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一件梦的衣衫

注礼书屋

摊破南乡子·春蚕

紫燕上轩檐。昵昵语、似向人喃。一树榆钱赊温暖，吹开花蕊，催肥桑叶，催白春蚕。

渐笨渐肥憨。志不改、夜夜沉耽。心丝吐尽余生尽，织成雪茧，只为一件，梦的衣衫。

按程垓《休赋惜春诗》填写。

温情浸透心中纸

绮梦织成笔下裳

注礼书屋《摊破南乡子·春蚕》经、纬浅析

王建武

刘勰云:“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经正而后纬成，理定而后辞畅。” 注礼书屋深谙此理。其新作《摊破南乡子·春蚕》，无疑又是一阕经纬相依、情辞交融的佳作。全词透出的是一种满满的温情，它是贯穿全词的经；那些围绕着“温情”而运用的生动词语、便是全词的纬。温情始终是主干，文辞及一些生动的形象是枝叶、繁花。在温情中又交织着对过去的深深的记忆；同时在温情和回忆中编织着自己更加温情的梦。让人听得见词人跳动着的心，感得到词人憧憬着的情。

“紫燕上轩檐。” 起句，词人就用她那满满的温情把我们带进了一个温馨的环境之中。让读者感受到了“温情”这个主干。一个“紫”字，为“温情”这个主干，染上了深深的、浓浓的色彩。

“昵昵语、似向人喃。” 轻轻的“昵昵语”，又为这种温情带来了让人感到温柔、温暖的声音。而且这种让人感到温暖的声音是“似向人喃”。于是，“温情”这个主干，又被赋予了“声”的元素。

“一树榆钱赊温暖”，看似词人笔锋由燕转到了榆钱，其实，这正是词人创作上的高明之处。词人的心是温情的，词人已把这种“温情”作为了全词的主线，只要围绕着这条主线，这笔锋就转的自然、贴切。当人们赏读到此时，甚至也会联想到、感受到那榆钱摇动时的温暖与柔情。这“温情”的主干上，被正式打上了温情的符号。

“吹开花蕊”，词人的温情没有止步，而是巧妙地用榆钱的“温暖”去“吹”开了花蕊。感受到“温暖”的花蕊便欣欣然绽放了。“花蕊”这个枝叶围绕在“温情”的主干上，真是不可或缺，锦上添花。

“催肥桑叶，催白春蚕。” 这个“催″字又是一生花之笔。那“赊”来的温暖，不仅吹开花蕊，更顺势“催肥”了“桑叶”，“催白”了“春蚕”。词人此刻才让读者的目光来到了“春蚕”，这个主人公身上。而这“肥”“白”都是由“温暖”这个主干“催”出来的枝叶。

上片，词人沿着“温情”这条主线，把读者带进了由紫燕、轩檐、呢呢语、向人喃、榆钱、赊温暖，吹、催的温柔乡中了。让树干生出了茂密的枝叶。

“渐笨渐肥憨。” 下片起句，词人用白描手法表现了白蚕的生动形象。然，词人的用意却不在这“笨”“肥憨”上，。它的潜台词是在吃够了桑叶的笨的肥憨的蚕，是在经过了几番痛苦的蜕变之后，才有了这种形体上的变化，从而暗喻词人自身如这春蚕一般，历经了沧海桑田，经过了千难万险才走到今天。这样描写，不是节外生枝，而是为词人抒发更深的“温情”所进行的铺垫。

“志不改、夜夜沉耽。”历经多番蜕变痛苦的“志”是什么？“夜夜沉耽”为的是什么？词人在为更进一步抒发更深的“温情”，以春蚕的形体而进行铺垫后，又对春蚕的情态进行了表述，从而又从春蚕情志的角度进行了铺垫。

“心丝吐尽余生尽，织成雪茧，只为一件，梦的衣衫。”结尾这个意群，信息量极大。一方面，它回答了春蚕“志不改、夜夜沉耽”的缘由，一方面，它说明了春蚕“吐尽”“心丝”“织成雪茧”的目的——“只为一件，梦的衣衫。” 更重要的是，它给了读者极大的想象空间。春蚕是如何“心丝吐尽”的？“雪茧”是如何织成的？读者会自然而然把作者的人生经历与“春蚕”联系在一起，从而去尽情想像。而“梦的衣衫”是什么？当然，对美好生活的追求，这是当下所有中国人共同的“梦的衣衫”。但作为全词主干的“温情”，恐怕是词人即抽象又具体的“梦的衣衫”。但无论她“梦的衣衫”是什么，至少我们看出了“白蚕”作者有奋斗，有追求，而且追求的“梦”是一种“温情”。

纵览全词，我们在享受了词人的“温情”后，又要对词人独具的匠心，独特的风格大唱赞歌了。全词经壮纬茂、扬葩振藻、特别是“只为一件，梦的衣裳”，它不仅点明了主题，支撑了主干，为全词结了个美丽的、耐人寻味的尾，更为“温情”这个主干，添加了令人神往的，玄妙的、醉人迷人的花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