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五回、梦得杂篇抄袭多，挥洒抛出皆瞪眼

田武堂·徒手断砖

第三五五回、梦得杂篇抄袭多，挥洒抛出皆瞪眼

三人静坐不语，室外风雪愈大。张波首先发言，多是共同感慨，同情惋惜云云。某也摒弃“与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陋习，怅然若失，再三旁解。以期与人促膝交流，诉说心事。陈泉哎呀不断，恨未与同，遗憾前行路上没有航标路灯，导致目今公文繁多，基础较浅而写作吃力。若能自幼待坐良师，亦不至于微信美篇编辑辄自皱眉。

张波起而打断，慷慨陈词：“尔乃低级要求，不知研读过人民作家陈忠实巨著《白鹿原》否？田弟门中长辈有如此书中的大儒朱先生形象，叫人不胜怀念，司马难追。长安自古礼仪之邦，关中书院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安命，为往世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遗训还有几人当为座右铭？以后咱俩要多向人家田作家学习讨教，以期学做好人、利己达人，在有限的时间内为社会尽大可能的做出自己的贡献。独乐乐孰若众乐乐？还有啥压箱底子的好东西，赶快给咱都拿出来，让俺们开开眼嘛。”

转而发烟，再三顿首。

情真意切，义结手足。

闻言竟然当成真的，亦不推辞，径将那专为自己把玩的《恍昨日师古先贤托梦，寻真人升帐急待翘首》篇章和盘托出，亲手交予两人手掌，再三叮嘱：“此乃神来之作，胡言乱语，轻不示人，只可关门过目，阅后即焚，切莫广而告之，乃恐为人笑。”

忽多日，安卧中连作数梦，汗从背出，均睁眼不能言。魂魄方定，其状倒也分明，情景言语次第浮现。虬枝盘绕，丝丝入扣，怪诞飘逸，清晰可陈，铆合世风，不忍独享。惜那枝叶艳缕不可尽描，唯记仙道玄影孤鹤，横月翅轮掠空，长鸣且语，森然孤寂，数番仰观却不可奔随焉。亦试竭力捉影图形，将轮廓意欲托出。盖论之，间或夹古今陆离之怪遇诞论，均为欲光复经世绝学，拨人迷茫于乱麻中之意。自为奇异，幻化附身，暗中忱思，痛楚分明，旧交故知同年相好等尔贤人，若相惜、性相近，揽兹文、重思量，亦不期为仅博一笑。此文亦但求神似、未及深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读之者不可不处处时时谨记之矣。

那梦境由近致远，环环相套。真假难辨，烙刻在目。洞若观火，影像分明。医圣华佗身陷囹圄，吴姓狱卒待之甚善。佗边无人，又念其好，复以言语多番试探，无虑后乃告曰：“我今将死，恨有《青囊书》未传于世。感公厚意，某修家信，可凭此取《青囊书》，以继吾术”。卒大喜曰：“若得此书，便弃此役，医天下人病，传先生之德”。旬日佗去，殡殓讫，吴方复返欲取看习，忽见有人正将那书焚烧。怔然大惊，慌乱抢夺，奈全卷已毁，只剩得一两叶，悲怒骂泣。或曰：“纵然学得与元化鼻祖一般神妙，奈春宵苦短而乐事疾驶，若汝如此自戕，恐亦犹复只落得悲苦南墙，潦倒一生，并无念汝所好善事者，且要他何用”？念念间，吴狱卒亦嗟叹良久，涕零盈尺而惧止。故此，《青囊书》终不曾传于后世，所得者只阉鸡刪猪等小法，乃烧剩一两叶中所载也。

噫嘘矣，欸境况尚未全消，“适有孤鹤，横月西来。翅如车轮，玄裳缟衣，戛然长鸣，掠予顶而东也”。铿锵声籁，天际传音。飞鸟坠地，百兽亡群。千古奇闻，震耳发馈。忽明忽暗，三四段，段段不息。

“上古之人，知其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夫上古圣人之教下也，皆谓之虚邪贼风，避之有时，恬惔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是以志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气从以顺，各从其欲，皆得所愿。故美其食，任其服，乐其俗，高下不相慕，其民故曰朴。是以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愚智贤不肖，不惧于物，故合于道。所以能年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

