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埋在心底的祝福

骑在山路上

<p class="ql-block">   文、图/骑在山路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美篇号:3721386</p> <p class="ql-block">  “母亲节快乐!”家庭群里,儿子给妻子的母亲节祝福红包,猛然让我想起5月11日这个普通的日子也有其值得纪念和铭记的意义。“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今年的母亲节似乎来的比往年晚些,遍寻花园的花木,只有蔷薇还有残红凝香枝头,真的是“开到荼靡花事了!”</p> <p class="ql-block">  今年的母亲节的确是来的太晚了,母亲已永远离开了我。其实,母亲根本不知道这个节日,母亲在世时我们也未曾送过一支康乃馨,只是在这个被赋予特殊意义且有确定指向的日子,又让我不得不想起了我的母亲。</p> <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十足的农村妇女,整日不是在田间地头劳碌,就是围着灶头忙活。一日不去地头好像要误了农忙四季,一天不在家里一家老小的嘴巴就得扎起。的确,操持十三口人大家庭的一日三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在收成欠佳口粮短缺青黄不接的年景,除了粗细粮搭配极尽节俭外,还需要趁着时令采摘些野菜树芽贴补。母亲除了是一个持家好手贤妻良母,还是一个邻里公认的农活里手,锄草割麦、种豆摘棉都绝对不会落在人后。灶头忙活时还惦着地里的绿豆该摘了,要不就炸在地里了。埋头田里时还想着圈里的猪饿得要翻圈了,顺手还要在地头路边割篮猪草。一年到头,母亲总有操不完的心,从睁眼到天黑,总有干不完的活。别看母亲只有一米五几的低矮瘦削还稍显佝偻的身材,竟然蕴藏着使不完的体力,如同一台转动不停的“永动机”!</p> <p class="ql-block">  还记得,小时家境拮据,母亲绞尽脑汁精打细算也难维持全家的吃穿用度,尤其是收成欠佳的年景。常言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南头坡上槐树林成了我们取之不尽的宝库,不但猪牛家畜靠山上的草料供养,林中的枯枝捡回家当柴烧,落叶搂回家沤粪可是来年庄稼最好的肥料。林中的野菜不但可以被母亲端上饭桌丰富我们的餐食,饥馑得揭不开锅时还能解决燃眉之急。跟随母亲在林中寻觅,自小就认识了白蒿、苋菜、荠荠菜、灰灰菜、面条菜、猪毛菜等诸多野菜,像“神农尝百草”一样,知道了槐树、香椿及小叶杨的树芽、榆钱、槐花可以趁鲜食用或焯水后晾干四季备用,尝到了其中的香甜,也尝到了其中的苦涩。</p> <p class="ql-block">  维持全家生计,除了吃饭,应该就算穿衣了。小时候,“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让全家吃饱已属不易,哪有钱买衣服,更何况当时计划经济市面上也没有成衣或布料可买。一家人的衣帽鞋袜全靠母亲双手缝制,而且要从种棉花到缝制衣服全过程手工完成,包括摘棉花、轧花、弹花、纺线、织布、印染、剪裁、缝纫诸多工序,其中个别细节或已淡忘或不能用正确的文字表达。“唧唧复唧唧”,只记得半夜醒来母亲借着月光在院子里纺得纺车嗡嗡响,灯光下母亲织布机上穿梭不停。“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半夜醒来,墙壁上有灯光映出的母亲纳鞋、缝补的身影。</p> <p class="ql-block">  还记得,1983年,父亲要送我到县城上学了。母亲担心穿着粗布衣裤会让我没了面子失了自尊,便用家里仅有的几尺布票到乡供销社买回两块布头,一块军绿色的做成裤子,一块白底蓝纹的做成衬衣。把这些“洋布”做成合身洋气的衣服,不仅是件新鲜事更是个新难题,显然已远超母亲苦练大半辈子的能力,该刚学过裁缝的父亲露一手了,量体裁衣还算轻松,把软如絮薄如纱的“洋布”放到缝纫机上,上下两层要么只走上层要么上下两层走速不一,结果是极其粗陋的百褶工艺,绞尽脑汁,父亲创造性的把两层薄软的布料间夹上一层纸,先有母亲粗略缝在一起,再有父亲上机精细缝纫,事后再拆除手工缝线和衬纸,终于为我赶制出了一套体面的“洋装”。虽然因布料尺寸不够,裤腿是拼接出的长度,这也是我终生难忘的顶好的衣裤,不仅蕴含着父母心血汗水,也蕴含着父亲别出心裁的创新。</p> <p class="ql-block">  光阴荏苒,在父母的竭力帮衬下,毕业后结婚生子,我的儿子也长大成人立业成家。满头白发的母亲也愈发佝偻起来,常年负重劳作的双膝也越发疼痛变形,走动起来蹒跚的样子,憨态可掬得如同“美人鱼跳舞”每一步都要忍受钻心的疼痛,看着母亲强忍疼痛屋里院里忙碌,也让子女们心头滴血痛在心里。</p> <p class="ql-block">  时间艰难地熬到了2024年,母亲已很难下地,思维也愈发浑沌起来,人格也一反常态判若两人,一生只管付出不计得失,乐善好施的大好人,竟也大言不惭得索要起来,不分子女还是邻里,逢人进门开口便是“你给我拿什么好吃的?”难得糊涂,窃以为这是对母亲一生操劳付出应有的回馈,私下里曾无数次感恩老天的公平!好景不长,一次意外竟跌断了母亲的股骨,虽经积极手术,母亲的身体仍每况愈下,整日混混然卧床不醒,岌岌乎又熬过一个年头,勉强过了正月十六便溘然辞世。</p> <p class="ql-block">  再回去看望母亲已是月余前的清明,时空见惯的母子见面已不能实现,竭力接近已不能拉住您的手喊上一声妈,相隔着一抔还未干透的黄土,您在里边,儿在外边。亲情难舍也还是来去匆匆,拜托田边咱家的老柿树,树上巢里繁衍生息的喜鹊朝夕陪伴。拜托这块您曾劳作一生的咱家的小坡地,地里年年播种生长的庄稼伴您长眠!</p> <p class="ql-block">  今逢母亲节,纵有祝福不能送上,无边哀思逐风漫生,如陪在母亲身旁的山枣树一样逐日疯长。想把母亲走后方能读懂些许的这首《诗经•凯风》,此刻含泪奉上:</p><p class="ql-block">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p><p class="ql-block">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p><p class="ql-block">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p><p class="ql-block">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