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纪实文学《神鸠无忌》（连载：51、山不转水转）

作家王永祥

　云兴母亲在接受采访时对我说：

云兴他爸出去打工以后，我一个人在家种责任田，旱田（半山半圩的山冲田）5亩，水田（半山半圩的圩田）2亩，一共7亩。

栽秧的时候，别人一趟6棵，为了节省时间，我一趟栽7棵。

割稻子也是一样，又要比别人多割1棵，要不然忙不过来。

2亩水田（圩田）离家1里多路，稻子割下来，还要在田里掼稻（脱粒），掼好稻子又要往回挑，我一担要挑200多斤，要不然时间又是来不及。

（我听后感到惊讶，我在农村下过放，知道一担挑200斤稻子还要走1里多路，一般情况下只有强壮男劳力才能承受得起。）

稻子收割好，挑回来，还要把很沉的禾桶扛回来，又是我一个人，扛着走，1里多路。

路上碰到有人问我，小水，你家男人呢？

我回答说，山不转水转，我男人他到宣城打工去了……

云兴母亲在接受采访时对我说：

云兴爸爸从医院回来，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不能再到宣城打工，家里无形中少了一大笔收入，两个孩子在县里读书，需要用钱，怎么办？

云兴爸爸同我商量，在家里开个榨油厂。

因为云兴爸爸在宣城打工时，看到有不少人家开榨油厂很能赚钱，云兴爸爸留了点心，把榨油的那些从头到尾过程，全都记了下来。

应该来说，那时候我们自己开个榨油厂从加工到销售，不成问题。

可是开榨油厂需要本钱，这些垫底的本钱从哪里来，云兴爸爸犯了愁。

我说，山不转水转，不行我可以向人家去借。

于是，我找云兴小姨我的老妹子借了一些，不够我又借了些高利贷，一共3 万多块，把榨油厂开了起来。

为了省钱，从建厂施工到后来的加工出售，没有请人雇工，全部都是我们自己干。

头一年保住本，第二年有点小赚，接下来虽然有亏有赚，但是多多少少也还赚了一些钱。

如果不搞，不把榨油厂开起来，便是一分钱也赚不到。

云兴母亲在接受采访时对我说：

我儿子云兴和云龙兄弟俩在县城读书，因为生活费少的可怜，他们掐斤掐两十分节约地用，舍不得花钱，吃的很差。

我这做母亲的一想起这些事，就感到心酸……

没有办法，那时候家里实在也拿不出什么钱给他们，于是，我就尽量在家里做些他们喜欢吃的，送到学校，给他们吃。

从我们五四村花桥到县城，30多里路，来回60多里，搭乘汽车一趟1块8，来回3块6毛钱，我不愿意花这个路费钱，又不能在路上耽搁很多时间，就甩开两条腿硬走。

走大路是不行的，要用不少时间，我就走小路，抄近路，脚步加快一点，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到了学校。

我儿子云兴见到后问我，妈，您是怎么来的，怎么走的这么快？

我说，儿子，山不转水转，路是死的，人是活的，妈妈既然来了，总归有妈妈的办法……

“山不转水转”，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感觉普通，但话中的“山”和“水”，寓意却是非常深刻。

说明世界上万事万物，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

即使“山”（比喻人）主观上希望“不转”，“水”（ 比喻自然界一切事物）却照样“转”，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生活在现实当中的人，就要与时俱进，采取灵活的处世态度，随遇而安。

尤其是遇到困难，甚至身陷绝境的时候，要想得远一点，想得开一点，一定不能失去信心。

“山不转水转”，总会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时候。

正如那英在电视剧《篱笆女人和狗》主题歌里唱的那样：

没有流不出的水，没有搬不动的山。没有钻不出的窟隆，没有结不成的缘。

蜘蛛吐丝画它自己的圆，太阳掏洞织它那条线。再深的巷子也能走出天，再长的路程也能绕过那道弯……

“山不转水转”，成为支撑云兴母亲，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战胜生活中一切困难，最终走向胜利的坚强信念。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王永祥，笔名金月。中国作家杂志社签约作家、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兼职教授、安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兼职教授、安徽工程大学艺术学院兼职教授，芜湖市历史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

插过队，当过兵。在省以上刊物创作发表各类文学作品300多万字，有的并获奖和被翻译介绍到国外。

其中小说《浴锅灶》获2012年度《小说选刊》一等奖，同时获得由中国小说学会颁发的中国当代小说奖。

近被改编成同名电影剧本，上海一家影视公司正筹备投拍。

出版个人专著20多部，其中《鸠兹城源》《锻红尘》被上海图书馆收藏；《CHINA繁昌窑》被列为芜湖市对外接待礼品，赠送视察观光重要来宾。

大型水幕舞台剧《印象青弋江》文学顾问、总撰稿。

曾应邀赴俄罗斯参加《远东笔会》，赴河南云台山参加《全国传奇文学研讨会》并作大会发言。

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

2016年 •4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