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初到草原的知青们,经历了一场热烈的欢迎会。吃饱喝足后,我们躺进蒙古包,沉沉睡去。或许是连日奔波的疲惫,直到次日清晨六点多才醒来。睁眼间,太阳已从东边地平线探出头,清晨的草原宛如仙境。沾满露珠的野草铺展向天际,几座洁白的蒙古包点缀其中,如画般美丽。蒙古包旁,奶牛与牛犊悠然啃食青草,缕缕炊烟随风飘散,为这片绿毯披上一层轻纱。偶尔,百灵鸟掠过草地,狗吠声打破宁静,为这片祥和增添了几分生机。</p> <p class="ql-block">草原的生活既多彩又单调。在正式工作安排之前,知青们或结伴到公社所在地闲逛,买点杂物,到公社招待所的食堂打打牙祭,或趟过河水到其他大队窜访老同学。男知青们精力旺盛,竟与牧民家的牧羊犬“结仇”,组成“打狗队”。四五人背靠背围成一圈,手持木棒与来自全浩特狂吠的狗狗们作战,引得牧民大呼小叫。初来乍到,骑马成为了知青们最大的乐趣,马少人多,尤其是男知青,免不了争争抢抢,吵吵闹闹。又是无知无畏,策马奔驰中磨破屁股和双腿,数次从马背摔落。那时的疼痛都变为了如今的笑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九、十月份的草原,白日骄阳似火,夜晚却寒意袭人。太阳西沉,知青们围坐火炉,煮好奶茶,天南海北地聊到深夜。铁皮炉子被牛粪烧得通红,烟筒也被烧红了半截。小青年们脱了外衣,紧贴在蒙古包墙上,躲离炉火兴致勃勃地侃大山。女知青中有擅长做饭的,大半夜也会烙出香喷喷的大饼,喊起已进入梦乡的人一起享用,吃到最后不得不绕着蒙古包跑步消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初到草原,对北京亲人的思念难以言表。没有城市的喧嚣,夜晚的草原静谧得只能听见虫鸣。有同学吹起竹笛,忧伤的曲调飘向草原深处。草原的额吉听后感慨:“胡了嘿(可怜),孩子想家了。”那时,信件成为我们最大的期盼。大队离公社三四十里地,没有车马,年轻的知青们不知疲倦地步行往返取信,无边的原野留下了他们思念北京亲人的足迹。</p> <p class="ql-block">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多月,到了10月底,大队为知青准备的牛粪堆已所剩无几。原本打算烧一个冬天的柴火,竟被这帮知青两个月消耗殆尽。大队领导不得不紧急开会商讨对策。最终决定将知青分到各家各户插包,这样既能解决烧柴问题,也能让知青更快熟悉草原生活。于是,12名知青被分到12户牧民家,从此开启了刻入心扉的牧区插包生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