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看完本书的全部文章，感觉文章基本按时间顺序排序，从1937年到1945年一二九师在太行山上有记录的大大小小战斗和事件。</p> <p class="ql-block"> 关于晋冀豫攻势出击对新华日报记者</p><p class="ql-block"> 华山、齐语的谈话</p><p class="ql-block"> (一九四一年九月八日)</p><p class="ql-block"> 刘伯承</p><p class="ql-block">[正当晋察冀的反“扫荡”战争激烈展开的时候，我晋冀豫边区的八路军，突向周围各主要交通线，发动大规模的攻势出击;不但有力的配合晋察冀边区的反“扫荡”战争，而且对于粉碎敌人的“治安强化运动”,巩固抗日根据地说来，也有着重大的意义。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我们特别赶到一二九师驻地，探询这次战役的详细情形。恰巧亲自指挥作战的刘伯承将军刚从前线回来，给我们一个很好的谈话机会，就在九月八日黄昏的时候，承刘师长用了两个钟头的时间，发表了如下的谈话。]</p><p class="ql-block">一、攻势出击的状况及其任务</p><p class="ql-block"> 敌人每年都要发动一个大规模的秋季“扫荡”,我们自身也加紧准备，迎接和粉碎敌人的秋季“扫荡”。在青纱帐的时·期中，我们发动了这个攻势出击;借以配合晋察冀边区的反“扫荡”斗争，同时开展晋冀豫边区对敌斗争的各种工作。在目前的国际形势中，敌人为了北进或者南进，为了首先“扫荡”晋察冀边区，分散在华北的敌人兵力都要相当的集中，因此在晋冀豫各交通线上的兵力相当空虚，在这个时候，我们发动了这次对敌的攻势。一二九师大部分都动员了，不但冀南、太岳，特别是邢(台)沙(河)沿线的行动，猛烈地打击了敌人，就是太行山各军分区，也都积极动作，配合作战。在这个总的形势之下，进攻战役便从八月末开始。除了冀鲁豫以外,太行、冀南、太岳军区,规模都是比较大的。</p><p class="ql-block">这次战役的政治任务，是以军事胜利的收获达到政治收获。我们的具体要求，是打击消灭敌伪，争取和瓦解动摇的伪军，打断敌人的交通线，摧毁伪组织，打通我们的交通线，扩大抗日政府威力，缩小敌人占领区，扩大抗日根据地。参加战役的部队，除一二九师的大部正规部队以外，还有军区的部队、全区的民兵和基干队，或直接参战，或参加后方勤务,全都动了。整个计算起来,参战的民众不下十万。</p><p class="ql-block">二、我们在军事上的收获</p><p class="ql-block"> 沿平汉线上和冀南方面的伪军，多是高德林的部队。敌伪在邢(台)沙(河)的损失，以高德林说来，是空前的，对敌人方面说来也很大。冀南方面敌伪的损失也不小。但这次战役的特点，无论是敌人或者是伪军的工事，比起去年百团大战时，都已经大大加强了，它们强固的程度，比从前总在两倍以上(这是百团大战后敌人提出:“阵地强化”的结果)，铁路沿线和碉堡周围，又是封锁线，又是封锁墙，沟之外又有外壕;象百团大战中落摩寺那样简单的碉堡是没有的了，最少也是三个碉堡互相联系。沿线上的堡垒，相隔最远的不到十里路，其余都是二里、三里一个。伪军方面的战斗力，已有显著的提高。不过敌人的基本弱点是严重存在的，敌人兵力极其不够分配，战斗力削弱，特别是敌占区群众的抗日意志益发提高。在高德林几年的压榨淫虐之下，都蕴藏高度的反抗情绪，伪军内部也非常动摇，所以不到两个星期，除还没有报告来的以外，最近一个时期所攻克和毁灭的碉堡，方的圆的、大的小的算在一起，总共一百多个，此外还打下三个大的县城，就是广平、南和和沙河。成绩最好的要算沙河方面，光公司窑、三王村、毛村、秦庄那一块地方，我亲眼看见打下的碉堡就有四十四个，敌人伤亡一千左右，活捉日军十名，伪军伤亡将近一千，俘虏伪军一千三百余，内有伪自卫团两个团长，高德林部一个营长，一个副营长，伪军反正三百余，伪自卫团反正二十余，解放公司窑被压迫的工人六百多，解放被伪组织所监视的犯人六十七个。俘获马匹一百多，长短枪一千二百多，轻机枪五十一挺，重机枪三挺，掷弹筒六个，迫击炮二门，子弹 五六 万发。另外，毁坏的东西，有三个最大的煤矿，完全给炸坏了，还有一个造枪的兵工厂，也给毁了，总计价值不下一千万元。