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浑鄂谟

杜玉祥

防火通道连接着水底曾经的村庄，一场雨前的古战场黄花遍野。洞城之野，是努尔哈赤与人比试箭法的地方。古地图上绕不开的＂洼轰木＂，从康熙年代就被高士奇解释错了地方，竟然有这么多野生中草药，还有一片片人工种植的辽五味、赤芍。这是我近期到达的第四座浑河古渡，《钦定盛京通志》称为＂斡瑚穆渡＂，设槽船二只，水手十四名，归铁岭县管理。 斡珲鄂谟、斡辉鄂模、汪红木、洼浑沐、洼轰木、斡瑚穆、洼胡木、穵哄泊、穵哄、瓦湖木、洼洪萼漠、斡珲鄂漠、穵関蓦漠、瓦胡木等等，是同一满语地名多种音译的写法，各种典籍译为汉字后多有不同，其发音皆近似，满语本意是“有臭味的湖泊”，距古萨尔浒城遗址约10华里。努尔哈赤后金天命三年（公元1618年，明万历四十六年）计取抚顺，头天晚上安营于此，《清太祖武皇帝实录》“行至穵哄即臭泥泊旷野处安营而宿”。明代有一条路通向赫图阿拉： 抚顺路：二十里关口剥刀山，五里土木河，十五里新寨，二十五里汪红木寨，十五里毡房山城，八里窝儿胡寨，三十里古路寨，十五里栅哈寨，十七里五岭关，三里马儿墩寨，十里穆七寨、（又十里）拖木寨，十里黑本寨，十里大寨，十里老寨。内惟五岭关险峻。历史上还有一条玄菟路，应该也从这里经过。辽东通往集安国内城有条古道，沿途有许多古迹遗址。东北博物馆（1959年1月更名为辽宁省博物馆）1956年、1963年先后两次对抚顺高尔山城进行了调查。1956年与1957两年秋季连续发掘了抚顺前屯、洼浑木两处17座高句丽墓葬，首次获得了一批中小型封土石室墓的资料，由此可见洼红木悠久的历史。根据筑城特点，这里也许有一座女真城，如《清太祖武皇帝实录》：时夜黑国主纳林卜禄，遣部下宜儿当阿、摆斯汉二人来谓太祖曰：“兀喇、哈达、夜黑、辉发、满洲总一国也，岂有五王之理？尔国人众，我国人寡，可将额儿泯、架孔木二处，择一让我。”太祖答曰：“我乃满洲，尔乃虎伦，尔国虽大，我不得取，我国虽大，尔亦不得取。况国非牲畜可比，焉有分给之理？据上所述女真史里的有名称不能用汉字字面解释，重点是发音，这里的额儿泯，架孔木就应当是相邻较近的鹅儿浑、洼红木。 有资料显示：“伊尔根觉罗氏”始祖名叫“加伦色”，世居“满洲忠义处”，后迁至长白山南境臭水池沟，即如今抚顺大伙房水库淹没区内的“洼湖木"。喜塔拉氏始祖叫“昂武都里巴颜德”，世居长白山一处叫“喜塔拉”的地方。昂武都里巴颜德有7个儿子，其家谱称之为“七大支”。其中，与努尔哈赤结为皇亲国戚的是“长支”都里金之孙“阿古都督”。阿古都督有三子、三女：长子达格、次子多甘扎亲、三子派古。长女嫁给伊尔根觉罗氏；次女“厄墨气”，嫁给努尔哈赤父亲塔克世；三女嫁给萨克达氏。因此，阿古都督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外祖父；达格是努尔哈赤的舅舅。 满族民间故事对王杲的传说有很多，有说是努尔哈赤父亲的、有说是叔叔的，我整理的一篇收入《中国民间文化集成·辽宁卷》，王杲是努尔哈赤外祖父传得最广，搜索一下，其中大多数结果都显示王杲是努尔哈赤的外祖父，但是也有不同声音在反驳。传说归传说，根据史料考证阿古都督另有其人。在王杲死后的两年还进京朝贡：《明神宗显皇帝实录卷之六十八》记载，万历五年【即1577年】建州右等卫女直夷人都督来留住等并邻等卫夷人都督阿古等各赴京朝贡赐宴给赏如例。但是，王杲已经死于两年前的1575年。 永陵喜塔腊氏族谱记载着五世祖阿古都督是显祖宣皇后的父亲。据漥胡木伊尔根觉罗氏后人赵晓东文章介绍，有《阿古都督传》、“阿古都督坟”和“阿古都督宗祠碑”三件史料已被发现。在清太祖福陵附近“中水泉”一带，是显祖后族喜塔拉氏聚居地，不仅有“宗祠”、“阿古都督坟”，还有“达格都督坟”、“音达珲坟”等遗迹。 综合记载和遗迹，可确证阿古其人真实存在，并且是景、显“二祖”时期建州左卫重要人物。