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煤油炉子

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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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网络  致谢

       近日，家里用了30多年的高压锅坏了。想扔掉时，娘又想起了我们儿时最常用的煤油炉子，常说“多亏了那个煤油炉子，要不连饭也吃不上呀！”这让我不由得想起，那段艰难困苦的岁月，以及那个煤油炉子。

       那时，父亲常年在外奔波，先是在乡打井队风餐露宿，后来又在村里驾驶大拖拉机早出晚归。娘带着我们兄妹几人，与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十几亩地的农活，几乎全压在爷爷微驼的脊背和母亲单薄的肩头。娘身体不好，经常偏头疼，发作后疼得动不了身，连饭都做不了。当看到娘痛苦的样子，心里特别的难受，又无能为力。那种忧愁和无助让人心碎，便开始了踮脚学做饭，最信赖的"帮手"就是煤油炉子。

       煤油炉子，安全便捷，好操作。煤油，又称火油、火水，淡黄色，略带点臭味，燃烧完全，亮度足，火焰稳定，不冒黑烟，不结灯花，对环境污染小，一般危险性不大。煤油炉有两层，下面用来放煤油，油烧光了就打开底座添加煤油即可，底座上方有一个黑色的圆盘，圆盘上有一圈多股的白色棉芯子，又称油捻子，旋转一颗黑色的开关，就可以控制芯子的高低从而控制炉子的火候。刚点着时，炉子冒出红红的火苗，再拧一下黑色旋钮，火苗变大了，就喷出蓝色的火苗，发出呼呼的声音。

       做饭时，就把锅放在炉架上，先放钢弄锅（蒸锅），锅里放水熥干粮，主要是一些饼子、窝头、团子一类的玉米面主食。干粮熥热后，放炒锅，炒一些时令菜，常吃的大白菜、萝卜、豆角、茄子等。煤油炉炒出的菜，明显比大铁锅炖的好吃，这也许就是吃“小灶”的来历吧。

       其实，最贪恋的还是看娘做饭的时光，我总围着锅转。娘便知道我饿了、馋了，经常掰点干粮，抹点毛酱给我吃。我边吃边闻着锅里的菜香味，也是一种很美的享受。饭熟了后，娘盛好，我端到屋里的炕桌上，叫着弟弟妹妹们一起吃。一家人围着桌子，几个孩子也比着吃，看谁碗里吃得干净，不剩一点粥、一粒米，真正的光盘行动，甚至连那炒菜的锅也不放过，用饼子把锅底擦干净。

       后来，我渐渐成了厨房的小主人。每当娘累了或病了的时候，由我来做简单的饭，只炒鸡蛋等一些简单的菜，能凑合着让大家吃饱。慢慢地，上学前的早饭都由我做，妹妹一听见锅响便醒了，就等着吃我做的烩饼子，吃得可香了。特别是在冬天，外面很冷，吃碗烩饼子，会暖和一上午，保证课上聚精会神地听。

       如今，煤油炉早已被燃气灶、电磁炉取代，可每当闻到那似有若无的煤油味，记忆中的画面便清晰如昨。娘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弟弟妹妹抢着舔碗底的模样，还有那个在煤油炉前踮着脚炒菜的小小的我，总浮现在眼前。那时的日子尽管苦些，但眼里总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盼，能把苦涩的日子熬成带着烟火气的温暖回忆。

       那个朴素的煤油炉，是艰苦岁月里的希望之光，是一家人相濡以沫的见证。它带着煤油的味道，带着饭菜的香气，永远镌刻在我的记忆深处，成为我回望青春时，最柔软也最坚韧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