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纪事

阿念

最近心情又是不错，有好多“闲碎”的话好说。

我没找到一个太合适的题目，想想大多关于自己的工作，就摆了端端庄庄的四个字儿。

师父昨天来消息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我买了碟子，到时候也能看见。学校有个不大不小的活动，长春那个是开眼界，为了我的大语文，学校这个是照镜子，为了刚刚沉下气来的自己。对他们也是我留下更合适，毕竟近渴有点儿急迫，我在叽里咕噜的乱转中已经有点儿忘了想去哪里？

一

听完小课，应该是有点兴奋，我想了半天原因，最合理的解释是它似乎打破了我表面上日复一日无感甚至麻木的平静。我看她们在台上讲我的语文，我能听懂，换一个位置，总是能换种心情。

上午头尾的可能是因为我乏或是没睡醒了。第二节和第三节还算不错，前者不大有条理，算是新尝试，她好像很轻盈，好像很愉快，好像很欢脱。在她往起蹦的时候，来来回回走的时候，我想起某一刻相似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以为讲课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还以为原生态的自己站到人前便是大方，还认为应该自己怎么舒服怎么讲，N年以后，认识到自己错的地方，端庄不是装，是省略那些个人不得体小动作之后的简单，这款才是真的大方。

后者是个瘦小的老师，偏还穿了个紧身吊腿儿的裤子，她尖细声音出来的时候我才抬了头，在我的近视眼里，好像透过模糊的玻璃看到了一个袖珍版的圆规。这么说好像不够尊重，那……我要是在讲台上好像一只粗壮的矮熊。我再埋汰一下自己，这样公平。第一印象作用很大，前边那个看起来毕竟更立整儿。这样我听她讲课，她把所有生字提出来集中做了处理，然后才处理的课文。这课文她讲得也很好，由浅到深，还在帮学生理解文章内容的时候指导了朗读。板板正正儿，满满登登儿，真不知道随文识字搞得什么意义？传统教学其实就很好，尤其是低年级的孩子，越工整越简单对他们越有利。然后老师被改来改去，学生跟着也被改来改去，看起来很是洋气！

我总是愤愤不平，可能就因为自己智慧不够理解不上去。把词放在句子里，把句子放在段落里，把段落放在文章里。对了现在淡化了分段这个事，也不知是何用意……

申公豹说，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种下了就难以逾越过去。在我一步步确定自己不喜欢她时，我以为自己在给她种大山，其实是我在给自己种大山，然后一圈一圈儿地困住自己。

你看，不喜欢——不认可——否定——反对，我们说着不喜欢的东西，最后成为我们反对的东西，这过程就有些自动。但是那个老师最后居然用她尖细的声音，讲出了吸引眼球的语文课，反转的结局不禁让我称赞也引得我自省。她真的不大符合随文识字的要求，又真的细致工整。我尤其喜欢她对朗读指导的处理精准适度，另外三个不能比。是我带了有色眼镜，情绪化的状态不理性。某天看到一句话——弱者活在情绪里，强者活在事情里。觉得自己可以往这方面调整……

二

她们的班里总是干干净净，我不好意思太埋汰也开始干净。但是桌椅怎么摆都不如她们板正。我去小姐姐那儿转转，跟她说为啥我觉得我班比你们班挤呢？好像我班特别小，很堵挺。第一次她说班级都一样大，第二次她以为我在凡尔赛，第三次我就不墨迹了。真的挤，我稍微带肉的身体在最后一排过会刮椅子，但是在她们班里，我可以横着走。她每天放学一排一排地出，我都觉得有点儿多余，那就出来呗，那么墨迹干什么，还得一排一排的。一排一排的，一排一排的……嗯？我好像发现了问题，等我也让孩子一排一排摆齐，再一排一排出去时，我看到了整齐的桌椅。可笑，不智慧的又是我自己。

最后一排仍然挤，是我班胖孩子多，空大？我这么想，又开始不在意。中间又得隔了多久，又刮了几次椅子之后，我说往前挪挪，也没挪明白，就是不宽敞。我跟大姐姐说，她说每个桌子都自己的位置啊！我也没看明白，也没想明白。孩子在里边，座位间隙再小也小不到哪儿去。桌子前脚压线，椅子后脚压线，压着压着误差就越大了。小小桌椅，气我如斯！啥毛病呢？

我一直觉得自己笨，聪明的小孩儿可能一次性能解决所有问题，笨的一次能解决一部分问题。我没想过看看人家咋摆吗？想过了，我看了第一排和最后一排的线儿，然后……然后中间摆不下，又老实得保持了原状。过了好多天，看着地上的砖，我再想起桌椅都有自己的位置。地上也就砖缝是参照物，“笨机一动”，我让学生出来再摆桌椅。这次才成功，我可以在自己班里横着走了。小小桌椅，拿下拿下！

~(˶╹ꇴ╹˶)~

我是知道自己笨拙的，没想到笨到如此长久，拙得颇为经典！温柔姐姐说，你就问呗，她们都会告诉你的。我问了，她们也教了，没学明白，就是这样的。

三

总是淡淡的一句，她说那花好像不能浇太多的水。

我开始养花了，从前有人给我买了一个盆，我自己种什么死什么，我就不怎么养花儿了。后来她们都养花，我想养盆我自己喜欢的，我养了一盆发财树，觉得寓意挺好，而且它也不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小样子。我又给它浇水，又给它剪枝 ，也不会剪，就那么凑合着活了它。它长出硕大的叶子有点儿耷拉，垂头丧气像大脑袋侏儒，我再剪，它有点儿秃。

阿姐说它好像不能浇太多的水。不能浇太多的水？是这样的，不了解它的习性，不了解它的喜欢，把握不好做事的分寸，所以我的花养得不好。我觉得我已经很尽心了，尽管我在自己的期待范围里……我只是期望它们茁壮，甚至不必艳羡。我看见她们一粒一粒地给花施肥的时候我觉得是我不够细节，我看见它们都长势飞快的时候，我开始着急，急了就容易慌，慌了，就……

我走了好远的路，定了心神，不该养发财树的，年纪轻轻不该养，盆小也不适合养。我把它移给了阿妈，盆里我又种上了一株熊童子，这花可爱，毛茸茸的小熊爪子，也不张扬，也不焦灼。喜阴不喜水，好养。“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的时候”，这养的什么花？我反思到这儿，我的熊童子活了，活得不温不火，不骄不躁，不即不离。同样也没养得多出彩，但我知道这个坎儿过去，它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四

我想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我仔细琢磨过自己到底差在哪儿。后来我终于找到了答案:

那个自以为是的胖子太懒了，她想得太多，做得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