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的两个小侣

宋桂杰

在这样一个天地清明、万物生长的时节，人见人爱的人间五月，我有理由将心事和盘托出。

出自对优美汉语的沉迷和膜拜，我失足的第一口陷阱是诗。写诗是一生的约定，纯属个人梦想。写诗的同时，我也写散文。我写散文，仍然出自我对优美汉语的无怨无悔的热爱，纯属呼应内心的感召，对岁月的服从，以及对生命状态的认可。

是的，朋友你猜对了，我像舒婷一样，把自己困在文学的迷魂阵里，并且惊人地同感于她：布衣裙钗的散文，一直跟在诗的皇辇后，忽然抬头向我频频招手。我原先只想在经过她的柴扉时求一勺水，不料竟就近结庐而栖。

当然，我过日子，自是有现实生活上的至亲、善朋和贵人等。这里我要说我的两个精神小侣——我的诗和我的散文。不管你信与不信，我的话毫不夸张，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我不能没有它们。或读或写，我与它们总是要朝夕相腻。

诗，我宠第一。它长的标致，愿意来我这儿栖息。它知我任性，由着我，天地万物，凭我拿捏。我不让它穿晦涩的语言的外衣，不让它戴繁冗的节奏的首饰，就明明白白、干干净净。偶尔可以隐喻一下，浪漫一点，但必须听从我的内心。它的题目的眼睛透着对我的深情意，它的行节的步伐蕴着对我的真忠实，我绝不允许它生硬、粗糙地陪伴我，它一定极尽柔情抚慰我，以至于我不会去想杂文、剧本和小说。

散文，我宠第二。它优雅阔绰，时常轻叩我的心扉。每每它的光临，都会令我狂喜。为了欢迎它的到来，我会放下手中一切，即使吃饭也不行，做饭更不行，杂音勿扰，否则气恼难消。它来了，我会敞开书房雅坐，铺好纸墨，触亮小台灯，在绿植丛中，在暖黄光下，我们开始心心相印。1000字的时光，是我们的不约之约。如果我太能说，有时超3000字，不知不觉，它配合着我。我知它醉人多姿，它懂我长于随笔。我要抒情，它给；我要叙事，它赠；我要哲理，它完全赞同。我让自己信马由缰，它寸步不离，直至我完成一部大制作，它满意而去。为了纪念，也为珍惜，我把与它相逢的美好果断截图，然后小心翼翼地张挂在金色的文化墙上，它就在那里散发着奇异的光彩！

诗歌是丝绸，散文是棉布。我们热爱丝绸的轻柔抚摩，也喜欢棉布的温暖体贴。诗和散文，是我精神屋舍里的两大珍宝。我不养猫，也不遛狗，我家门口倒是栽种着不少花花草草，大部分都是宿根的，自生自灭，不用怎么打理。知道吗，朋友们，看到翠翠的，我的诗会很兴奋；闻到香香的，我的散文会露出气质的笑容。

一生何求？我是个知足的人，有诗和散文就好，日子就不难过。有时为了感恩它们，我还要学点才艺，比如唱歌、跳舞、美图秀秀、电脑制作等，不能让它们干干巴巴跟着我。我都学会了，我们随心唱着跳着美着逍遥着，如此清欢，万处不厌。它们谢我让它们拥有世界的恩宠，我谢它们让我拥有时代的厚爱。我和我两个小侣就这样相爱相惜，流传世上一种真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