焚香祈福，实际上取代了东岳大帝，成为泰山的主神。因此，过去这里曾香火旺盛，民间贸易兴旺发达至今。庙内还有一颗老柏树，约有五百多岁，枝桠虬曲向天，万条祈福红带系于枝头，艳如朱砂，淡若烟云，微风吹过，簌簌作响，似众生在低语呢喃。

说起忻州的泰山庙，不由想起汪曾祺的散文《泰山片石》，里面也讲到泰山庙。泰山庙，实际上全国各地都有，各地的泰山庙只是规模、占地或有差别，实质上大同小异。想必此原因比较简单，是东岳泰山神在道教体系中被奉为“执掌人间祸福”之神，信仰随政治影响力辐射全国之故。各地泰山庙的兴建，民众可就近祭拜，无需远赴泰安。当然了，这里的泰山神还兼有“主宰科举功名利禄”（传说庙内文昌阁灵验）、“惩恶扬善因果报应”（殿前“善恶司”塑像）等世俗功能，恰是民间信仰自我调塑的映照。

泰山庙里，整日云雾缭绕、香客不断，却也自在清净，从未在乎世间人的苟苟且且，泰山庙外，设有茶楼和简单地有帐篷的歇息之地，游人在此吃吃喝喝，也是非常的热闹，小摊小贩为了养家糊口，高声吆喝着招揽顾客，卖个杂耍小玩意儿引逗孩子们。

　　走着走着，灯火已阑珊。这时候想看最美夜景还得去古城之上。这里夜晚的风比白天大很多，温度也不再暖和，从双肩包里拿出冲锋衣穿上。七彩灯光映在青石板、城墙和每一个行人脸上，模糊又动感的霓虹漫过彩绘剥落的窗棂和林立的高楼，整个世界变成一块巨大的帷幕，行人，车流，喧闹声，嘈杂声，诸多元素编织成一幅浮世绘。好多年轻人身穿汉服，在城楼、门洞摆姿拍照，风起时俊逸飘动，风落时恬静安然。

走在城楼上，忽而看到好多的人驻足俯身趴在墩台上往下看，原来是站在高处能免费观看到地面上的非遗“打铁花”。

打铁花是流传于河南确山的民俗表演活动，起源北宋，鼎盛明清，是当地的民间工匠共同祭祀太上老君而举行的，后演变为民间综合的庆祝仪式。打铁花的时候，打铁花者手执两根花棒，头上反扣着葫芦瓢，快步跑至花棚下，花棒相互碰击，小圆坑中的铁汁冲向花棚，炽热的铁汁碰击到棚顶的柳枝而迸溅四射，飞扬的铁花点燃棚上的鞭炮烟花，顿时铁花飞溅，流星如瀑，鞭炮齐鸣，声震天宇，颇是壮观。

　　从古城走下来，广场上音乐震天，鼓点穿刺耳膜，混音夹杂着躁动，原来是有俊男靓女的表演，长发飞扬，力量炸场，空气里都是荷尔蒙和香水的味道。躲在广场对面的手机店，依旧震耳欲聋。

　　在忻州古城，从清早到晚上，从城外到城内，时时处处都有着不一样的景观，有着不一样的韵味。

有点儿意思。

　　太原市植物园

　　既来之则安之，索性再往南走一走，于是就来到了太原市。

本想着来晋祠和博物馆参观，不料预约已满，只得临时调整行程前往太原市植物园。

　　植物园是真心不错，门票适中，很适合父母亲陪小朋友一起看。植物园占地面积近三千亩，分为展览温室、自然科普馆和盆栽博物馆三个主要场馆，园内有植物品种3000余种、药茶植物资源50余种，是集山西省科学研究、科普教育、园艺观赏和文化旅游于一体的综合性植物园。

在植物园里转了将近六个小时，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数花卉馆里的兰花盛宴。

长长的兰花走廊，不同品种的兰花拾级而下，两侧兰花色彩斑斓，格外迷人。尤其是美洲“兰花之王”卡特兰、东南亚“兰花之后”蝴蝶兰、韩国“兰花新星”大花蕙兰、“希腊公主” 捧新兰、“优雅舞者”跳舞兰等之前从未见过，看着令人赏心悦目。随手一拍都是大片。

　　别不多说，再有机会一定要来山美、树美、水美的晋祠看看。

　　后记

　　来回五天五夜，行程一千多公里，从呼和浩特出发，经西口到朔州、到忻州再到太原，我只是为了山西好风光。

　　2025年5月1日起手写于朔州，接写于忻州、太原、北京和察哈尔右翼中旗辉腾锡勒草原，5月16日写迄于沙尘暴中的呼和浩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