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与女人的生命交响

木鱼

　　自然界万物皆遵循阴阳交合之规律。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山为阳，水为阴；动为阳，静为阴。人类亦不例外，男属阳，女属阴。于是，人世间便有了男人的阳刚之气、女人的阴柔之美；有了男人的豪爽、刚强与粗犷，也有了女人的含蓄、温柔和娟秀。

　　大自然是相当奥秘的，男人与女人的染色体的数目均为46条23对，唯一差异在于第23对性染色体，男人是XY，女人是XX。奇妙的是，这细微的差异却造就了人类的男女之分，衍生出在生理、心理、体型、性格等诸方面截然不同的男人与女人；有了一心渴望征服世界与女人的男人；也有了甘愿把自己身体与灵魂托付给男人与家庭的女人。

　　记忆的时针拨回到那懵懂的童年，我已记不清从何时开始有了性别概念，大概真正明晰自己身为男人，是在读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那时，幼儿时期男女无别、亲密无间的举动已不复存在，一种男孩的优越感如破土而出的幼苗，自然而然地在心底萌生。我无师自通地懂得男孩与女孩不该牵手，开始讨厌忸怩作态的小女孩，整日热衷于和自己同性的男孩一起嬉戏打闹。

　　小学三年级时，我的同桌是位来自郊区农村的女生。两个学期的同桌时光，我俩几乎一直处于冷战状态，小小的读书桌中间，用铅笔划了一条淡淡的“三八线”，对于各自的“领地”，可谓是寸土必争，毫不相让。记得我曾骄傲地向同学宣称，我是男子汉，从不向同桌女孩讨好，言语间满是大丈夫的自豪感。如今已记不清那年与女同桌发生过多少次大大小小的“冲突”，真不知道当年那位女同桌，是否依然记恨那个有点野蛮傲气的小男孩。

　　小学毕业后，因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我耽搁了两年才进入初中。此时，心智逐渐成熟，不再如小学生那般幼稚天真。读小说时，尤其留意一些爱与性的描写。囫囵吞枣地翻阅《红楼梦》，虽然一知半解，而贾宝玉那句“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却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水，在心中激起千层浪，让我耿耿于怀。这话对我仿佛有巨大杀伤力，觉得天下的女生都如水之清爽纯净，而男生却似泥般浑浊肮脏。在自惭形秽中，原先男孩的优越感荡然无存，甚至心中满是遗憾，为何自己是个浊臭逼人的男人。

　　随着性心理日趋成熟，犹如《少年维特之烦恼》中所言：“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钟情。”我对女生不再有以往的敌意，面对靓丽的女生，除了心生爱慕外，还总想偷偷看上几眼，甚至有心去搭讪几句，时刻感受着异性的魅力，内心也被激发起朦胧梦幻的思恋。

然而，那个时代的男生女生，可不像当今的初中生，男女同学也敢于搂腰搭肩招摇过市。记得我们男生从不敢单独和女生待在一起。每次上学，若是教室里已有女生，第一个到教室门口的男生便会停下脚步，一直在门口徘徊，等其他男生来了，大家才一起哄闹着进去，否则就会遭到同学们的起哄和闲言碎语。

　　当我长大后憧憬美好婚姻、幻想男欢女爱时，却从邻家男女的身上，看到了婚姻带来的不幸。东邻家男人嗜酒如命，清醒时与妻子亲昵甜蜜，醉酒后便撒起酒疯。随着他的声嘶力竭的辱骂，家中妻哭儿啼，桌倒椅翻，一片鸡犬不宁。第二天，其妻不得不含泪添置摔坏的盆碗碟杯，还得去修理被砸坏的家具。我特别不理解女人为何要如此忍辱负重，事事对男人俯首帖耳。

　　与东邻家不同，西邻家年轻的女主人，仗着娘家的财大气粗，骄横拔扈，三天两头深夜“河东狮吼”，每次都把男人骂得狗血淋头，连左邻右舍都被扰得夜不能寐。一次不知又为了什么，这个蛮横女人得理不饶人，竟和男人扭打起来，男人百般求饶无果，只得狠心剁下自己的手指尖，才结束这场深夜的“战争”。

这两场婚姻的最终结局是，东邻家酗酒的男人和女人相伴到老；西邻家蛮横的女人则与男人离婚散伙。这就是婚姻，这就是男人与女人，可以爱得死去活来，亦能恨得入骨三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当然也不例外，走进了婚姻这座围城，娶妻生子，有了一个温馨的小家庭，同时承担起家长（一家之主）的责任。如今许多男人都把自己在家的地位降为“第四把手”，第一老婆，第二孩子，第三宠物。我常取笑他们在逃避责任，而依旧我行我素，时时铭记自己身为男人，就要占据“第一把手”的位置。

我以为，这并不是大男子主义思想作祟，毕竟在以男女平等为基石的家庭里，本就不该有什么权力之争。男人有宽阔的肩膀，争强好胜的品性以及坚忍不拔的精神，为何不去充分发挥自身优势，毫无保留、奋勇当先地承担起家庭的重任呢？！

　　每个家庭都有男人与女人，我家是典型的阴盛阳衰，三人世界中女性占了两个。好在老婆和女儿向来光明磊落，从不以性别抱团谋私，以至家中的优势阵营变幻莫测，一日三变，占优有时是母女组合，有时是父女组合，有时又是夫妻组合。不然的话，我一个孤家寡人，怎能抗御人数多出一倍的女人阵营呢。

　　男人与女人，这是天地间永恒的话题，前人对此早已有精辟的阐释：“男人是太阳，女人是月亮，日月同辉就组成了美妙的世界。”“一个男人得到一个高洁的女子，犹如心中装进一弯明月；一个女人得到一个诚实男人，恰似心中升起一轮朝阳。”“男人是风，女人是雨，风伴雨走，雨随风行，绘成人世美景。”“男人如山，女人若水，水为山之灵，山乃水之魂……”这些话语说得多么经典，多么在理。而我天生鲁钝，闲扯这男人与女人的话题，总感心不在焉，词不达意，还是就此打住吧。

2006年8月初稿

文：选自木鱼散文集《云水禅心》

图：选自网络

背景音乐：《心上的罗加》