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家乡老农讲故事（三）

元亨利贞 710757

文/大江

　　这次讲两个故事，还是家乡老农的“杰作”。

　　第一篇，《孙思邈行医地北天南》。

讲这个故事的人是我老父亲，父亲是乡村郎中，终身行医。赤峰东西南北川十几个村庄都有他的足迹。父亲专攻的是儿科、妇科。他行医的村子老幼“种痘”都是父亲所为。所以，也有人称他为“种花”先生。

父亲有时和老农同在树荫下讲故事，是非常自然的事。因为父亲是坐地户，既从医又务农，不少农民都是他从小的好朋友。

　　我对父亲的医术很是钦佩，耳濡目染，也学到了许多医学知识，本打算要当个父亲那样的医生，但最终却阴差阳错，和新闻结了一辈子缘，这都是后话了。

十一岁那年，记得父亲和同行在家中交流诊脉术：“小儿周岁当切脉，位小一指定三关”。

这两句话，我记得结结实实，后来自悟其义：儿童满周岁就可把脉了，位小（手腕处太小，容不下成年人三个指头切脉）可用一指触感寸，关，尺三关。

　　 父亲讲的这个神医孙思邈故事，给我的印象很深。

孙思邈，何许人也？乃历史上的药王。这个故事一反常态，并没说他如何如何手到病除，而是讲了一段他“走麦城”的故事，感到很有启发意义。现在回想，就是说，药王也是人，不是全能的神，也有知识不到的时候，也有失误的时候……。

说的是，孙思邈原籍北方陕西人，刚出道时，其医术并不那么神奇，一段时间内什么病也治不好。他百思不得其解，诊脉准确，对症下药，怎么就不行了呢？是不是天不容我了？

思来想去，既然天不容我，我也没必要留在这个世上了。于是，他走进一庙，准备自我了解。当他把备好的绳子搭在梁上，将绳子套在脖子上一用力时，绳子就像被人剪断一样齐刷刷地断开了。

他正纳闷儿，就仿佛听得梁上有人说话：“孙思邈啊，孙思邈，你不要寻短见！要想解开这个套，你必须离开此地南行。南行南行再南行，待到你老婆脚重8斤半时，便到了理想之地！”。

他甚是奇怪，往上一瞅，没人啊！难道是幻听？

　　孙思邈是一个不信邪的人，但这次他实在解不开套，用现代医学术语说，可能有点心理障碍。所以他决定按这个幻听试一次，于是便和老伴开始徒步向南行。

过了一山又一岭，当走到第27天时，走到了常州地界。突降大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个人满脚泥泞，夫人声声呼喊：“我算走不动了，这脚足有八斤半了！”。

　　孙思邈一听，心中暗喜，立刻回答老伴：“好啦，我们不再走了，也可能到好时候了！”。

说话间，雨过天晴，二人来到了一村镇。

　　此时，只见一队人抬着一口棺椁正迎面走来。于是孙思邈便走上前去打听：原来是常州一家大户人家，夫人难产毙命送葬。

孙思邈突发灵感，大声说：“这个人没死，我能救她”！抬棺椁的年轻人说，你真是个疯子！人都死三天了，还能救活？

送葬队伍中的长者一看这种情况，便令停下，听说他是一个医生，便和他探讨起来，孙思邈的真诚态度感动了所有送葬的人，于是长者便让开棺请孙思邈试着诊治一下。

　　只见孙思邈掏出一包银针，开始多穴位行针，手法如行云流水，时间不长，那妇人便长出了一口气，真的活了，还顺利生下一男婴。

送葬的人们个个目瞪口呆，有人跑回告诉这家主人，主人得知，额手称庆：“真乃天佑我也，如此神医，实是我们这片土地之福！”。

　　于是，他把孙思邈夫妇留在府中，好吃好喝好招待，并让孙思邈坐堂行医。

当时常州正在闹瘟疫，孙思邈利用自己的医术，救活了许多濒死之人，瘟疫得到有效控制。

为了长期预防和治疗此病，孙思邈经过潜心研制，拟出了一个以大黄、肉桂等配伍的药酒配方，取名为“屠苏药酒”。人们喝了这种药酒之后，瘟疫再也未复发。

后来，岁未饮屠苏酒，深化为习俗，在江南各地很流行，此习俗并传到日本。

　　又过了一年多，孙思邈家乡老母病重，孙思邈弟弟在北方为母到处寻医救治不见效果，他想起哥哥孙思邈，听说在南方成了大名医，他决定带着老母亲去南方找哥哥。

一天又一天，一程又一程，孙思邈弟弟带着母亲行走数日，终于找到哥哥孙思邈。

　　孙思邈立即为母亲诊病，过了几天儿，孙思邈告诉弟弟：“妈的这个病我是真治不了了。妈有个心愿，死也要死到家乡。你赶快带着咱妈往回走吧！走的快能到家，走慢了恐妈挺不到家。”

看到哥哥这样的神医都束手无策，弟弟只好告别哥哥，带着母亲踏上了回家之路。

　　路途遥远，弟弟推着母亲翻山越岭，这天行走到一山坡下，母亲口渴的厉害，她用微弱声音要儿寻水喝，儿说，“妈呀，这荒山野岭，你让儿我上哪找水去啊？”但儿子孝顺，放下单车，顶着烈日上山寻水。