因为集中力量破坏这些东西，所以铁路破坏得少些，只有十余里。公路，在冀南方面，破坏了主要的几条，一共五六百里;打毁汽车十辆，石桥十座，木桥五六座;护路沟填了五六百里,深入内地的封锁沟填了一二百里。这是初步的战果。</p><p class="ql-block">但是我们也并不是没有亡，x旅有一个团政治处主任和一个营长负伤，战士伤亡的一共也有四五百人。</p><p class="ql-block">三、开始错乱了敌人的部署</p><p class="ql-block"> 正因为一下子捣翻了敌人的老窝子，把他们几年来在平汉沿线的“建设”和清河、南宫、威县、大名一带的碉堡扫得精光，这在敌人说来，不能不说是严重的打击。在这个大的震动之下，部分的破坏了敌人“扫荡”晋察冀的部署，牵制了他若干的兵力，使敌人不能不由北南 调。当时 增 援沙河的敌人不下六七百人。二日下午，马上派了六架轰炸机到根据地轰炸，投弹一百多枚，同日下午，敌增援公司窑四五百名，第二天又有增加，到了第三天，就分三路向御路、将军墓方面进攻，五日那天我们又集中主力部队，向敌人两边夹击，把敌人的指挥官也打掉了。</p><p class="ql-block">四、政治工作在此次战役中的特点</p><p class="ql-block"> 此次战役中,我们的政治工作比之过去有了很大的进步。例如战前的准备与动员工作的充分和深入，战斗中和战后及时与适当的鼓动和解释工作,指战员相互间之亲密的团结等。</p><p class="ql-block">其次可以看到连队里的各种组织和各种工作制度，一般说来都发挥了很好的作用，而且运用这些组织和制度表现得很熟练。正由于政治动员的普遍与深入，和战斗中的及时的鼓动工作，因之，战斗情绪表现得特别高涨，胜利的完成了战斗任务，这都是整训工作的成绩。譬如:</p><p class="ql-block">(一)战前的保证各种准备工作的完成上，对干粮、鞋袜的准备，武器的擦拭等，政治工作人员曾作过深入的动员与检查;在战斗进行中间，并能根据不同的情况，提出不同的口号,鼓励士气;在夜行军时,真正能作到不说话、不吸烟、保守秘密、遵守纪律。规定一个老的共产党员，在火线上要领导两个到三个战士，一个新党员保证自己一定向前，由于这样的布置和领导，因此，此次的确作到了轻伤不下火线，重伤镇定。</p><p class="ql-block">(二)战斗开始后，能把每一个胜利消息，及时传达到每一个连队中去。这样，更加鼓舞了士气，提高了战士们的战斗情绪。不但前线是如此，同样也将胜利消息及时用电话告诉后方的部队、政府及群众团体，这使他们继续动员群众，也有了很好的宣传材料。此次工作，比之百团大战时，更向前发展了一步，更有了进步。</p><p class="ql-block">(三)战后的解释工作，由于是胜利战斗，所以解释更能深入。战士们曾几天几夜未曾睡觉，但他 们都 是精 神焕发、兴致勃勃，充溢着胜利后的愉快心情。</p><p class="ql-block">(四)政治工作能为全体指战员所注意。大家都在打仗，但大家也同时都在做政治工作，而且时时不忘正确地执行政策。因此，争取了大批伪军反正，能够顺利地打开那一座一座的碉堡，政治工作可以说是发挥了最好的作用。</p><p class="ql-block">(五)建立了模范的群众纪律，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执行得更加彻底，在群众中、在地方政府中都有很好的反映。</p><p class="ql-block">五、争取敌伪军所收到的伟大成果</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一次之所以能够在一两天内打下四五十个以至于一百多个碉堡，固然是因为我们战斗力大大加强了，另外也是因为有了伪军工作的有力配合。</p><p class="ql-block">这次很多碉堡，就是政治工作给争取过来的。秦庄等地的碉堡，比之正太路上敌人的碉堡，要坚固得多，假如不是政治工作与军事进攻能够很灵活地配合着发挥着它应有的效能，我们是要给予更多的代价的。许多碉堡的被打开，起先采取攻势，然后再说服、解释、谈判、讲条件。打申庄时，碉堡里的伪军听到我们喊:“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缴枪不杀，缴枪的可得优待，反正不改编”等口号时，马上出来站在碉堡前高呼“我们愿意缴枪”,但要我们的干部出来作保证。