其曾与弟裴扬武、长子达格都督等人分守“浑河沟”、“清河沟”、“两面城”等建州要塞，“奋建奇功”、“积劳病卒”，葬于沈阳辉山。 我们近日到达中水一带，从上水到英达一带都有熟悉的满族地名，中水村已经整体迁入新小区。据清前史专家李荣发介绍，清皇室国戚喜塔腊氏有姓图、奚、祝的。更有人指出王杲与努尔哈赤年龄只差31岁，即便是那个时代，可能性也极小。李荣发、赵晓东都有舅姨子孙传下的部分谱书，我见到了部分复印件。晓东是二十五年的老朋友，他引用的资料包括：《八旗满洲氏族通谱》第十五卷有本族成员“附载”。《沈阳福陵志》第114页，有记录福陵守陵“三户赵”。《沈阳满族志》第67页起，记录本族族谱序等。《盛京满族家谱精编》第240页起，记录本族族谱谱序及部分谱系。 当然，令洼红木载入史册的，还有明末的萨尔浒大战。这里是双方作战的主战场，明军杜松从这里发起进攻，最后全军覆没于此。明军的左翼北路总兵马林扎营在尚间崖，浚壕结阵，火器列于壕外，炮兵继后。又派潘宗颜等率一支人马驻守斐芬山，派游击龚念遂率部分明军驻于斡辉鄂模，呈掎角之势。战争的结局也是，后金大军由此向明军北路军发起攻势。如今除了洼红木，七家沟已成齐家沟，杨家沟已是颜家沟，不知道哪一个更原始。原住民、老作家臧玉仲再次补充：＂洼浑木是村名，满语称亙呼穆，或翰珲鄂谟，汉译“臭湖”。史料记载:宣统年间全村有百十户，我臧氏家族占84户，村南有个40丈的荷花泡子，遇大旱水也不干，1958年全村淹没在大伙房水库中。1916年，后金与明王朝的“萨尔浒大战”努尔哈赤在洼浑木，以千骑之兵将龚、李歼于此地。＂站在洼红木的山坡上，我在想，这里向南是不是就邻近同样淹没在水底的莲花套呢？（感谢王琦、汤庆华、金水、李荣发、臧玉仲、赵晓东各位老师） 一片白屈菜的花野山水相依还有谁知道洼轰木洼浑鄂谟努尔哈赤在此见到明月康熙东巡在此行围乾隆皇帝的斡湖穆野鸡惊飞出雨的寂寞 四叶菜多出一枚绿叶人间迷失了几处原始洞穴伊尔根觉罗氏阿古都督古渡桨声灯影里的氏族三月茵陈正在成蒿有人旁白杜松龚念遂何必要等星满天俯首便是点地梅水中泊有莲花套洞城之野芍药含苞清风乍起我为一棵解忧草定位 附：始祖嘉伦色，居住长白山满洲部忠义处，后世随熙朝先世过江征讨，移住于斡浑鄂谟地方，距兴京西北萨尔浒西十里，即洼胡木。至四世祖讳噶哈，娶喜塔剌氏阿古都督之女，系显祖宣皇后之姊妹，封为国戚，其后裔子孙，永称为国戚姨娘子孙，于天聪三年春奉旨自陈满洲正白旗移守福陵，于顺治元年定鼎顺天，籍驻京陈满洲正白旗，即今明恒佐领，会典内载一廪给舅姨子孙至十八岁，赴京引见赏职，于八年，赏云骑尉罔替，又蒙恩云骑尉栋射福陵总管世袭，又蒙恩以兰翎校出力，加赏兰翎六品官罔替，又蒙恩覃赏七品官二员，世袭罔替，于雍正元年，国戚子孙等重不准领给奉旨舅姨子孙额设章京品级六十三员，兵一百名，闲散毋庸赴京引见，于乾隆八年因往吊赏章京品级二员，均为三族公缺，在总管署当差，本族族长经营户口，俸饷行京丁册，由盛京满洲正白旗第一佐领及骁骑校以上缺，分文武科试贡监官纷译试领催改文武，乡试各阶于内外城，满洲正白旗人，一体进步，于四十八年奉旨嗣后娶驾东临一国戚舅姨子孙自兵，闲散等，裁去筹宴。于嘉庆二十三年奉旨恩赐年过七旬，领七品顶戴，封为文林郞，妻封安人，钦此。光绪三年秋盖闻水之将有源也。流长徵渚源远，木之有本也，枝荣根深叶茂，见乎于此，本真维吾洼胡木族，系熙朝陈满洲国威姨娘子孙，世受覃恩至优，乞今二百余年，相延数十世矣。族盛枝繁，其驻于各处，向有失故者，眷幼年失怙兄弟三人，蒙母教养、读满汉书，习骑射事至十八字，参袭八品职，光阴忽忽滥，关怀惭奉母有愧亏于孝道待家，弗见于多事，伙恩伙祖泽绵长，非书何著，宗枝远大，有谱当修，所以谋之同暑益友子遴恩公选子新德公荣，欲有绘画谱书一举，蒙公等慨然玉成，将体裁格式指点分明，春于是承先人之愿，稍赏焉印。启后世之念弥殷焉，讳为此序。光绪二十一年二月十四世孙阿克达春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