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母爱.散文》我的天使妈妈

快乐雁儿

<p class="ql-block">文:快乐雁儿</p><p class="ql-block">美篇号:18081800</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也许因为妈妈天生慈悲,命运就给她安排了一个神圣的工作岗位,一名光荣的白衣天使。我从小就并看惯了母亲的辛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时候,她既要照顾我们,又要忙于科室的工作,她是医院产房里的负责人,整天特别忙。我上小学时,有一年除夕。一家人正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着年夜饭,一位操着当地方言的青年男人找到我家。一进门,就火急火燎地求着我妈:“刘医师,我老婆马上要生了,值班医生说孩子太大,要剖腹产,那可怎么办啊?”上世纪八十年代,破腹产尚不多见,家属听到这两字,皆惊愕地瞪大双眼。运动员出身的老妈年轻力壮,经她手分娩的,大人小孩都安然无恙,而且产妇的会阴不会受损,两到三天就能出院。妈妈当时一听有人求救,立即放下碗筷奔赴产房。据说,那次老妈帮这位产妇“拉”出了九斤多的婴儿,并且让产妇免受动刀之苦。接生完孩子,产妇家属出于感激,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水煮蛋端到我妈面前,连声道谢。老妈的名气就这么给传开了。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的老妈已是八旬老人,额头渐渐布满了银丝,她的脚步也开始蹒跚了,靠着拐杖和学步车,总算有备无患。她听力也不大好,记忆力开始下降,常常搞七捻三,有些时候嘱咐她一件事,过了几分钟她就记不清了,闹了不少笑话。但清醒的时候却有些令人发憷,只要坐在牌桌上每次都是她赢钱,脑筋转得比谁都快,有时我甚至都觉得她是在装糊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妈妈姐妹四人,她排行老二,听外婆说老妈小时候鬼点子最多,在家里最不省心。外婆给我讲过那么一段事,上世纪五十年初,全国闹饥荒那三年,粮食供不应求,一家几口排队领粮。我妈先是扎着小辫,穿着花棉袄去领一次,领完后又脱去外套,把小辫打散,这样换了个摸样再领一次。可笑的是,她领了两份后还到处宣扬。那时老妈才8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四姐妹中也数我妈最坚强。解放前夕外公是游击队队长,身上的枪伤无数。老妈生于1943年,解放前夕国民党真是“秋后的蚂蚱”到处抓人。不幸的是,国民党抓走了外公,然后又到村里扫荡,让大家说出藏在村里的共党份子。外婆看到老头子被抓走了,吓得抖抖索索不敢吭声。我大姨那时八岁,我妈六岁,三姨刚周岁,大姨看到国民党进村时早就躲进了麦田,外婆抱着三姨拉着我妈站在村口,我妈东瞅瞅西看看,两只大眼珠子忽悠忽悠地转动,看到国民党的一个军官上的军衔,她一点都不知道害怕,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你三颗星是上校,正团级。”那位军官听到声音停顿了下来,摸摸我妈的小辫:“小姑娘不错啊,还知道军衔。”看到眼前那位军官很和蔼,我妈机灵地说:“放了我爸爸吧,他只是个游击队队员,啥也不是。你看看我妹妹还刚满一岁,想爸爸都想哭了。”我妈这么一说,我三姨“哇哇”大哭起来。后来听外婆说,当时那位军官的心就软了,偷偷放走了我外公,后来被上级给开除了军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四姐妹中妈妈读书最好,上学时记忆力最强,看过的东西过目不忘,书本上的内容上课只要讲过,不用复习也会倒背如流,也只有她考取当地的重点中学。当时上学都是徒步走几十里路,由于这个缘故妈妈又是体育健将,在学校运动会上常常夺魁。初中三年,南京体院来招生,我妈被南京体院的体操班破格录取。在体院呆了一年,全国开始中专合并,又被分配到南京助产学校学了四年,成了一名光荣的白衣天使。这一干就是三十四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66年“文革”时期,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妈妈又随着医疗队奔赴在各个乡镇。那几年农村医疗条件落后,只有一间破毛坯作产房,就这还是妈妈根据在南京学校学到的知识设计的。只不过房屋虽然简陋,但也有值班室、待产室、分娩室和处置室。妈妈的医疗技术是数一数二的。在下乡那几年,每年都被评为先进,年底都会领一簇奖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传奇的是,妈妈还去美国留过洋。1994年,为了姐姐生产,她被迫留职停薪,她放不下远在国外的姐姐,把刚怀孕的我托付给我的公婆。由于妈妈的离开,我的命运发生了天大的改变。我常听她说起,自然分娩比剖腹产好,因为自然分娩的时候婴儿经历了七个俯冲,尝尽了人生七部曲。那一年,我选择了自然分娩,却得到了不一样的结局。午夜,我因十月分娩躺进医院产房。几天几夜的苦苦挣扎,我的第一个孩子诞生了,因接生大夫手法粗鲁,孩子个头大,导致我产后大出血,孩子也因生产过程中仪器使用不当,导致颅内出血,永远离开了我。躺在病床,我就在想,如果妈妈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因为妈妈说过保护产妇的会阴等于在保护婴儿的头颅。她真的做到了这一点,她的医疗生涯没有出过一例医疗事故。她说:“产妇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她把生命都寄托给你了,你一定要认真负责而不是敷衍了事。”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今,妈妈已是八十高龄了,老态龙钟。成天唠唠叨叨,神神叨叨,语无伦次,像个老小孩一样傻笑。她常常追着小狗,唠里唠叨:“悠悠,悠悠,我的小狗”,那腔调还带有声调,人们听不清楚时,还以为在哼着小曲呢。妈妈也特别听话,只要嘱咐她把这堆毛豆给剥了,她就会剥得一点不剩,整整齐齐地摆在一起。有时候她也会尿在裤裆里,我从来不嘲笑她,对她说:“妈妈,如果哪次知道上卫生间大小便,我就给你奖励,给你做烤红薯。”烤红薯,是妈妈的最爱。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时候,母亲是个小天使;长大后,做了一个白衣天使;如今,她是一个快乐、天真的老天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