“有真人于上古者，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有至人于中古者，淳德全道，和于阴阳，调于四时，去世离俗，积精全神，游行天地之间，视听八达之外，此盖益其寿命而强者也，亦归于真人。其次有圣人者，处天地之和，从八风之理，适嗜欲于世俗之间，无恚嗔之心，行不欲离于世，被服章，举不欲观于俗，外不劳形于事，内无思想之患，以恬愉为务，以自得为功，形体不敝，精神不散，亦可以百数。其次有贤人者，法则天地，象似日月，辨列星辰，逆从阴阳，分别四时，将从上古合同于道，亦可使益寿而有极时。”

此大意过往略有所闻，未料如此清晰。细思量，若无此梦，深究嗟叹于此几竟忘之矣，此乃不意梦中相会尔。典卷不拾已久之矣，遂心胸起伏跌宕，且夫甘当传话音筒，更替真至圣贤尔等古人担忧，为后世疾呼。倘再无贤达壮士议决风云，大兴师古义事之风，传世精华将高阁蒙尘，年久失修，徒表金玉外败絮中，偶任人肆意摆布矣。浴火重振之奢望不得，银样镴枪头之形神亦将没逝，这厢贻笑大方，愧对先贤后辈，那端冤家未知汗颜掩面，枉世间白走一遭。只为猪兕家禽走兽，满足口腹之欲，奢靡奇淫技巧五官。更不虑贩夫驺卒杂役，坊间坐吃等死之辈。仰不知天文星座节气，行不懂四时五行，脑充浆糊，体缠百病，四肢退化无力，满身鄙陋恶习，犹玩世不恭，狎昵得意。奉高堂虚情假意，教子女黔驴无方，耗米食每餐必拱，毁生灵心无罪感，奢华一郑千金不惜，贩夫斤较区区数元，见轻浮垂涎三尺目呆，遇贫苦骄横霸道，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捧经典昏沉欲睡，步声色如打鸡血。

浮屠纷乱，各具鸟言。

奋身脊干，白首穷年。

一事两裁，评论难堪。

再举凡例，充斥网刊。

纷纷然莫衷一是，困困然佯不自知，忽忽间随波逐流，恍恍乎醉生梦死，懵懵矣终不知何往：“真至圣三人之不可得，夫复可笃行践之于贤人尔。若果内化于心，外展于形，传之者众，尽力泽被周邻，方知箴言之慈惠无穷，其功德甚善，但非常人所堪。余者不论，智识尚浅，既懒又贪，诸能退化，穷度阳间，厌与其语。此仅以矢志治学为例，再与汝烦复寥寥数言，可受拨点化，举一反三矣。”

“古人之观於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杂等，往往均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於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於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然力足以至焉而不至，於人为可讥，而在己为有悔。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此余之所得也。余於仆碑，又以悲夫古书之不存，后世之谬其传而莫能名者，何可胜道也哉。此所以学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

大段天音，不绝回响，耳听不太仔细，甚惜旋又言讫徐徐不见。智识尚浅，心弦微动。挽袖唾手，誓穷探底。再欲愿闻其详，长辑求解，盖因影像隐约渐远，周遭急寻不得。

是时竟无眠，恍惚起身独步城中，殊不知将往何清净之地。不意未知何时，二客亦从予过方城南墙门洞。夜深人少，天街通明。斜影在地，仰见星月，顾而乐之，行歌相答。已而叹曰：“有客无饮，有饮无肴，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客曰：“今者薄暮，山中得黑鱼，状如乌樽之鲈，顾安得酒乎？”容稍等，转而归而谋诸妇。贤内貌极恳曰：“阁有陈酿，藏之久矣，往见频哎，未敢妄言，专待子不时之需。”于是携酒与鱼，复一路南游。佩玉鸣鸾，徐斟自惜。曾日月之几何，而归途不可复识矣。四时境况茫然，依稀乎之古长安，再欲明察分辨，亦不能分出经纬。乃摄衣而上塬，履荆棘，披蒙茸，踞虎豹，登虬龙，攀援栖鹘之危巢，俯察沉寂之古城。盖二客辄叹，不能从焉。哗然长啸，草木震动，松鸣谷应，羁鹫惊起，予亦悄然而悲，肃然而恐，凛乎其不可留也。

