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感悟】老舍散文集：四季山水与人文情怀的对话

焱焱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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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老舍先生的散文集，仿佛推开一扇通往四季的雕花木窗。这位语言大师笔下的山水，不仅是静止的风景画，而存在着与光阴共舞的灵性，构成了老舍散文中独特的生命韵律。

春日的山水在老舍笔下总带着新生的羞涩。先生用恰到好处的笔触形容湖光山色，那如同绸缎般的光影交织，让我们能听见大地苏醒的鼻息。

夏季的山水则换上热烈的戏服。那些带着烟火气的比喻，让我们对市井生活产生了奇妙共鸣。在先生笔下，那些摇曳的树影、荡漾的波光，都是它们与季节的密谈。

秋声里的山水最见老舍的哲思。如荼的秋并不是是毁灭的象征，而是生命最后的绚烂。先生看似客观的、平铺直叙的描述里，藏着光阴流逝的禅意。

冬日山水在先生散文中别具风骨。在他那些灵动的描写中，肃杀的冬季山水依然保持着与光的私语，那些闪烁的冰晶、移动的日影，都是它们抵抗严寒的诗行。

济南是北方唯一的“水城”。这个观点被老舍先生在《大明湖之春》首次提及，成为“水城”是济南别称的第一人。但是，一九三七年的大明湖，本该有的“湖光山色”却“艇行沟内，如穿高粱地然”，大明湖被人为干预变得“既不大，又不明，也不湖”…表达了作者对大明湖现状的遗憾与对其潜力的期待。

在《春来忆广州》这篇文章中，老舍先生说：北京冬季严寒，花卉被迫移入室内，“屋中养花，犹如笼中养鸟”。这种“尽心力而不作幻想”的无奈，反衬出广州自然条件的优越性。用“英雄气概的木棉”“结实累累的木瓜”，赞美了岭南植物特有的生命力。这种“以花喻城”的写法，是描写花城广州的经典范本。

‌老舍先生笔下的夏天，不同的场景都会有生动的比喻和细腻描写‌。

老舍以细腻的笔触勾勒出《内蒙风光》的壮美。他没有用猎奇的眼光描写异域风情，而是用行云流水的文字为我们保留了一片精神牧场。内蒙草原有现代人正在遗失的从容与诗意，提醒我们保持对山川草木的敬畏之心。

先生带着读者走进齐鲁大学，从校门绿楼到花径、礼堂，再延伸至远山，用层次分明的画面‌，以《非正式公园》为题，对比济南正式公园的平淡，强调了齐鲁大学风景的独特性。

《小麻雀》的“小黑豆眼”，受伤后“拧在一处的翎羽”…先生用细微传神的笔法表述了小麻雀的生存困境，隐喻旧社会弱者的生存状态，以“同情而不批判”的态度表达了对生命的尊重‌。

在北京《养花》，秋天是个气候相对稳定的季节，但是也有突发霜冻的风险。先生养花并不是非要种名贵花卉，而是通过养花观察各式花朵生长规律并从中获取草本花草的知识点。“有喜有忧，有笑有泪，有花有果，有香有色。既须劳动，又长见识，这就是养花的乐趣了。”

老舍将北平之秋比作“天堂”，在《我的理想家庭》中强调了视觉、嗅觉、听觉的多重美感，以及小市民生活的自足与诗意，体现了对平凡生活中存在着的美好细节的珍视‌。

于1934年写的《抬头见喜》通过中秋醉酒的经历，展现节日表面的热闹与内心愁苦的交织。揭示了传统佳节对平民而言的生存压力，与秋季丰收意象形成极端的反差‌。

《济南的冬天》突出描写了济南冬天“无风声”“响晴”的独特“温晴”特质，薄雪覆盖的山坡呈现“秀气”美感，日落时雪色泛粉，形成水墨画意境‌；水“不结冰”，藻类保持鲜绿，与垂柳倒影构成“天蓝水绿”的画面‌，细腻刻画了济南冬天温暖、柔美、舒适，被先生称之为“宝地”。

腊月是北京最冷的时期。《北京的春节》会在“一夜之间，外面已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人们并不因为寒冷而减少过年与迎春的热情”。人们“啃冻梨”、熬腊八粥、泡腊八蒜……全文充满北京味儿的朴实语言，陈述朴素自然，不事雕琢，流畅通达，又有极强的表现力和感染力。

老舍笔下的四季有着独特韵味。他把自然景观与市井生活紧密结合，通过细腻的观察和质朴的语言，传递出对平凡生活的温情礼赞与深厚人文关怀‌。

先生善于用“平民视角”消解宏大叙事，用生活细节唤醒读者对寻常之美的感知，通过琐碎小事反映社会冲突和底层生存状态‌‌。他的语言平实生动，以“大雅若俗”的笔触刻画出普通人的命运。

老舍散文集的人文情怀，始终扎根于现实主义土壤，用幽默化解沉重，以地域映照家国，最终指向对人性尊严的捍卫。正如他所言，文学需“直抵世间真相”‌，他的散文集正是这一理念的生动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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