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分享·诗经《豳风·东山》（第二小段）

执徐

豳风·东山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

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

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

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蟏蛸在户。

町畽鹿场，熠耀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

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

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

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

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诗文背景

对这首诗，《毛诗》小序保存了一种古老而严肃的解释：“周公东征三年而归，劳归士，大夫美之，故作是诗。”“我徂东山”“于今三年”的诗句，的确吻合周公三年东征的背景。但若说是大夫颂美，一言不及周公，只写归途的思念，却也奇怪。不少清代学者因此推测作者乃周公麾下战士，所写只是一己的归思，似乎合理多了。

第二小段原文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

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蟏蛸在户。

町畽鹿场，熠耀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

字词注解

徂（cú）：往，到。

慆（tāo）：怠慢。

果臝（luǒ）：植物名。即栝（guā）楼。

施（yì）：蔓延。

伊威：土鳖虫，喜欢生活在潮湿的地方。

蟏蛸（xiāo shāo）：蟢子，一种长脚蜘蛛。

町畽（tǐng tuǎn）：兽迹。一说屋舍旁的空地。

鹿场：鹿栖居的地方。

熠（yì）耀：闪闪发光貌。

宵行：磷火。宵，夜。行，指流动。

一说宵行即萤火虫。

诗文解读

我随周公远征东山，已经多年没有回故乡。这次，我从东方归来，蒙蒙细雨如云雾般笼罩着归途。

遥想我家的老屋，现今会是怎么样呢？栝楼的藤蔓也许爬满了屋檐，结出黄澄澄的果实了吧？墙角阴暗处的蛜蝛小虫，现在是不是在久不开门的房间中乱爬？而以此为生的蜘蛛，是不是把网结到了门上？

屋舍旁的空地，想来久无人打理，野草到处疯长，早已成了群鹿撒欢的地方。待至夜深，有无数萤火虫于草丛旁忽闪忽闪的发亮。它荒凉可怕吗？不，它只是让我怀想起从前静谧美好的时光。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