反而回身，肆意游走，罔顾所止而休焉。时夜将半，四顾寂寥。“适有孤鹤，横月西来。翅如车轮，玄裳缟衣，戛然长鸣，掠予顶而东也。”少顷，客均强辞别去，予不辨东西，亦就地假寐。隐约一道士，羽衣蹁跹，过亭轩之下，揖予而言曰：“此游乐乎？”问其姓名，俯而不答。“噫嘻，我知之矣。畴昔之夜，飞鸣而过我，传音与大段而不能息者，非子也耶？”道士顾笑，予亦惊寤。定眼视之，不见其处，熟料又多一梦尔。

此欲拯我于迷茫纷乱蔗耶？

缓坡走，凹凸行，忘路之远近。忽逢开阔地，水北背塬，青砖黑瓦，宅院逾亩，剑兰交织，绿竹掩映，眼前身后，栓马槽桩，虬枝苍劲，垂映依依，自与别处大迥，余甚异之。适前行，绕左右，欲穷究竟何人起居。笛声中，青牛童子牧归，黄发垂髫，怡然自乐。急趋抱拳施礼，引颈问曰，此堂之主若何？

童乃喘言微微，天真无邪：“先生不知何许人也，稚子为乃父所投，专事待立。今新到数日，亦不详其姓字。”

“听闻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性嗜酒，学业重不能常得。亲旧知其如此，或持酒而访之。造饮辄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宏情去留。”

“专志学，疏忽于农耕，家道始煌渐落。环堵萧然，短褐穿结，晏如也。常著文章自娱，颇示己志。忘怀得失，以此自持。衔觞赋诗，以乐其志，时人常啧啧赞曰，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贤士若慕与之饮，可少歇时日，此地淡泊宁静，定是深交高论之雅地”。

亦知“稚子纯阳身躯，蒙学甚笃，遍寻贤人不遇，未期今番拜得天师，矢志在此不离”。闻言，笑颜逐开，神似触景生情，即与童稚悠等贤人归来，且乐彼作答互歌，其状甚惬矣。三两时辰，耳闻轮辐之音，又见“适有孤鹤，横月西来。翅如车轮，玄裳缟衣，戛然长鸣，掠予顶而东也”。甚怪之，举目仰空急视间，童稚青牛亦形影渐失。

大惊，又复梦中之梦尔。

叹息之余，复困卧斗室，落寞自责数句，痛陈芸芸草芥，相似如此而遇。再欲联翩，替故人单思，却耳闻窗外车马聒噪声起，浑浊喧嚣之音杂陈，思绪遽断。红日徐升过丈，幕帘泛白，遂坐起。心有微词，某也人轻颜薄，再不出行，早朝迟到，那堪如何是好？

辞楼下阶，夹杂巷阖道中。摊点食肆，油烟煎饼腾起。脚踩菜帮，躲闪耄耋轮椅。人声鼎沸，不能快走上道。数番猛挤公交不上，招手中巴意外裹进。逶迤小车慢行，众咸鱼侧身捆聚，脚踏脚、面贴面，汗多出、气污浊，东摇西晃颠簸。某心静身凉，闭目遐想，衣诀临风，高瞻远瞩。“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方欲腾云而“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于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忽闻高八度音巨响雷震，“吾金银遗矣！”

胖妇五官挪位，气若牛喘。环视左右，疾令停车。腾手把门，万夫莫开。周遭怨声四起，如沸水蒸汽。均言贼人不傻，定早逃之夭夭。如若不信，可遍翻口袋，但寻不果，上班迟到，罚金毫毛，责任谁担云云？妇人冷笑，气闲神定，斜睨间，匪警“110”拨打是也。

这厢未平，那厢又起。皱眉不爽间，忽旁一独往早市买菜无人让座之皓首，方才还颤颤巍巍，堪比不稳游龙，旋即又血脉喷张，震若黄蜂，因车费些小与司乘妇人互嗔较劲。众几番苦劝不听，反更发作。头悬三味真火，脚冒无名青烟，竟欲赤膊摩拳，几拼老命。卖票舌妇惶恐，始悔斤较，嘴未让人，假意告饶不补事。恐惹命案，深惧丰韵年而枉吃官司不值，舍颜面扑地捣蒜，大行三拜九叩之礼，方徐徐息争。

