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洞庭湖

金中

图片来自网络 图片来自网络 图片来自网络 风雨洞庭湖（记述散文）//丫- 　　那是1961年，我们响应党和国家的号召，到西洞庭湖农场支援农业生产。 得到这个信息，大家都异常高兴。高举红旗，坐上拖拉机，唱着向前，向前的豪迈歌曲就浩浩荡荡出发了 到驻地，安定生活。第二天开始工作。男生驾驭着拖拉机，到湖边水田耕耘，女生到棉田种植棉花。一天下来累得够嗆，但都异常兴奋。 记得那时，粮食还很匮乏，我们吃国家定量。但劳动量大，所以在饭里渗了些藕，藕是又嫩又好吃，但藕是有限的，不久我们连藕根，藕节都渗到饭里一起吃了。 生活的艰辛，劳动的艰苦没有压倒凌云壮志的青年们。大家决心和党，国家，人民一起，战胜困难，争取粮食丰收。取得最后胜利。 男生们加班加点，经过不断努力，把水田翻耕，整理出来了。没有耽误插秧季节。 插秧是女生们的主要任务，一天的工作量是把秧苗从开始插到田头地边。大家排成一横排队，放眼一看，看不到头。大家伸着舌头想叫难。又觉得无须畏难，坚持就是胜利。 连续作战，我们两个星期没有休息了，今早，领导宣佈休息一天。大家高兴得忘乎所以。首先是把连日来换下的衣服洗刷干净，其次想美美休息一下，舒展舒展筋骨，再其次，是想到湖边堤岸观尝湖色风光了。听说芦苇荡里有很多野鸭蛋，还有其它的车西。我们已迫不及待了。在芦苇荡我们看到芦苇杆很结实，顶着一丛白色的花，在风中摇曳，给人静谧的美。芦苇扎根深厚，它总是挺着腰杆，不畏风雨，就是狂风暴雨，也不能使它屈服。 我们的任务还很繁重，还有大片大片的水田，需要我们抓紧季节去插秧。大家用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互相鼓励，要坚持，要努力。 就在快要完成插秧任务的最后一天。中午突然下起雨来了。湖边一片空旷，没有躲雨的地方。领导说返回驻地。但拖拉机陷在土里，无法接送。这样我们只能走近路了。抄近路需要通过洞庭湖一段水路。我和十多个女生。共乘一条小船，船很小，是那种两头尖的小船。 撑船的船夫上来了。他高声对我们说：“有风，有浪，要坐隐了。”接着又高声说：“要小心了”。 雨越来越大了，我用手揽着一个瘦弱的女生王瑛。她挨着我的肩。雨落到我们的头上，身上。渐渐的更是雷電交加了。雷就像在我们头上滚动炸响；电就像在我们前头划过；水就像已经滿到了船的边沿；船一晃荡，更是觉得要侧偏翻倒。恐惧弥漫着。然而，汹涌澎湃的大浪，仍然毫不憐惜的拍打着，在风雨中飘摇的孤舟。此时，轰隆！轰隆隆的炸烈声仍然是在头顶滚过来滚过去，大家更加惊惧了。王瑛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了。我觉得她害怕了，我小声安慰她，附着她耳朵说：“不要害怕，老师在你身边。”其实，我也非常害怕，湖区的雷电太吓人了。然而，更使我害怕的，是怕万一要出事。我如何向学校交代，如何向家长交代。 职责不允许我害怕，我只能自已为自己壮胆。我嘱咐同学们一定要坐隐，不要摇摆，要用手抓紧船沿边。要用力抓住坐凳船板。我又鼓励大家说：“我们很快就会到了。” 洞庭湖的风浪啊！我实在是领教了。 就在心力快要耗尽的时候，感谢老天爷，我们终于可以上岸了。趕到驻地，一个个都是落汤鸡，内外湿透。湿淋淋的雨水还在往下滴 这时侯，要防止学生们感冒。我嘱咐帮厨的同学，烧点开水，羌汤之类。 入夜，我正想休息，王瑛来了，她说：“老师我把你吓着了吧！” 我望着她笑笑。她不好意思说：“我现在不怕了，雷電的威力是巨大的。我们要敬畏自然，但我不应害怕。这次风雨对我是心灵的磨砺。我胆小，软弱。我得逐步克服。我知道，我以后的工作，主要是户外作业。所以我必须強迫锻炼自己。” 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你为什么选择这个专业呢？” 王瑛骄傲自豪说：“我看了苏联电影，羡慕农庄里的拖拉机手。我也要做新中国第一代的女拖拉机手。” 我们把话题谈开了，主要是谈到户外作业，会遇到许多想象不到的困难。会有更多的挫折。而王瑛很有信心，她特别称赞我们看到的芦苇，她欣尝芦苇的顽强生命力，她赞美芦苇的坚韧不拔的意志，不屈不挠的精神。她说：“我一定要克服困难，实现理想。” 王瑛告别走了，我久久不能入睡，遭遇这场狂风暴雨后，王瑛蜕变了，她从一个弱小的小姑娘，变成一个意志坚强，有理想，有信念的青年人了。凭着她对脚下这片热土的挚爱，凭着她对理想的渴望和追求，她一定会迅速成长。 我为我有这样有志气的学生感到安慰！ 天亮了，听到食堂一片嘻闹声，原来是女生们在调侃，一个在说，“我以为是要葬身鱼腹了。不知道是红鲤鱼还是白鲤鱼。”另一个笑着说：“看，还在挑选呢？”我为她们劫后余生还那么乐观，而高兴。 收获的季节到了，看到金灿灿的谷子，看到雪白的棉花。 这是劳动成果。 这是一年的艰辛，得到的满滿收获。 我们的高兴无以言表， 我们的快乐，更是没有言词可以表述。 洞庭湖啊！你有多大的船，能装下我们师生的满怀喜悦呢。 洞庭湖你给了我们一段不平凡的经历。我会记住你的。记住你风平浪静，荷花飘香的神仙风景，当然，也记得你的波涛汹涌雷電交加的威猛气势！ 洞庭湖你是我们的朋友，相处的日日夜夜，所以无论你是什么姿态，我和我的学生们都爱你！喜欢你！想念你！ 金中 2025-5-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