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无言 润物细无声

五九末了

五月，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在这个充满温情与浪漫的季节，当满街的康乃馨灼灼其华、香馨十里的时候，又一个母亲节翩然而至。然而在每一个母亲节的日子里，每当想起母亲我的心仍然痛，多想回到有妈妈在的日子，母亲已经离我而去太久了，整整29年了；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亲的爱，是无尽的海洋，宽广而深沉，承载着生命的航行，托起希望的星辰。母爱无言，她的博大与深厚，如春风和雨，润物细无声。

母亲在世的时候还没流行过母亲节呢，我多想母亲在世时给她买心仪的衣服和喜欢吃的食物，孝敬她老人家，领她去看大海星辰看风景。可惜这些都做不上了，子欲养而亲不待啊！每当想到这些觉得愧对于母亲。想起母亲，女儿都是泪眼婆娑，泪目成行，多想再喊您一声“妈妈”，可是母亲却永远也听不到女儿地声声呼唤，您在世的时候没能给您过生日，远在他乡的我不放假也没能赶回去，只能寄去钱和物略表女儿的心意，可是母亲一定会想要女儿围绕在身边的幸福时刻，膝下承欢。父母在，儿女还有去处，父母不在儿女只剩归途！

季羡林说：“世界上无论什么名誉、什么地位、什么幸福、什么尊荣，都比不上待在母亲身边，即使她一字也不识”。

我的母亲算是有文化的女性，解放前出身于大户人家，娘家姓高，夫家姓林。母亲高小毕业后姥爷送母亲去裁缝铺学手艺，想让母亲能学一技之长傍身将来养活自己。和父亲结婚后母亲就参加工作了，在县里的“被服社”上班，后改为服装厂。母亲手艺高超，在服装厂流水线上做最难的事“上袖拢”，就是把袖子缝到衣身上这道工序。

母亲这一生养育我们兄妹四人和同父异母的大姐，除去工作外还承担着家庭生活中各种活计和琐事。母亲是能工巧匠，例如扒炕、抹墙、腌酸菜等东北人家都要掌握的技能。既能做美丽漂亮的衣服，又会做香喷喷的坛肉，惹的邻居来了都用鼻子嗅一嗅，这坛肉好香啊！

母亲还把我们教育的从小就会勤工检学了，教会我和孪生妹妹絮棉坯子赚零钱，用于服装厂做棉大衣用。全家都参与挖核桃仁儿、捡煤核、上山挖野菜和打柴禾等各种劳动。我们知道正是因为这样的教育，才成就了我们在学业上的成功。您的女儿们高中毕业先后下乡插队、都有学上，毕业后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为了儿女们的成长您和父亲操碎了心，前几天我有幸梦到您在给我们摊煎饼呢呢，记得可清楚了。而到了晚年，做儿女的没能让母亲享受到更长久的陪伴和幸福生活，您就离开了最牵挂的儿女们，现在真是想起来就心痛，深感遗憾。

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世上最幸福的事，是叫一声‘妈’有回应。”记得小时候，母亲所在的服装厂经常加班加点，到了晚上，家里大人孩子都在，唯独母亲没回家，于是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反之母亲在的每个夜晚，家里很热闹，大人孩子说个不停，一会儿听哥哥喊母亲，说某某怎么怎么了，一会儿妹妹又讲啥啥事情，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总之父亲在家时和母亲在家的夜晚不一样。

母亲，是一个家庭的风水，是一个家的定海神针，顶梁柱般的存在。母亲在，家就在。

母亲的胸怀很宽广，为人善良贤惠。记得小时候大姐的表弟（大姐是继母）们来县里办事，就住在我家里，好几个小伙子很能吃，母亲做了一大盆二米小豆饭（大米和高粱米），炖了一大锅菜。上桌后一会功夫就全吃光了，母亲对大姐的亲戚很大度，丝毫不担心这些饭量大的“表侄们”把家里吃穷了。大姐的二姨家有个弟弟患了“小舞蹈病”，需要到县医院针灸治疗，一住就是半个月，弟弟的病治疗好了，把父母也累够呛，而母亲从来都没有抱怨过。

父爱如山，母爱如水。高山可以巍峨，可以仰视，可以做榜样，不用事必躬亲；而水总是环绕，无处不在，渗透到每一个角落。这就是父母的差别，所以做母亲更不容易。

这是我的双胞胎妹妹早年在日记里写的一段思念母亲的小文：“一到秋天就想起小时候跟着母亲干活，因为爸爸是大户人家的出身，没干过什么活，所以一到秋季我家里扒炕抹墙的活自然是母亲主导干的。通常父亲给母亲打下手，偶尔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我就成了小小的力工。我的任务是把一筐筐炕洞里的灰土的往外面倒，然后再把一筐筐和好的有粘性泥土再递给母亲。母亲一边掀开炕洞里的砖递给我，我一边把砖摆在地上，还得协助母亲用瓦刀咔哧沾在砖上的黑灰，一不小心就弄的手都是黢黑的。母亲把用瓦刀铲下来的黑灰土装在筐里，我挎着去把它倒掉，然后再把砖摆回原处，用和好的掺有麻坯的泥再抹上。母亲抹的炕面子非常平整好看，一直到泥干了，才能重新睡到炕上。扒完火炕烧火后热的很均匀，感觉到非常温暖。接下来再用和好的泥土抹墙，我看着母亲用泥抹子一下下的往墙上抹着湿润的泥土，又平整又光滑。不知不觉的也学会了抹墙，在母亲的带领下学会了一项劳动技能。”

记得1978年3月份我离开家去省城长春去上大学，那个年代也不像现在有条件带上大大的行李箱包，只带了一个小小的没涂油漆的木制箱子，还有一个大行李包，里面除了被褥之外，母亲还特意给我把家里唯一一条羊毛毯和鸭毛褥子都给我带上了，说住学生宿舍的床会潮湿，毛毯和鸭毛褥子会防潮。

那条毛毯从此陪伴我很多年，记得那条毛毯是棕黄色带有三道细的深咖色杠杠，当时购买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价格不菲，记忆尤深，52元钱，那个时候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有52块钱，记得父亲一个月挣48块钱好多年。女儿上大学我也把毛毯给她带上，直到在女儿北京的出祖房里被虫蛀得都是小洞洞，四年前搬去女儿自己买的房子时，很狠心把毛毯扔掉了，结束了三代人的情感传承。

世上有一种爱最伟大，那就是母爱！世上有一个人最值得我们回报，那就是母亲！

记得1995年的7月份我结束了母校的为期一年的访问学者进修学习后，回到舒兰老家看望母亲，母亲让我用相机给她拍一张“出远门照片”，我当时觉得不吉利，果然在年末母亲就生病了，去医院看了好多次也没确诊什么病，直到最后才确诊，次年的四月初母亲就永远离开了我们，我还不到四十岁，成了无父母的孤儿，做了一场梦一样。我痛不欲生，肝肠寸断，好多年才接受现实，我就像漂浮的风筝一般，没有父母的护佑和陪伴了。

感谢生我养我的母亲，是您让我知道，这个世界，有那么一个人，一直毫无条件、毫无保留的爱我，是您让我知道，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愿天堂里的母亲安好！

写于2025.5.11母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