真是孝心感动上苍，他在一山洼处发现一人头盖骨，只见这半个头盖骨里有点雨水，他端起这头盖骨，用一草棍儿把里面两条蚯蚓拨出，然后把头盖骨端给了母亲。

老母亲渴得要命，哪想这些，端起头盖骨一饮而尽。

　　你说咋的？老人家喝了头盖骨这雨水后，片刻觉得神清气爽，觉得这病好了许多。

儿子见状又惊又喜，扶起老母继续前行。 走到夜晚，二人便在一场院屋宿下。这时，老母亲感到饥饿，有了食欲，便要儿去村中讨些吃的。

老母亲在等待期间，疲劳加饥饿不断发出呻吟声。

　　说来也巧，近邻一人家夫人正值临产，产妇听到外面呻吟声便问：“外面什么人喊叫？”

家人告知后，这产妇大发善心，让家人把一碗米粥端给讨要人。这老人家吃了这碗有两个鸡蛋的米粥，时间不长，身子就觉得轻松了许多，再等一会，似乎病全好了。

第二天，儿子带着母亲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过了一段时日，孙思邈弟弟见老母亲已完全恢复，便又南下来找哥哥，孙思邈见弟后忙问母亲状况，弟告之：“哥啊，你还神医呢？咱妈没用治，也没用药，现在已经全好了！”

孙思邈说，不可能吧！弟啊，说实话，妈的病我不是治不了，只是没有治妈病的药啊！弟问何药？孙思邈告诉弟弟：“要二龙洗澡水，状元顶心汤，乌鸡双黄蛋，老瓷为食钵”。孙思邈听了弟弟述说了回家路上的经历，恍然大悟：“这就对了，二龙洗澡水便是那头盖骨中的雨水，二龙就是那两条蚯蚓；那产妇生的儿子日后定是状元，妈吃那米粥里的鸡蛋定是乌鸡下的蛋，那盛粥的碗就是老瓷器啊。”

当然如此神奇的传说，并不等于完全上的历史事实，实际上的孙思邈是我国医药史上一个了不起的存在。

‌ 历史上孙思邈的医学成就‌极高。他完成《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系统整理唐代以前的中医理论，提出“大医精诚”的医德标准；主持编撰世界首部国家药典《唐新本草》，确立药物分类与采集规范‌‌，被尊称为药王；首创妇科、儿科独立分科体系，强调预防医学与辨证施治原则‌‌。

作为中医史上承前启后的集大成者，孙思邈的医学理论深刻影响东亚传统医学发展。日本汉方医学、韩国韩医均将《千金方》列为经典教材，其提出的医德规范至今仍被写入现代医学院校誓言。‌‌

　　下面是家乡宋氏老农讲的又一个故事，题目《老先生诊脉一言出口殒三命》

　　这是发生在赤峰街一真实故事，这里不宜道出真名实姓。

说的是解放前赤峰城内有户人家，很有些权势，四合大院，三进房舍，主人出入有随从，身上挎有“小撸子”（手枪），家中有一大小姐，正值青春年纪，这年春天突然病倒，家人请来一名老中医为之诊病。

这位老中医医道不错，也有诊疗经验，他诊脉再三，面露喜色，不假思索地告知：“恭喜小姐，是喜脉！”。

听到这话，家主为之一震，面色铁青，盯着他问：“准吗？你再看看！”。老先生看这个架势，吃了一惊，怕出现失误，又一次诊脉，然后确切地说：“没错，是喜脉！如不是，我承担一切后果！”

　　这时，只见家主突然从腰间摘下“小撸子”，不由分说，啪，一枪击毙了女孩。

其实这女孩是家主的妹妹，还未婚配，那时未婚先孕虽然是一件很丢人的事，但不至于罪不容诛，也可能这个家主心理有点毛病，思想过于偏执，总之，一枪就结果了妹妹的生命。

老先生此时已经吓的魂不附体，又见家主取来一把刀扔在他面前，让他剖腹验证。

　　这惊魂的一幕已让老先生拉到裤兜子里，他几乎堆偎在炕上，大半天才缓过神来，哆哆嗦嗦，操刀剖腹，果然取出来一个死胎。

老先生明白，如果女孩没怀孕，他的老命肯定就不保了，他很庆幸！

“把那个孽种拿走！”家主大吼一声。他打了个冷战，赶忙收拾起死胎，连滚带爬逃了出来。出来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用外衣包好胎儿带回家中，又用一瓷缸把死胎腌上，以备后患。

此事算是息事了，

　　然而老先生却自此一病不起，白天如见鬼魅，晚上难以入眠，百药不效，时日不久，便一命归西。

这就是老先生不慎，一言出口，要了三条人命！

　　作者简介：大江，本名姜俊文。大专学历，主任编辑。1969年开始从事新闻工作，先后担任原赤峰市（现红山区）广播站编辑部主任，红山区广电局副局长，巜红山晩报》副总编辑，总编辑，红山区广电局党委书记等职。2005年退休后又先后受聘于巜内蒙古晨报赤峰版》巜内蒙古商报赤峰版》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