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的美篇

平安

<p class="ql-block">《乌溪江中学文艺班寒假宣传队一》</p><p class="ql-block"> 1975年的秋天,乌溪江区的天空格外高远。当我和其他四十7个同学走进乌溪江中学高中新建的校门时,墙上的"教育要革命"标语还在散发着新鲜的油漆味。学校尝试开设了两个特色班级:一班是农机班,学修拖拉机,茶叶种植;我们二班是文艺班,班主任叶卫仙和张洪老师,叶老师能歌善舞,嗓音甜美,张老师能编会写并且十八般乐器样样精通,编写了不少符合当时特色的小节目。有一天张老师说:</p><p class="ql-block">"同学们,你们是区里精挑细选的文艺苗子。"明年开春的全县文艺会演,就靠大家为乌溪江争光了。</p><p class="ql-block">从那天起,我们的课表上多了许多特别的课程。早晨练声时,张老师会带着我们在操场边压腿开嗓;下午排练节目,叶老师拿着竹棍在地上敲节拍,谁的动作慢了半拍,那竹棍就会精准地点在脚尖前。入冬前,我们已经排好了许多个节目:三句半《学大寨》、舞蹈《丰收歌》、胡向东的笛子独凑,魏新德的二胡,还有一个家庭剧......</p><p class="ql-block"> 1976年1月8日,广播里传来周总理逝世的消息。那天下午的排练室里,张老师的手风琴声比往常低沉许多。突然宣布:"寒假第二天就出发巡演,我们要把最好的节目带到各个村寨。出发那天天还是蒙蒙亮。我们背着简单的行李铺盖,演出的道具。有同学用麻绳把大铜鼓捆在背上走路时叮当作响。到达破石村时,村支书老余正在礼堂门口跺脚取暖。"可算来了!"他呵着白气迎上来,"乡亲们早等着哩,连五保户李婆子都让人搀着来了。礼堂是旧祠堂改的,舞台两侧还留着"忠"、"孝"的木雕。我们手忙脚乱地换装时,张老师突然变戏法似的拿出几朵白纸花。"别在左胸,"他的声音很轻,"总理最喜欢听《洪湖水浪打浪》。在那个文艺娱乐稀缺的年代,我们的演出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夜里我们睡在舞台上。第二天启程时才发现一夜大雪。满山遍野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经过埂头村,越往山上走积雪越深,到了里村积雪没过了脚踝,从里村到汉都基本上都是平路还比较好走,汉都往下呈煤矿就很多下坡路,雪上很滑,大家手拉手还经常摔倒滚向路边挤成一团,虽然非常累和冷,但那个激情澎湃的年代,个个心里象火一样热情,我们用笑声歌声来抵抗寒冷与劳累,张老师把手风琴举过头顶,自己却滑进了路沟。等把他拉出来时,那件宝贝中山装已经糊满了泥浆。"不碍事。"他甩甩袖子,突然指着路边的毛竹林,"你们看。"积雪把碗口粗的毛竹都压弯了腰,竹梢垂向地面,像无数鞠躬的身影。风穿过竹林的呜咽声里,叶老师轻声念起早上广播里的讣告。走到汉都村时,我的解放鞋已经湿透了。村口大槐树下,几个孩子正在雪地里用树棍写字。最瘦小的那个抬起头,突然大喊:"宣传队来啦!"他冻裂的脸颊上还挂着鼻涕痂,写的却是工整的"人民的好总理"。下呈煤矿的礼堂比破石村更破败。缺了玻璃的窗框像张掉光牙的嘴,北风裹着煤渣往里灌。演出前,矿工们搬来几个烧红的铁皮桶放在台边,在台上唱歌还是能看见自己呵出的白气在煤油灯下打着旋。演出后我们照样是睡在四面透风的舞台上。同学们挤紧些。"睡觉时叶老师挨个检查我们的被褥。我和哥哥廖慧星紧紧地挨一起,还是能感觉到寒气从地板缝里钻上来。半夜我被冻醒,发现屋沿垂下的冰挂已经长到三尺多,月光下像一柄柄倒悬的剑。那天早晨毛雨清被冻哭,当时翁晓玲脱了一件薄薄毛衣给毛雨清穿上才止住了他的哭泣(带有少女体香的毛衣让毛雨清回味了一辈子那是后话)。第二天返程那天的太阳出奇的好。坑口码头的渡船裹着层冰壳,。船尾的柴油机突突响着,盖过了叶老师的咳嗽声。我摸出口袋里剩下的半块冻硬的米糕,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和那朵白纸花粘在了一起,下午我们返回了学校结束了春节前的巡回演出放假回家过年,同时学校通知年初八去岭头乡,洋口乡演出后到衢县参加会演。</p> <p class="ql-block">去下呈煤炭的那天是雪后初晴</p> <p class="ql-block">雪压翠竹象是为周总理默哀</p> <p class="ql-block">文宣队走过的山路十八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