顷刻间，路途长龙窝火拥瘫，滴滴哔哔鸣笛起伏，呜哇呜哇警车夹困不动，黑猫警长窥事无碍身返，中道等不及下马赶路者大半。某更无语，世间俗事歹人竟何其如此多耶？表走不急，朝阳遍洒人间。心颤如焚，盼快班师早朝。无聊乏味，翻看微信随拍。艳照市井，垃圾信息叠聚盆溢。

俄尔路通，司机耗时考勤或缺，负气狂奔，一如下山猛兽，二若腾挪公牛。半车载员几欲失重，凌空回旋而不敢言。轮转拐弯太过，后厢径画半圆，虽幸未翻滚，熟料直去一豪车左中门矣。

驾内时髦金女大惊，柳摆寒风，香气袭来。端凝心悲，顷刻射箭，呜哇呜哇三问连发，“汝命休矣，奴家爱驹价值千金，纵汝百辆亦万不及偿”、“贱妾若电告吾主，群弟流星飞马，砍之至齑粉矣”、“匆勿痴梦快速理赔，报警存证，定在明镜高堂分晓高低。”

司乘见状，十分慌张，八面受敌，六神无主，四目相对，两股哆嗦，元气坠无，面色悲苦，口不能言，斜倚靠墙，水流胯间。环堵围观嬉笑，皆以为典车卖房无益，恐将连夜奔逃远遁，亡命天涯爪哇国矣。秦之声哗然评论，若百灵鸟唧喳妙肖。唯某不语，若死鱼，默默凝视城墙箭垛。“七十始悟己无知”、“痴思揽长绳系日”，善语双关，发冲冠而谨言，垂头不齿与之谈。

碌碌月旬滴逝，是日也，三月十六。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念久郁不爽，遂取道香积兴教两寺，登翠华五台楼观之峰颠。弹丸关中，千年古城，华夏根脉。蜃楼云绕，俊采星驰。满目苍翠，八水蜿蜒。腾蛟起凤，歼十飞天。兴尽诗来，上冲重霄。仰观宇宙之大，俯身品察万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

怅然间，呆坐详端嫩芽新绿，漫烂山花。适有先生，藐夷万物，形体不凡，背手踱步而来。且走且歌，言里语外，舞马长枪，恰似有经世之才。肃然慌不自持，诚惶诚恐，鹅前拜立。又见金缕玉衣，昂然危坐大石顶端，更堪受惊若宠，以为贤人天降，不期今遭偶遇，可慰平生之交。遂自报家门，开诚相与倾心，私谋赐教。欣喜若狂间，斗胆献言，欲探其深几许，宽大几何？

更答曰：“某也不才，无所不知不通不精。遑论那三皇五帝夏商周，妲姬少年看春秋。前唐后汉，向左转向右转，油炒米饭。渭水一竿远，得闲试钓盆溢满载。武陵千树前，笑看行船弯转打旋。盛世有此常青树，百年难伐迎客松。青霜不老福寿鹤在，锦鲤高腾太液扬波。能通背康熙字典，拿起辞源翻唱乱弹。把四书五经翻过八十六遍，通晓算术国语历史和地理常识自然。”

“出身高雅，年久未事蔷稼。勤学不辍，凌晨还囊萤持卷。喜结善缘，惯看人间冷暖。公德在心，从不随地吐痰。择人有道，黔首凡夫辄不与谈。樽中常满，达官巨贾趋附与某寒暄。做人洒脱，怀中靓妹一把又大把。阴阳平和，七情六欲未形于色。饮食有道，非时令不入虎口。略懂保健，春夏养阳秋滋阴。三人行路，择其高者而往之。未雨绸缪，向未临渴掘井。婢美妾娇，福气慕煞旁人。爱人自爱，未曾恃势力而凌逼孤寡。谦和不骄，路遇贫苦遣干粮。慈悲为怀，普度迷茫弟子。头衔多多，苦请某不再去。出骑骏马，宝座熠熠生辉。陋室考究，一砖片瓦宇不重二。仰慕者众，逢年过节心意塞满。行事低调，幕后帷幄主使。盛友遍地，有事只管言传。国课早完，余财亦多有公益捐献。柴扉紧闭，遇善主方才谨启。倘若有难，尽可悉听尊便。赠人玫瑰，袖里怀中有余香。君不言利，事前先看着给个车马探路钱。”

