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志里的七七八八

陈牮

光绪志《物产志》可说的太多了，剩下的我只能以“七七八八”来概括了。

诸暨金涧山（今牌头镇金坑村一带）有金沙。西安乡银冶山（今山下湖镇祥头村一带），相传有银矿（另据《山水志》，今浣东街道福庆岭之源锡山岭“有银坑洞，明时曾开矿于此”）。枫桥乌笪山，出紫石英；又，水石英亦出乌笪山。鸡冠山大家都知道，不知道的是此处“产奇石，多茶上白”，“石纹如星月花兽”。花乳石，因王冕治印出名，“今东安乡山中多有之”，东安为视北、东一一带，其实更出名的是赵家镇上京村。赵家镇还有一个特产——斑石，“县东黄檀溪，石备五色，圆洁光鲜，足供清玩，名曰斑石，土人呼为黄檀石”。至于石灰，“石工凿取（矿石）烧灰，较他邑产坚凝利用，以县南之同山、县北之陈赵坞（即盛兆坞）出者为佳”。

邑诗人郭凤沼《青梅词》曰：“土酒新篘潋滟醅，杏花初坼一炉开。”其有注曰：“邑中土酒胜于东浦。”不仅如此，“又有一种，名白酒，较老酒味淡而清甜过之”，大概就是今天所谓米酒吧。今天的白酒则称烧酒，“一名火酒，糟中之精液也，亦有用大麦蒸者，曰麦烧”。杨梅烧，与今日无异，“五月中采杨梅，以烧酒浸之，暑中食，能消热”。

榨粉干，“屑粉如线，萦绕若盘香，出南乡”。线粉干，“亦屑粉为之，长一二尺”。粉皮，“以粉制皮作圆，样若大盘”，而绿豆粉皮，“粉皮皆白，独枫桥市以绿豆为之，黄滑胜他处，炒羊肉尤美”。

当时的枫桥不简单。说到豆腐，“以布包压成小方块曰豆腐干，亦曰香干，压为薄片曰千张”。注曰：“他处皆用细布包造，片薄纹密，体坚而张大，独枫桥用粗布作小张似小方糕，而软脆胜于用细布包者。”凝结为腐曰豆腐，未凝结者曰豆腐浆，注曰：“和以酱油、虾皮、葱花、胡椒，热食味美，出枫桥者尤佳。”又，茯苓糕，“粳米粉为之，纤用糖，配以瓜子仁、胡桃肉，夏间买之，亦不多作，市者争购，以为佳制”，也是“出枫桥市者佳”。

油炒豆，去壳曰玉兰豆，不去壳四劈之曰兰花豆。

腌菜，“以菘（即白菜）渍盐，用坛筑实，曰填白菜。足踏于缸，以石压之，曰缸蹈菜”。干菜，“一名芥菜干。以白芥盐渍，用坛筑实曰倒筑菜”。

鱼干，“鱼皆可晒干，而青鱼最佳”。

年糕，“岁暮淅粳米，用臼舂之以馈岁”，又注曰：“出兰台里（今属赵家镇）者佳。”蚕茧果，“以糯米粉为之作茧形，养蚕家以祀马头娘”。清明果，“清明节采佛耳草捣碎，取其汁染粉果，谓之青果”。荞麦果，“以荞麦为止”，“出江东者佳”。过去，果、饺不能混为一谈，饺，“米麦粉皆可制，有糖饺、肉饺”，尖角者曰水饺，面粉油酥者曰酥饺，用荞麦粉者曰荞麦饺，以佛耳草捣和者曰艾青饺，如发梳而花缘者曰大梳（读如“丝”）包，里苋菜者曰苋菜包。

诸暨多竹，捣竹为纸，“邑产以五泄青口藤纸及茶白纸为最佳”。香，“通支香粉曰线香，半粉半柄者为柄香，盘作圆汪曰盘香，色黑者曰寒湿香”，而“邑城金建侯以香名四方，今子孙犹世守其业”。

过去提取低水灌溉用水车，“水车足踏者为踏车，手牵者为牵车”。眠轿，“一杠，两人对肩，即陶潜所谓篮舆也”，注曰：“县上人谓之被笼，县下谓之眠轿。又有过山笼，二杠，状如竹椅，罩以布幙”，无幙的就是竹兜。

缸甏，“有黄砂、青砂二种，质粗利于行远”。为何值得一说？都知道绍兴酒好，但“绍兴酒坛皆出诸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