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里的妻子：平凡岁月中的璀璨光芒

我就是我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在卧室地板上织出一片碎金。我握着手机，看着日历上那个用红笔圈住的日期——2025年5月12日，母亲节。这是我重返社会后的第一个母亲节，本想给妻子一个惊喜，可身处异地的我，连一通像样的电话问候都显得生涩别扭。

妻的生物钟比闹钟还准，早七点，怕吵醒女儿，我轻手轻脚地下床，躲进浴室，拨通妻的电话。我隔着电话都能听见她在那头窸窸窣窣的声音：“妈年纪大了，我还得赶到妈那帮她洗澡换衣，为妈买点平时爱吃的东西。”她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像只不知疲倦的燕子，把对岳母的牵挂都衔进了行李包。“今天浇筑模板，你得现场沟通。”我不但没在第一时间送上节日的祝福，反倒叮嘱起浇筑之事。“他们究竟几点到。”妻一时陷入两头兼顾的困惑中。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早九点，依然不见师傅们的踪迹。“我赶回妈妈家，争取早点赶回来。你记得吃早餐，记得管好女儿的生活，她身体虚，你要多关心关心。”妻字里行间满是琐碎的叮嘱，我鼻尖一阵发酸。这个总是把别人放在第一位的女人，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叫“休息”。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移，妻根本无心关注，她的思绪早已飞回了娘家。岳母似乎患有阿尔茨海默症倾向，大多数人已叫不出姓名，晚上还偶尔出现大小便失禁现象，对子女会无意识不停唠叨抱怨，不知不觉中用言语伤害到子女。却总能在见到女儿时，眼角堆满笑纹，颤巍巍地喊出“海海”。每到周末，妻雷打不动地回老家，帮母亲梳头、剪指甲、换洗床单。今天是母亲节，她更惦记着给岳母洗个舒服的热水澡，让老人清清爽爽地过节。

说起家里的那面围墙，真是让人头疼。它位于停车处旁，已有三十多年的“工龄”。早年建房时，父亲按照最原始的方法，用泥浆垒砌片石做围墙，古朴美观实用。谁能想到，屋顶的雨水年复一年地冲刷，竟让这面墙成了“定时炸弹”。清明节前，妻第一次带我去勘察时，我还满不在乎：“就这么道小裂缝，能出什么事？”可她却蹲在墙根，用手指丈量着裂缝的宽度，眉头拧成了麻花：“你看这石头都移位了，再这么泡下去，迟早要塌。”

从那以后，妻就像个上了发条的闹钟，隔三差五就提醒我找师傅来看。可我总是拖延，直到五一假期，她终于忍不住发了火：“等墙塌了砸到车怎么办？要是砸到人呢？”在她的坚持下，我们总算定下了施工日期，却偏偏撞上母亲节，还赶上我在千里之外帮女儿装修。

九点多，妻发来消息：“师傅还没到，是不是路上堵车了？”语气里透着焦急。她哪里知道，施工哪有那么简单？组织人员、买水泥、租模板，哪一样不要时间？可我不忍心责备她，这个既要操心工作，又要照顾家庭的女人，已经够累了。

时针指向十点，岳母家的方向和工地的方向在地图上形成了一个尖锐的夹角，像极了妻此刻的处境。一边是含辛茹苦养大自己的母亲，一边是随时可能坍塌的围墙，哪边都放不下。

“我先回妈那，中午前搞定，下午赶回去盯着施工。”妻的决定斩钉截铁，却让我心疼不已。她总是这样，把自己当成超人，以为能扛起所有的重量。

十一点十五分，视频里的岳母坐在椅上，头发湿漉漉的，却笑得像个孩子。妻跪在地上，正给母亲修剪脚趾甲，阳光透过纱窗，在她背上洒下一片温柔的光晕。“妈，今天是母亲节，祝您身体健康。”她轻声说。岳母似懂非懂，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母女俩相视而笑，画面温馨得让人心碎。

下午两点，妻没有多陪岳母，而是匆匆赶回，一路上，心中始终想着工地，“浇筑是否开始，是否按照指定位置？”满脑想着工地的那些个杂事。妻就是这样个人，只要心中有事，就会一心牵挂操心。

妻出现在工地现场时，师傅们正在搭建模板，她顾不上擦汗，立刻掏出手机和我连线：“你看，这边的地基好像打得不够深，会不会影响承重？是不是干脆延伸至墙角。”屏幕里的她，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粘成一缕缕，脸上却写满了认真。

阳光越来越毒，师傅们个个汗流浃背。妻突然转身跑向超市，不一会儿，搬回一箱矿泉水和几袋点心：“大家歇会儿，喝点水，吃点东西。”工人们有些惊讶，毕竟很少遇到这么贴心的雇主。看着他们接过食物时感激的眼神，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妻总是这么累却又这么受欢迎——她总是能在细节处让人感受到温暖。

老天开恩，天公作美，总算给了晴朗天，看看未来几天，又可能再次迎来降雨，时不我待，为了赶工期，师傅们决定加班夜战。妻又默默地去附近餐馆订了晚餐，等吃上饭菜时，已是晚上八点半多。她看着工人们狼吞虎咽的样子，眼里满是心疼：“慢点吃，还有呢。”那一刻，她不像个雇主，更像个操心的大姐。

晚上九点半，妻拖着疲惫的身躯开车回到市里的家。还是酒店老板让她愰然大悟“你还不知道呀，今天是母亲节。”怪不得酒桌的菜肴被一扫而空。妻先是一愣，随即苦笑着摇头：“瞧我这记性，忙得连母亲节都忘了。”

躺在床上，妻发来条消息：“其实想想，能陪妈洗个澡，看着围墙一点点修好，比什么礼物都实在。”我看着屏幕上的字，喉咙突然发紧。这个总是把“付出”挂在嘴边的女人，从来没意识到，她自己才是最值得被疼爱的人。

母亲节的钟声已经敲响，窗外的月亮静静地洒着光。我想起妻年轻时的照片，那时的她披着乌黑的长发，眼睛里满是憧憬和梦想。这些年，她把自己活成了母亲、妻子、女儿的模样，却唯独忘了做自己。

忽然想起一句话：“所谓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我的妻子，就是那个在岁月里默默负重的人。她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了家庭的责任，用自己的温柔，滋养了身边的每一个人。在这个特殊的母亲节里，我想对她说：谢谢你，我的爱人，你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

愿时光能对她温柔些，让这个总是忙着付出的女人，也能偶尔停下脚步，享受属于自己的阳光和美好。因为她值得，值得这世间所有的爱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