初听若珠玉脆落银盘，碧波水漾花莲，细思却腾云驾雾，狼烟滚滚，无物抽象，装腔卖弄，更堪意淫自恋，不容置喙。恍然明白，又系欺世盗名之徒，始有不慍，再连发数问深究，王顾左右而言他。当下大悲，托词数语，退而复切齿，粉撕名片扬花。至此心酸，始悟真人少，假人多，沐猴而冠难辨，轻浮包装使然。心慌气短，惬意尽失，脚顿黄土，仰望苍天，真至圣贤何其至此之难，誓不辄再逢人轻漏心声矣。

虽此游登高畅然，终和之者少，更悲喜遇鸟人，云端跌谷底，晚归独更恼，沐浴早睡，不复枉费心机。卧榻辗转，月照多番依无眠，亦复回想那日游玩盛况，不免又大加思量。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又曰：“富贵如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世人安能皆如余如此执着者乎？“举世混浊，清士乃见。岁寒，后知松柏之后凋”。岂以其重若彼，其轻若此哉？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而贪夫徇财，烈士徇名，夸者死权，众庶冯生。同明相照，同类相求。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伯夷叔齐虽贤，得夫子而名益彰。颜渊虽笃学，附骥尾而行益显。岩穴之士，趣舍有时若此，类名堙灭而不称。

悲夫，闾巷之人，欲砥行立名者，非附青云之士，恶能施于后世哉？难怪时人若此矣，更堪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礼生于有废于无，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适其力。渊深而鱼生，山深而兽往，人富而仁义附焉。富者得执益彰，失执则客无所之，以而不乐。千金之子，不死于市，夷狄益甚，此非空言也。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夫千乘之王，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乎？纷乱复杂，竟致彻夜不眠，究竟如何作答，再回梦境遍寻，亦终无明示解惑。

夕日春三月石上，山巅论道所谓孚者，何哉？

拂晓策马，兔耳鹅颈，候欲者之门。

门者故不入，甘言媚词，作妇人状。

即门者持刺入，而主人又不即出见，立嘈市间，寒热不可忍，不去也 。熟料，“相公倦、谢客矣，客请明日来”。即明日，夜披衣坐，闻鸡鸣，即起盥栉后抵门。门者怒曰，何客之勤也，岂有此时出见客乎？客心耻之而与言曰，亡奈何矣，姑容我入。幸主者出，南面召见，则惊走匍匐阶下。进，则再拜，则又再拜，又故迟不起，起则五六揖始出。大喜奔出，路上遇所交识，即颐气语曰，适自相公家来，相公厚我，厚我。且虚言状。即所交识，亦心畏相公厚之矣。又复制对下，循环不息，金银源源不断生之矣。而喜抱复鹅立更大人者阶下，舍颜逐臭，孜孜不倦环求矣。

其所追求者状若何，何故谄媚如此而骄豪于外？“适有孤鹤，横月西来。翅如车轮，玄裳缟衣，戛然长鸣，掠予顶而东也。”天高月小，万籁寂静，宇内白银泄地，更衬其声呜呜然：“能利邦国污贤达畏清廉，以均平服之为良。积而不散，水火盗贼之灾生。散而不积，饥寒困厄之患至。失之则贫弱，得之则富强。解严毅之颜，开难发之口。多者处前而少者后，处前者君长而后者仆。君长者丰衍有余，臣仆者穷竭不足。诗云，哿矣富人，哀此茕独，岂是之谓乎？”“楚楚衣冠，疲劳讲肄。厌闻清谈，对之睡寐。其之所祐，吉无不利。何必读书，然后富贵。不计优劣，不论年纪。宾客辐辏，门常如市。凡今之人，惟彼而已。虽有中人而无家兄，不异无翼而欲飞，无足而欲行。”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或云，“吾以死生无命，富贵在彼，何以明之？能转祸为福，因败为成，危者得安，死者得生。性命长短，相禄贵贱，皆在此乎，天何与焉？天有所短，彼有所长。四时行而百物生焉，彼不如天。达穷开塞，赈贫济乏，天不如彼。若臧武仲之智，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可以为成人矣。今之成人者何必然？唯其而已。使才如颜子，容如子张，空手掉臂，何所希望？。凡百君子，和尘同光，上交下接，名誉益彰。”又闻陨笋之音徐来，呜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托遗响于悲风。

