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青春.散文]01墨香承青志

闲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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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篇编号：672035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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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春的风掠过檐角时，我总会想起祖母鬓边的银簪。那是支刻着缠枝莲的老银器，簪头缀着米粒大的珍珠，每次她低头择菜，珍珠就在皱纹里投下细碎的光影。祖母不知道什么是“母亲节”，却把“慈母手中线”的温柔，织进了每个晨昏。

　　近些日子，街头的花店堆满了康乃馨，商场橱窗里的“Mother’s Day”海报比春联还要醒目。更令人忧思的是，某些文化人竟在报刊、平台上撰文造势，将洋节包装成“国际化的情感表达”，用华丽辞藻堆砌出一场场关于“爱”的盛大表演。他们忙着翻译西方诗人赞美母亲的十四行诗，忙着解读某国总统在母亲节的公开致辞，却鲜少翻开《诗经》里“凯风自南，吹彼棘心”的篇章，忘了《陈情表》中“乌鸟私情，愿乞终养”的泣诉，更看不见《二十四孝》里沉淀千年的情感重量。

　　这不禁让人联想到百年前的五四青年。他们身处内忧外患的时代，却以笔为剑，以思想为刃，在传统文化的根基上，掀起新文化运动的浪潮。他们并非全盘否定传统，而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在传承中创新，在碰撞中觉醒。反观当下，文化人的笔端本应是民族精神的烛火，如今却在商业浪潮与文化快餐中迷了方向。

当某篇鼓吹“洋节仪式感”的文章在文化圈刷屏时，我看见评论区里有青年问：“《孝经》里的‘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是什么意思？”当学者们在论坛上高谈“跨文化语境下的母爱表达”时，可曾想过乡村祠堂里，“百善孝为先”的匾额已积满尘埃？文化人的失语与盲从，恰似在母语的河流里投下巨石，激起泡沫四溅的喧嚣，却让河床下的暗流逐渐干涸。而五四青年们，他们积极探索文化的出路，将西方先进思想与本土实际相结合，努力唤醒沉睡的民众。

　　还记得民国时期，学者们在西风东渐中坚守“以我为主，为我所用”的文化立场：梁思成在考察古建筑时，既借鉴西方建筑学理论，又深耕《营造法式》；林语堂用英文写作《吾国与吾民》，却将道家哲学与儒家伦理化作世界语言。五四青年们同样秉持着这样的理念，他们在追求民主与科学的道路上，从未忘记自己的文化根源。而如今，某些文化人却患上了“文化软骨病”——他们热衷于用洋节的框架切割本土情感，用“现代性”的名义解构传统孝道，甚至将“二十四孝”简单归为“封建糟粕”，却看不见“扇枕温衾”里的拳拳赤子心，读不懂“亲尝汤药”背后的伦理温度。

在商场主场上，我曾遇见一位文化博主带着团队拍摄“母亲节特辑”。镜头里，她捧着康乃馨站在雕花窗前，用英文朗诵着惠特曼的诗句，却对身后《孝经》拓本上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视若无睹。当助手提醒她“背景里的楹联是讲孝悌的”，她笑着摆摆手：“老古董哪有流量，还是康乃馨上镜。”那一刻，雕花窗棂上的缠枝纹仿佛都在叹息——我们的文化人何时学会了用流量尺度丈量文明厚度？五四青年绝不会如此，他们为了文化的传承与发展，不畏艰难，敢于向旧思想、旧观念发起挑战。

　　真正的文化自信，从来不是对洋节的盲目排斥，而是对本土文化精神内核的深刻体认。正如费孝通先生所言：“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西方母亲节的核心理念“感恩母爱”本与中华文化相通，但文化人更应做的，是将这份情感共鸣引向更深的根系——去挖掘“孟母三迁”里的教子智慧，去阐释“断机教子”中的伦理张力，去讲述“陶母封鲊”里的清廉家风。为什么不去宣传中国的母亲节呢？而偏要将一个外国人的忌日在中国大势喧哗。这与五四青年所倡导的文化革新精神是背道而驰的。他们都希望在传承的基础上实现文化的创新与发展，而不是抛弃我们民族文化，让外来文化占领市场。

如今的五四青年节，不仅仅是纪念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更是激励当代青年在文化领域勇担重任。我们青年一代，应接过先辈的接力棒，以母语为土壤，以传统文化为养分，在文化的田野上辛勤耕耘。当我们用青春的笔端，将“孝”从简单的情感表达升华为文明传承，何须借他人的符号来证明自己的温度？

　　暮色四合时，邻家少年扶着母亲走过。母亲手里拎着刚蒸好的青团，少年的背包上挂着个绣着“福禄”的香包。风掠过巷口的老槐树，捎来若有若无的艾草香——这才是文化人该守护的烟火气。愿我们青年一代的笔端少一些跟风的喧嚣，多一些深耕的沉静；少一些文化猎奇的噱头，多一些返本开新的勇气。让母语的土壤里，既能生长出二十四节气的智慧，也能绽放出新时代孝道的繁花，更能培育出承载五四精神、勇于文化创新的青春之苗——这，才是对文化真正的尊重与传承，也是五四精神在当代文化领域的生动延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