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飘香

诗情画意

　　

记忆里，海棠花开的季节，一向是风平浪静，微风带着花香走出园子，飘的好远好远，那些红海棠，黄海棠，苹果海棠，还有叫不出名字的海棠，在桃花杏花李花开过，气温回升，初夏时节才肯绽放。海棠花绽放总是悠然的，静静的，唯美的，绚烂而不招摇。她们有着不一样的枝干，不一样的花瓣，不一样的蕊，结出不一样的果实。而那浓淡各异的花香都会传的好远好远。

此时正是海棠花儿开的季节，走在海棠树下，观花，闻香，赏枝，赞不绝口，又无有恰当的词汇比拟，实实有些遗憾。那红海棠不比其他海棠，丛生，三五成林，枝繁叶茂，花多似海，阳光下透彻心扉，大有紫气东来之相。此间，便想起古人描述海棠的妙句。

“琼蕊籍中闻阆苑，紫芝图上见蓬莱” 正合此意。诗的意思是说，在描写琼花的典籍中仿佛听闻过它如阆苑仙葩般的风姿，在描绘紫芝的图册上好似见过它类似蓬莱仙境般的神韵。借以用来比喻海棠的超凡脱俗之美。

查阅典故中，又遇两个妙句。

“浅深粉白从开落，先后云霞任卷舒”，是说海棠花的颜色有浅有深，粉白相间，它随意地开放、凋落，就如同天上的云霞一般自由自在地舒展、卷曲。古诗将这海棠的描述栩栩如生，与眼前的唯美一般无二，花与诗都是绝妙的，我自站在树下赞叹不已。

　　

说起海棠，与海棠花香，印象最深的那还是二十年前，初识海棠，惊诧她的形态之美，花香之最。

那时房地产蓬勃兴起，大片农田化为地号开盘，地点远离喧嚣，起步价很低。就在人们观望之际，打定主意在一片旷野的一个表格上划了对号，捷足先登，实现了我的“梦中小屋”的美愿。

地产老板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园区的住宅是邀请清华大学美术设计院设计，由一家出了名的园林公司施工的，依照亚热带植物园的规格，建有假山，人工湖，园林景区内百分之五十地皮用作绿化带，珍希树木错落有致，湖边柳岸成行，林中高大核桃树，橡树，榛子树，白桦树，槐树，枫树搭配成景，光松树就有十几种，还有整片的杏林，李树赠送每家一棵，种在私家花园篱笆墙外。不同品种的海棠树与桃李杏梨间种，花儿从初春一直开到盛夏，接着就是槐花，丁香，野玫瑰，黄刺玫，榆梅，铁线莲，女贞，此后就是红王子锦带，由绿变红的大绣球，再就是观叶木，红枫，用花团锦簇这个词真不为过。

海棠是林中的明星。我的窗前就是一片海棠林，目可所及的是几棵叫不出名字的海棠，有的开百花，有的开粉花，有的开淡绿色的花朵。特别是那棵绿色花朵的海棠，结的果子特别多，就像绿宝石葡萄一样，一嘟噜一嘟噜的，娇小可人。后来才知道，开白粉色花的叫西府海棠，最早产于陕西，是我们常见的海棠果，开淡绿花的叫垂丝海棠，开红色花的叫北美海棠，也叫红海棠，一年四季挂果，冬天叶子落了，一树的果子接受严冬的洗礼，冰糖葫芦一样，红的可爱，酸甜适口，随吃随摘。

　　

想想，这些海棠这些年来已成为我的生活伴侣，每一年从开花到结果，每一天都给我带来新奇与美好。她们与那棵高高的大李子，我院里的123小苹果，都成为了我的窗画，抬眼所见，朝夕相伴，记忆犹新。特别是那花香与果香，也是美好的养心剂，闻起来就神清气爽。

昨日大雨，先开的海棠花儿都被雨水打落，树下一片烟粉，盖住了泥土，失去了光华。便想起《红楼梦》里黛玉葬花的情节，一个泪人，一柄花锄，一个提篮。这美丽的海棠风雨之后香消玉损，化为尘泥，的确令人感伤。可看看花落处凸起的果实，不久就会坠满枝头，便又欣喜起来。

今晨有雾，大雾总是在雨后光临。雾中盛开着的海棠花更美，那是一种朦胧之美，似梦似幻，若即若离，轻纱笼罩，风中起舞，更觉神秘。这香依旧不减，把个晨雾也晕染成香雾，飘散于林间，飘入我的窗扉，叫醒了梦中的我。推窗下望，便有了这些许感慨。

其实，二十年来，这片海棠，这海棠的花，香，果，不知有多少次进入我的镜头，我的视频，我的散文，我的诗行，也留在我的画里，梦里。

作者云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