史记载曰，盛衰之理，存世之道，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

“吁嘻，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辟患者，何不为也？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则可以辟患而有不为也，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一箪食，得之则生，弗得则死，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为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识穷乏者得我与？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宫室之美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妻妾之奉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谓失其本心。”

突有人云：“死生亦大矣，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岂不痛哉？”默不言语，于那蝇头小利逐臭之流，羁旅奔突奸佞族群，猪彘脑满贪婪众者，鸡鸣狗盗竭泽渔之歹人而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汝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岭上之清风，与溪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汝与彼之所共适。”

熟料旁客闻言，嬉戏而奔散，愠嗔疾走。

爪迹留处，遍地狼籍，相与奔突乎宇中。

一段传音无人听，复又多曲长啸天。

突变风云地摇动，惊炸雷霆达万里。

嘈嘈急雨瓢泼下，剑戈铁骑刀光起。

面目凝重侧耳听，听罢回身裾歌舞。

胜地箴言难常在，敢竭鄙诚拙献丑。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行早尘外残照里，浅斟低唱忍浮名。

青头少年堪往事，由是去病不等闲。

客有歌于肆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属而和者数千人。其为阳阿薤露，属而和者数百人。其为阳春白雪，国中有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引商刻羽，杂以流徵，属而和者不过数人而已。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鸟有凤而鱼有鲲。凤皇上击九千里，绝云霓负苍天，足乱浮云，翱翔乎杳冥之上。夫蕃篱之鷃，岂能与之料天地之高哉？鲲鱼朝发昆仑之墟，暴鬐于碣石，暮宿于孟诸。夫尺泽之鲵，岂能与之量江海之大哉？故非独鸟有凤而鱼有鲲，士亦有之。夫圣人瑰意琦行，超然独处，民又安知其之所为哉？”

诗经云：高山仰止景行止。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虽身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读孔氏书，想见其为人。观景未若听景，遐想适鲁，观仲尼庙堂、车服、礼器，诸生以时习礼其家，余祗回留之，不能去云。天下君王至于贤人众矣，当时则荣，没则已焉。孔子布衣，传十余世，学者宗之。自天子王仡侯，言六艺者折中于夫子，可谓至圣矣。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状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乎。故列叙时人，录其钝行。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人。”

再几日，念其梦怪诞，茶不饮，味不甘，坐不宁。唯心中纷杂，所托迂涩，实难与常人尽语。形单影只，孑孑独立，颇烦无奈。沉思无奈间，婆娑鸿篇巨制之《古文观止》于案头，默诵苏学士之千古奇文于胸中.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八十六字珠玉，反复把玩吟诵，若招蟠巫汉，肃整衣冠，门户大敞，登高倚窗眺望，翘盼同道贤人志者：极愿身虽两地，不请惺相惜，究竟何日阑珊处速现？

第三五六回、蟊贼造次来窜犯，兵团破案奔如电

预想得到两人的共同敬仰，奈何四个眸子大眼瞪小眼，互相面面相觑，看来都是一头雾水的样子。自己在心里也大叫不好，此所谓“交浅言深、好景不长”古训的生动表现，以后还是“抱朴守真、行多言少”为好，于事先要转三圈，左三圈、右三圈、一圈一圈又一圈，切莫剃头担子一头热。否则，热泪滴在冷背上，错把扬州当汴州。但见皱着眉头的张波问抿着嘴巴陈泉能看懂吗？陈泉挠着头发支吾对答，张波转头对我表示，写得好着是好着呢，光就是不知道写的是啥，倒是里头看着有很多熟悉的段落，怕不是故弄玄虚，到处粘结复制的吧？

见状上前，夺过厚厚一沓文章，自顾自的扯成碎片，一把扔进垃圾筐，全当什么都没发生，继而转移话题，只把那太乙阳桥新开的麻辣鱼庄比较好吃、雪天怎样抓住野兔和最近流行的抖音比较有趣的内容与他俩展开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