当时我们的某营长，即勇敢地挺身而出，全部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结果，好几十个伪军就马上出来缴枪。秦庄伪军二百余人的反正，更是经过了极其耐心的宣传、说服、磋商，才达到了目的。这些收获，不是没有原因的。由于我们过去一年来的敌伪工作，收获了许多成绩。</p><p class="ql-block">但是，在这个争取伪军工作中，也不是没有曲折的。象打毛村黑山敌人据点时，在伪军方面，一再迟疑，看样子是在等候援兵，我方工作人员，不避艰险，深入接近，耐心说明，及时传布我军胜利消息,有的经过一天一夜的来往磋商，才告成功。这证明争取伪军工作，是很艰苦的。</p><p class="ql-block">六、动员群众参战的一般盛况</p><p class="ql-block"> 由于党政军民的密切配合，广大民众都卷入了这次胜利的战斗。特别是敌占区的民众，对于军队的亲切爱护，送茶、送饭、热烈的慰劳，大大地增高了士气，坚定了每个人的胜利信心。过去敌人利用“以华制华”的政策，使根据地民众与敌占区人民对立与仇恨，经过这次协同一致的大破路，他们完全融洽地站在一条战线上，对敌人伸出了复仇的拳头。</p><p class="ql-block">说到动员的数目，无论在沙河、武安……均有了出乎意外的惊人成绩。由于参战民众的组织的加强，工作划分得清楚，不仅使参战民众大大地减少了疲劳，而且更加增高了工作的效率，很迅速地完成了工作任务。特别是抬伤员的进步，对于受伤的干部和战士，小心翼翼地爱护备至，因之，我们所有的伤员，都很快地能到达后方的医院。</p><p class="ql-block">七、百倍警惕起来，迎接敌寇“扫荡”</p><p class="ql-block"> 这次攻势出击，配合了晋察冀的反“扫荡”,并在这个基础上，准备迎接敌人行将到来的“扫荡”。目前战争形势的发展如何，还不得而知，但是敌人遭受重创以后，还是会出来“扫荡”的，现在好些地方已开始了大烧大杀。根据晋察冀的经验，敌人是要以大量的兵力和较长的时间,进行“驻剿”，十里八里地修筑碉堡，肆意摧毁我物质资源，破坏民众组织，逼迫民众寻找我们埋藏的东西,企图造成根据地的严重困难，然后寻求我主力军作战。所以根据地民众，必须严重注意如何秘密埋伏，加紧放哨，实行抗日戒严，清除混在民众中的汉奸坐探，发展民众的地雷运动……这里面民兵更应该特别注意，加强秋收备战工作。只要我们的工作做得好，那敌人不但吃不上饭，连一举一动都将遇到危险,更谈不上什么“驻剿”了。</p><p class="ql-block">八、得到了些什么教训</p><p class="ql-block">首先，此次战役，证明了军队整训工作的重要，各种制度必须健全，运用要力求熟练;政治工作要成为全体指战员活动的课题，这样在战时才能发挥它应有的效能。</p><p class="ql-block">第二、宣传工作要有一定内容与适当布置。这次战役组织有工作队，宣传品有人负责张贴、散发，并在敌占区召开各界人士会议，过去对我政策怀疑有所畏惧的人，经过解释说明，对根据地及对中国的抗战前途，有了进一步的认识。</p><p class="ql-block">第三、此次战役,党政军民配合得颇为密切。如政府派员留驻前后方部队中，前方提出的新问题，随时利用电话通知后方梯队，后方能马上配合起来，一致行动。</p><p class="ql-block">第四、要继续加强自卫队的组织与训练。抬伤员应以班为单位，搬运胜利品和破路拆堡，应以排为单位，在战前应有很周密的计划与分工，以免往返徒劳，无事可做。</p><p class="ql-block">第五、出发服务的参战群众，对于所携带的干粮，应有详密的检查与管理。</p><p class="ql-block">第六、许多村庄，抬伤员时没有担架，大半临时用门板充当，这不仅使受伤的战士躺在上面不舒服，同时也容易损坏。以后将建议各地政府，每村都应准备好几副担架，以应战争的需要。</p><p class="ql-block">这是我在此次战役中所感到的几点经验教训。这几个问题，是值得我们研究与深切注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